“怎么着?不钻牛角尖儿了?舒坦了?”

    “管他呢,我算想明白了。咱就是那政府看门狗,甭管怎么地都得缩着。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甭想翻江倒海也甭琢磨张牙舞爪,老实儿的呗。”夏非说着,可心里还是有点堵得慌。其实他还是想不开,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不往深里琢磨了,他说了不算由不得他啊。

    “行,觉悟明显降低了,阿q精神倒是越用越好了。说吧,你打算把王律师怎么地吧?”嫂子一句话把夏警官问成了霜打得茄子。“说话!我知道你们俩私底下交情挺好。我倒要看看我这弟弟是打算团结共产主义跟资本主义决裂呢,还是打着共产主义的旗号跟资本主义和平共处啊?”

    夏非瞟她一眼,真是一针见血直捣黄龙哪壶不开提溜哪壶。还甭说,这么多天他想得最少的就是这死资本家。不是真没想,是故意不让自个儿想。一琢磨这事儿他就脑仁儿疼“你,你提他干嘛?真是!”

    “呦?敢情是还没择干净呢?得!反正今儿不忙,咱姐俩一块择!”邢队搬把椅子坐在夏队跟前儿“咱先不提王律师,提了你不就难受吗?咱说别人,咱说小张你没意见吧?”

    夏警官一抬眼从眼角撇嫂子。

    “你走了这么些天,我也琢磨了。小张这孩子挺好,你上回肺炎他急得什么似的。这回你停职他也直跳脚最后还拉着你散心。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得得得,打住!什么就这么着了啊?您甭这逗咳嗽,怎么个意思?”夏警官同志吓得不轻,脑子有点跟不上趟。

    嫂子明察秋毫一拍桌子“你甭跟我这装蒜,少跟我来这套!你跟你哥一撅屁股放什么屁我都知道。你可甭跟我说你没看出来张儿那孩子那么一心一意上赶着你。你也甭跟我说你们俩孤男寡男上趟塘沽什么也没说清楚!”

    夏非挠着后脑勺觉着此情此景怎么这么眼熟忽然想起来自个儿审犯罪分子也是这德性“嫂子,你说什么呢?”夏人民公仆很不识相儿还是选择装蒜。

    “行你夏非,我审犯人那会儿你还不知道跟哪呢!要不要我把小张叫来当堂对质?”嫂子很明显是金超群那版包青天看多了来不来就对质。

    夏队叹了口气“我们俩,没怎么着。”只不过拉拉小手亲两下,顶多…顶多晚上一个床睡,可什么也没发生啊!!!!!

    “是吗?忘了告儿你,咱妈已经给你相好了几个姑娘,赶明儿你就挨个儿见见吧。人家都等着呢。”

    “啊?不行,这不行啊这!怎么随随便便瞒着我啊?不行啊!”夏警官急得抓耳挠腮。

    “凭什么不行?咱妈可是忙活半天给你张罗着点事儿!你这孩子怎么没点眼力见儿啊?你没看出来咱妈就指望你也能结婚抱个大孙子给她啊?我告儿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要非梗脖子!我明儿亲自铐着你去!”邢队从抽屉里抓出一副锃亮的手铐恶狠狠的拍在桌上满脸的大义灭亲。

    “哎呦我的嫂子哎,你,你这不坑我呢吗?我这…那小张…”夏队急赤白脸,突然想起小张前两天晚上跟他说的话:‘我知道头开始你心里没我,但我不轴嘛,我就要这么愣挤进去。再费劲我也挤进去了,但我本来就是后来的,所以我不敢肯定也没那能耐把原先的给挤出去。我只能跟你说,给我留点地儿吧。就一点儿,能让我站着就行。所以…别把我挤出去还不成吗?’临了那孩子俩大眼睛都湿了。

    “行了行了,就那一句话:我们已经好了。说出来不就得了?这么默叽是不是男人啊你?小张那孩子真是看走眼了!”邢队见审讯初见成效心满意足的喝了口水,多久没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审人了?感觉还不错嘛。

    夏非不吭声儿,瘫在沙发里俩眼儿发直。嫂子啊嫂子,你给人扒皮都不见血啊!夏同志错了!他嫂子连拆骨头都不见血。

    “那什么,现在可以说说王律师了吧?”

    夏警官险些一口唾沫把自个儿呛死。“怎么还没完啊?”

    “当然了!我前段日子听你哥念叨那王大律师同志,怎么着啊?我听你哥那话头儿,你么俩这已经眉来眼去不少日子了吧?”嫂子从鼻子里往外哼哼。

    “不是!我说你这是当嫂子的吗?哦,你就这么希望我从夏非变成夏非同志啊?这不抬杠呢吗?你怎么这么葛色啊?你什么变得啊?”已然变成夏非同志的夏非气急败坏一口恶气出不来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人。袭警?奶奶的弑警他都认了!

    “你最好说我宽宏大量!你哥要是真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娶媳妇了咱家就得炸个原子弹!老实交待!这俩你到底喜欢哪个?”邢队又一拍桌子,不成不成,这招儿太容易上瘾!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我…我…”夏队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他自个儿心里比谁都门儿清,但这叫他怎么说?怎么说他都里外不是人啊?这么不占便宜的事儿他夏非从来不干!打小儿他连偷柿子都是挑老弱妇孺家偷,这会儿就更不能顶着枪口往上呲毛了啊!

    嫂子叹了口气“你自个儿琢磨好了,反正你爱跟谁好都一样。压根儿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你得对得起你自个儿,就算你是选了不符合常理的路走,也得挑那个自个儿动了真心的才能过一辈子。得了,你走吧,我也不跟你这滚刀肉较劲了。”

    夏警官磨磨蹭蹭走了出去,末了扒着门边冲邢队说:那什么,那妈找的那堆姑娘…

    嫂子扔出来那句话让夏非多会儿想起来多会儿骂娘:滚!咱妈天天上老年活动站打牌哪有功夫给你找姑娘!

    夏队屁股还没跟自个儿椅子上坐热,小张端来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接了一电话,对面儿的人歇斯底里吼得满办公室都能听见“我拷!夏非你这兔崽子还他妈知道回来,你丫毛儿捋顺了快给我过来!奶奶的哥们儿没三头六臂!这分尸案归你了!妈的新街口翠楼饭庄泔水桶里发现一只脚!”

    夏警官跟小张坐申法医的车赶到现场。泔水桶里的脚已经捞上来了,是一只男性的左脚。通过申易的描述夏队大致上摸清了情况。高粱河里那条女人腿跟这只脚都应该是被斧子一类的利器砍断的,而且都被冷冻过。死亡时间均超过72小时。有了上述这些,夏非决定并案。

    案名为:925冷冻分尸案。

    多少天了?王律师自个儿都忘了多少天了,一个多礼拜了?没有夏非的消息他日子过的极其心不在焉,手头儿一个财产经济纠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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