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这时神情也稳定一些,才松口气对我说:“错了错了,我并非怪罪哥哥吓我,而是害怕伤害到哥哥。
    像我经常在山林中穿梭,虽然必须是达到洞察四周的能力,却也并不是回回都有把握警醒一切的,若有时也会像这样突然遭遇威胁,
    我们习惯于不问情由先手毙敌,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反应跳开,哥哥此时早已躺在地上啦!”
    听到祝余的警告,我顿时就明白先前有多危险,顿时面如土色。
    祝余说完这些话,表情仍似有些发呆。
    这回还是安晓怡关心的问道:“祝余妹妹,你这样痴痴的发呆是为什么啊?”
    祝余看了安晓怡一眼,不由笑道:“对不住了姐姐,小妹这是头次看到这样的景色,一时竟分神了。且恕。”
    我离着祝余稍微近点好奇的问:“祝余难道你在汜林就没见过雪吗?”
    祝余转向我说:“我们汜林里一年来气候一直都是不变,没遭遇过如何的风雨,更谈不上雪了。
    不过现在的温度怎感觉如此的冷,若不是穿着这身厚衣服,我几乎会被冻死。”
    我想想说:“想是汜林蒙女娲娘娘庇佑,林外皆有迷雾笼罩,与世隔绝。
    既能隔绝狂风骤雨肆虐,又能保持气候恒温。虽不比平乐世界一样自有日月,却也是一块人间福地啊!”
    祝余听说我夸奖她的家乡,脸上不由泛起喜色。
    不过她还是说道:“谢谢哥哥赞扬我的家乡,不过虽是那样我也仍感觉可惜。
    汜林虽然没有灾难横扫,气候一年截然,却也少了外间四季的乐趣。
    我听说这外间一年可分春夏秋冬,春之温暖、夏之炎热、秋之凉爽、冬之严寒;若然又有春青、夏绿、秋金、冬白四色轮转,美景让人遐尔。
    若不是我今有幸在平乐世界待了两日,也难以看尽这冬夏两季的景色。”
    祝余言语之意我很清楚,汜林也知道是个有山有水风景如画的好地方,
    然而一成不变的环境待久了毕竟会显单调,恰恰不比外面这一年四季的变化。
    不过此时萦绕我心头最大的谜团仍是祝余为什么要离开汜林寨,在遇上我们前她遇上了什么事?
    只是如果她不想坦言相告的话我也不好过问。
    我们只在原地稍歇了片刻,只为了缓缓精神,察看下地形。
    大个子从他行囊里掏出望远镜向东北群山眺望。
    说来这行囊确是素女大人送予我们的一件仙家宝贝,它看似是一个上面绣有五彩锦的花纹,不大的布袋子,里面却是能装纳许多东西,而且背于身后并不显得沉重。
    我们每人背后都背有一只,里面装满了各色仙果。
    大个子用望远镜望了一会儿,但并没有把握那是否是我们要去的堂庭山,
    我心说你没有把握就别瞎耽误功夫,只是这样我们当中且无再对这地形熟悉的人了。
    大家商量之余,决定既然是神女将我们送到这里,那就索性向那座山挺进,中途若能遇上个人再作打听。
    决定完毕,我们这便启程。
    不过这一番行走下来,除了我观察周围的人感觉冷,跋涉在雪地时略有艰辛外,
    旁的倒无啥异样,想是吃的这些仙果仙食确有很棒的奇效,只是不知它们会否像传说中的有长生不老的作用,那样岂不是赚大发了吗?
    我想着这些美事,不禁忍不住偷笑起来,却让大个子看到了,
    他像瞅怪物般瞧着我,出言不逊道:“我说臭小子,你是憨啦傻啦?一个人在那边走边笑什么?
    噢,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些仙子的呢,犯花痴啊!”
    我忿忿的反驳道:“你他奶奶的才犯花痴呢,整日里都是什么思想?
    龌龊肮脏,令人不堪耳睹。庸俗粗鲁,都不禁想些文雅之事?”
    大个子撇撇嘴嘲笑说:“耶耶耶,就你还提文雅啊?
    莫非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别是被人家仙子称了几声公子就真以为自己是公子了吧?
    你也不瞅瞅你的脸,竟是瞧得别人龌龊,自己却是啥表情。
    不也是一副春风烂漫桃花开,满园香气蜜蜂来的表情。
    嗯?刚才这两句诗可还高雅?
    再说那素女大人都说了男女情欲本是天理伦常,正常的紧,你还磨叽什么?”
    我一时间语塞,心中却不免疑惑,大个子这货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了,莫不是丧失记忆的后遗症?
    这可是个极其头疼的事。
    在我们身后不远的是安晓怡,可能她是没听到我和大个子争执什么,
    却是见到我俩彼此横眉竖眼,不觉哀叹一声走过来说:“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了?
    好像是好长时间没有互相奚落了,是不是又在吐槽呢?都说什么?给我讲讲。”
    我和大个子赶紧闭口,但这事是瞒不了的,我只得硬着头皮瞅着安晓怡笑说:
    “我们兄弟俩可没有吐槽什么的,多没水准啊!刚才只是在……讨论通俗和文雅!”
    大个子在旁忙不迭的点头说:“对对对,通俗和文雅……”
    安晓怡闻言则显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愕然的说:“什么俗和什么雅……”
    我赶紧说:“是这样的,刚才大个子见此雪景诗兴大发,不觉吟诵起来,
    ‘啊!雪花啊,你就像鹅绒一样,轻飘飘,飘飘轻的下;
    大地啊!就好像铺上了一层棉花,踩上去‘咯吱吱咯吱吱吱吱吱吱’的响’,”
    “等等,什么吱吱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晓怡突然出声阻止道,并用手指轻触额头。
    我忙应声附和道:“对吧对吧,我也是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诗怎么能这样写呢?
    但大个子却说这都不懂这叫通俗,我就说这哪是通俗啊,简直是俗不可耐嘛。
    诗是应该讲究文雅的,像……那个〈沁园春雪〉啦!什么什么的,对不?”
    “什么对不,原来你们就为这点小事吵架呀!
    要我说你们什么好……”安晓怡很是恼火的怒道,最后甩出一句“不理你们了!”继而愤愤离去。
    大个子也是在旁边拿眼瞪我,那意思似乎在说:“臭小子你刚才怎么扁损爷的,看爷怎么收拾你。”
    我瞟了大个子一眼,回敬过去,意思是“得了吧你,刚才多亏我替你解围。
    若不就让安晓怡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说损你几句又如何?也是对你刚才说我的回报。”
    本来看大个子的意思还是想同我呛呛两句,但终究是顾及到了晓怡而克制住了。
    我也是未敢造次,接下来的路上都没有再互相打诨过。接下来的路我们后来经过我们四人的一番跋涉,
    终于是到了那一片山隅,只是站在这山的脚下,我们抬头仰望,皆是有望洋兴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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