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这次动乱线索,会牵连徐家。我倒不是跟我父亲求情。只是确实有些曲折。”
    徐有知见高翰文没说话,只好继续说到。
    “昨日晚间,我过去与何夫人一见如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次骚乱。只是何夫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些下面人安逸久了胡闹。但要问细节却不知道了。只是何夫人隐隐从前院听到的消息,并不真切”
    “好在到了凌晨,真正闹将起来。你们跟何大人都先后出门。这时,有徐府的管事过来递条子。因男人都不在,何夫人才拿来我们一起参详。”
    “这一看却吓一跳,原来一直私下联系那个什么严师爷的就是前些日子因犯错被赶出府中的一个管事。而我爹糊涂在于被那人偷走了印章。所以一切文书都走的徐家名义。”
    “我那爹爹糊涂一次就算了,这次糊涂在于相信了他们那些两不相帮的鬼话。说什么只是夫君与那些迂腐士绅的冲突。徐家只要中立,两不相帮就行了。否则但凡徐家拖后腿,就会有人供出此事,到时一个大谋逆是跑不了的。”
    “不对啊,这次闹事,纷纷扰扰的。他们想火中取些什么栗呢?看他们组织的力度,纯属搞破坏还行,但真要对战还是差点意思。而且,从今天谭纶的态度来说,他们连谭纶都利用了。如此下克上,总要所图吧?”高翰文对这事真的理不出多少头绪。徐家他倒不是多担心,主要是徐有知早就公开划清界限的。应该牵连不到自己这边来拿。
    一场清流底层前头,严党纵容,欺瞒清流上层的盲动意义何在?
    “这,奴家就不清楚了。不过从来找何大人打听递条子,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自己送上把柄的士绅来看。他们的目的并不高。到不了上面什么严党裕王之争。”
    “从过来人身份上看,与其说是士绅,不如说是海贸商人有关。家家要么是丝绸,要么是瓷器,要么是其他东西。从这次他们严党清流都有涉及看,两边的人都少不了”徐有知细细地说到。
    “我差不多明白,就是支持严党与清流的,在底层士绅层面其实是一波人。现在他们不满织造局独自开海,让他们失了独门生意,所以兵行险招。以往还能寄希望于倭寇吓退官方与民间正常海贸,现在眼看倭寇不日就要覆灭。他们得提前让朝廷知道,就算没有倭寇,这个出海也是极不安全的。”高翰文越说声音越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很明显,吃独食就是要比公开抢食要好多了啊。何况这次还拉上流民、教民这两个背锅侠助力。
    “你怎么能说清流严党是一伙呢?”徐有知到时没注意高翰文的变化,只是其中一句太过突破认知,惊得反驳一句。
    “就问以前,郑泌昌、何茂才二人的生葬嫁娶红白喜事迎送往来,你们徐家去不去?”高翰文也不气恼。
    “肯定不去啊,不过份子还是随了的。”徐有知说到后面就一下子自己都明白过了了。
    “那你说,严党清流在底下都是一波人。那为什么分严党清流啊,不应该都是一党吗?”徐有知连带着就问出了更关键的问题。
    “这个问得好啊。哈哈,他们要不这样,就该皇帝担心了”高翰文笑道。
    “这,这,那这样说来他们也不是没办法吗?都是皇帝需要区分两派来保持平衡。”徐有知好奇地接话到。
    “别想得那么无辜。他们也是借用了皇帝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获利的。要知道底层都是同一波人。无论皇帝拉谁,他们都能获利。这笔买卖,他们获得实利,稳赚不赔。皇帝个人的权力掌握感得到了配合。两全其美,双赢,岂不美哉。”高翰文还是打趣道。
    “不对,如果始终是下面获得实利,那皇帝会越来越虚弱,完全依赖两派制衡,最终为下面所制。皇帝不应该想个更好的方式吗?”徐有知还是有些不解。
    “想更好的方式,那是圣君干的事情,对于大多数混日子的皇帝,能左右平衡不会反噬就是万幸了,你说,我跟你聊这些无聊的东西干啥,徐家的事情就等后面锦衣卫的调查吧。相信朱千户知道轻重的。别心思重琢磨这些,皱纹都琢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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