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宁想到了昨天画廊发生的一切。
    那个在黑暗中帮助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明明夜不能视,他又是怎么精准地帮了她的?
    一个来电打断了乔桑宁的遐思,是大白。他的声音有急又躁。
    “乔小姐,大公子领了很多人来山谷,口口声声要回收属于慕氏的地。还要拆我们的温室,拔我们的麦苗。”
    哪个大公子?
    乔桑宁嗡嗡响,慕织弦不在,慕氏的人终于记起这块地了。
    那是她和小伙伴的心血所在,也是这个世上慕织弦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慕知远?”
    “就是他!”
    慕知远不去分家产,怎么跑到西山来了?不过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
    “我正往回赶,尽量稳住他们,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乔桑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山谷人少,慕知远势大,必须借助外力。陆家是最好的选择。
    她手上只有陆铮和柳副官的号码,偏偏陆铮去了风车国,那就只能惊动陆老爷子了。
    她拨通了柳副官的号码。
    *
    半个小时后,乔桑宁回到了山谷。
    小镇入口处,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想来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小镇。
    容岸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乔桑宁下意识握紧了手。
    “什么人?”保镖大声呵斥。
    “我是慕知远的堂妹,带我去见他。”尽管紧张,她依然不卑不亢。气势上不能输。
    保镖等的就是她,便在前面带路。
    往温室走的路上,她看到十几个柘里村的村民,是曾经帮忙建造温室的,被绑在地上,身上都受了伤。
    “乔小姐、乔小姐!”
    乔桑宁的心头烧起一团火,这个心狠手辣的慕知远!看到老黑时,她似乎明白了,应该是老黑搬来的救兵。
    但慕知远带的人太多了,且都是练过的。
    她来到了温室里,发现容岸、虞舟也都受了伤,垂直生长架上的小番茄都被掀翻,显示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慕知远手里拿着个高尔夫球杆,转过身来,一脸的邪肆。
    “我的好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乔桑宁冲过去扶容岸,被保镖巨大的力隔开,撞了一个趔趄。
    “妈的,找死!”
    容岸心头温暖,红着眼,他的桑桑第一个朝他来。“桑桑,我没事。”
    “好一副郎情妾意啊!”慕知远嘿嘿冷笑,眉毛挑着一高一低,掂量下手上的球杆,“在我慕家的土地上开后宫,养小娇夫,妹妹你,可真有良心!”
    乔桑宁挺直了脊梁,直视着他,“慕大少,埃尔小镇的两百亩土地,慕总先前已全权转赠于我,有慕氏法务盖章为证。你脚下站的土地,也是我的地盘,就算上法庭,也是我有理。”
    慕知远放声大笑,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转赠?你们特马什么关系?金主和情妇,还特么是乱伦?”
    这些话从慕知远嘴里说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乔桑宁的脸一寸一寸白下去,死死咬紧牙关!
    “你不要胡说八道,这片地本就属于柘里村,桑桑是柘里村人。她是在用她的双手,把家乡变得更好呢。”说话的是虞舟。
    当初慕氏拿地,承诺在这里建度假村,可市场遇冷,烂尾。慕氏没做到的,桑桑在做。
    乔桑宁感激地朝虞舟看了一眼。
    然而下一刻,慕知远一顶膝盖,对着虞舟腹部撞去。撞得他大呼出来。
    “慕知远!”乔桑宁高声质问,“如果三哥在这里,你敢这么放肆吗?”
    慕知远竖起一根中指指着天,“你特马少拿慕织弦压我,他死了!骨头渣子都不剩!今天慕氏重新分割了财产,和他屁关系没有!”
    乔桑宁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么刺耳。
    “现在慕氏地产我说了算。你要是乖乖跟了我,我说不定还把地给你管!”说着,他的咸猪手摸上乔桑宁的脸。
    乔桑宁微笑着,一抬脚,狠狠踩在了慕知远脚面上,痛得他直接暴跳如雷。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绑了她!”
    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箍住了她的手臂,虞舟和容岸异口同声。
    “桑桑!”
    慕知远勾起了乔桑宁下巴,脸色狰狞。
    “这张脸怪好看的,难怪把老三勾搭地找不到北,把公司的土地拱手相送!你说说,要是老三知道你在我身下承欢,会不会棺材板压不住,急得跳出来呢!”
    “慕知远,那是你弟弟!”
    乔桑宁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的声誉受辱。
    她越在意,慕知远越得意,恨不得将这一切毁掉。他搓搓手指,笑得放浪。
    “还愣着干什么?闲杂人等都退出去,我该好好享用我的美人餐了!”
    眼看他的手指要落在乔桑宁的领口,虞舟和容岸挣扎着往前冲,保镖们推推搡搡,连捶带打。
    这时候两个鼻青脸肿的保镖冲了进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不好了慕总,和尚,银柘寺的僧人们都来了!”
    “妈的,给我揍啊!”慕知远扯着自己领口,暴躁发怒。
    保镖们哭丧着脸,流鼻血的说:“打……打不过啊!”
    “砰”一声巨响,温室的门被撞开,僧人们列成两队而入,后面压轴出场的是慈济大师、陆铮以及……慕织弦。
    慕织弦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挺括又硬朗。
    “慕知远,你这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吗?”
    在慕织弦眼中,慕知远永远是上不得台面,只会上蹿下跳的猴子。
    乔桑宁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抬手揉揉,一瞬间泪水涌出眼眶。
    她的三哥没有死,她就知道他吉人自有天相。
    连日来的紧绷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她的腿发软,不受力。
    “三……”
    没等她喊出来,慕知远已经扣着她的手腕退后两步,一手操起高尔夫球杆横在胸前。
    “慕织弦,你个阴魂不散的。你别过来,信不信我干死你女人。”
    话虽如此,可他拿球杆的手已经颤抖,瞳孔更是不聚焦。
    乔桑宁见状,猛地抬腿踢他裆部,慕知远“嗷”一声叫,松开了她手腕。
    乔桑宁向着慕织弦的方向奔来。
    慕知远气急败坏,顶着巨大的疼痛,另一手举起来球杆,朝她身后砸来。
    慕织弦大跨步上前,揽着乔桑宁的腰,护在了怀里。他抬腿,堪堪踢在慕知远胸膛,留下一个巨大的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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