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慕织弦来了医院,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和满天星,夹杂两朵红玫瑰,换走了陆铮。
    把花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打量着乔桑宁。
    乔桑宁盯着花,三秒钟后叹了口气,幽幽说:“连个花瓶都没有,它们岂不是很快就要谢了?”
    就知道她是爱花人。
    慕织弦弯着唇角,“我这就去找。”
    不消片刻,他就找来了一个天青色瓷瓶,釉质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乔桑宁怀疑,花瓶是是先备好的。
    花插完,果然好看多了。
    乔桑宁无聊了一天,想用手机看会儿电影,被慕织弦夺走。
    “屏幕太小了,对眼睛不好。”
    听音乐总可以了吧?还可以闭目养神。
    慕织弦把声音关到低分贝,就是乔桑宁根本听不清。
    他却堂而皇之说:“隔壁住着老太太,神经衰弱爱失眠。”
    什么都做不了的乔桑宁,只好乖乖躺下睡觉。
    慕织弦呢?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臂搭在床沿上,也睡了。
    就他那大长腿,根本伸展不开,这个姿势可以说拧巴又难受。
    乔桑宁看不下去,“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慕织弦揉揉眼睛,声音平和,“我间接害你住院,得对你负责。”
    矫情,做作,苦肉计!
    乔桑宁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她隐约闻到了明前龙井的味道。
    茶里茶气。
    “死不了,不用。”
    慕织弦知道她赌气,也不说话,继续保持那个难受的姿态。
    从来去酒店都住总统套的人,何时这么憋屈过?乔桑宁翻身,眼不见心不烦。
    苦肉计不奏效,慕织弦寻着由头和她说话:“奶茶店的监控,是你让人搞的?”
    他心平气和地问,她便也心平气和地答。
    “嗯,我以前勤工助学时,知道店里有监控。我不能像灰胡娘一样等别人解救,总得自证清白。”
    提起她勤工助学,慕织弦想到他有一次去帝大谈合作,车子经过奶茶店,恰好看到小姑娘认真工作。
    她妈给她的钱和奢侈品,她都不要。
    慕家的东西不入她的眼。
    倔强的傲骨。
    这也让他开始留心她的状况。
    “那你可知道,是谁在整你?”
    乔桑宁没有证据,只有一个猜测。“你查到了?”
    “嗯,是陈迎,她在警局里,会呆很久。接下来,还会官司缠身,打到她心力交瘁,疲于应对。”
    乔桑宁没说话,她当然明白,慕织弦在为她出气,让她欠着他的人情。
    陈迎。
    如果没有陈迎推波助澜,她是不是不会和慕织弦相知?
    往事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
    她初入大学时,和陈迎关系不错,一个寝室兼一个专业。陈迎家境也不好,她还介绍陈迎去奶茶店。
    可陈迎去了一天,就气呼呼不干了。
    乔桑宁是在开水房里听到陈迎和别人的吐槽的。
    “她好高贵啊,把帝大才子的自尊都踩在脚底下,情书收了一沓又一沓,没正眼看过一封。这样的待遇,我们这些丑小鸭是不配有的。”
    那一刻乔桑宁明白,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志合者可以跨越山海,道不同者不相为谋。
    那时候,苏曼常往学校给她寄东西,衣服、包、进口零食不一而足。
    每一次,陈迎都要阴阳怪气讽刺几声,甚至怀疑她被土老板包养。
    乔桑宁没有争论分辨,总以为清者自清。倒是罗绮为了她,几次和陈迎大打出手。
    没多久,陈迎从校外回来,春风满面,原因是她找了体面的兼职,还给大家买了糖果、巧克力。
    从此,陈迎开始晚出晚归,妆容也越来越浓,经常浑身酒气。
    乔桑宁这时才知道,陈迎的工作是ktv酒水推销员,拿酒水销售提成和客人给的小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免不了被人灌醉。
    只是乔桑宁没想到,陈迎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那天陈迎来了例假,肚子痛得厉害,可还要去上班。
    没走两步,她就砸到乔桑宁身上。
    “没什么比身子重要,去不了就不要去。”乔桑宁好心提醒。
    这话落到陈迎耳朵里,又变成高级凡尔赛。“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有爸妈给的一副好容貌,天生就有资本。我们除了更努力,还有什么法子改变命运呢?”
    改变命运无可厚非,可不该走歪路。
    陈迎哭完又哀求乔桑宁,替她去上一天班,她可以把收入都给乔桑宁。她说如果不去,她就会被辞掉,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乔桑宁答应了。
    ktv顾客强迫她喝酒,还塞了好几张红色大钞给她。她想着,一杯酒,换陈迎一个月改善生活,值得。
    就是这杯酒,差点毁了她清白,因为酒里加了药。
    眼看着要被顾客带走时,慕织弦出现了,将她劫下来,塞进了车里。
    乔桑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浑身躁动,柔若无骨地攀着慕织弦脖子,意识越加涣散,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帮帮我,我好热。”
    她去扯自己的领子,脖子都抓红了。
    慕织弦不动如山。
    扣着她作乱的双手背在后面,阻止她继续胡作非为。
    乔桑宁被弄疼了,理智回来了一点点。
    到了霄云公馆,慕织弦将她公主抱,带回顶层。
    借着药效和暧昧的氛围,乔桑宁发现慕织弦耳朵根红了,禁欲的高岭之花,跌落凡尘。
    她凭着本能,亲他的耳后和喉结。
    “给我。”她哀求。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慕织弦冷眼问她。
    “你不就是那个喜欢拿钱砸人的家伙吗?把我妈砸得迷失了自己。”她愤慨地陈词,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家伙。
    好,很好。
    她还记得慕织弦。
    慕织弦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是爱啊!”小姑娘说得理直气壮,嘟囔着漂亮的红唇,娇滴滴地问,“难道我不够漂亮吗?”
    顶顶漂亮。
    慕织弦眼底欲潮翻滚,眸色更深,他抱着她进了浴室,打开冰凉的水龙头,哗啦啦浇在了她身上。
    他用毫不怜香惜玉的方式,唤醒她的理智。
    正因为他没有趁人之危,却反而在她心里种下了名为“心动”的种子。
    事情过去两周后,乔桑宁意外听到了陈迎说出了酒吧真相。
    那是陈迎联合了她老乡,给她设的陷阱。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当时经济学挂科了。
    这是她和慕织弦交往的转折点。
    慕织弦主动找到了她,“三婶知道你经济学不好,请我帮你补习。我一点也不care你学得好不好,但我希望你别给慕家丢脸,别因为挂科让我三叔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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