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善如流收回手,不带任何尴尬神态。面容依旧如潭水般平寂无波:“睡外面我不放心。”

    “你可以把我送回宿舍。”商曳心头闷闷地, 不知道是在气自己, 还是气他自说自话。分明已经决定和他再无瓜葛,即使他之前说了要追求自己,也已做下决定绝不理睬的。谁知道六杯酒下去, 一切都变作无用功。

    “原本要送你回去,是你自己不愿意。”他理了理袖口:“抓着我的衣袖问,我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背叛你。”

    哭得昏天黑地,满脸都是眼泪,难看到不行。他的心却像是和她的眼泪浸泡在一起,一揪一揪地疼。

    他此时此刻的目光像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出轨,又什么时候背叛过她?

    商曳无法回答,甚至没法看他的眼睛,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想洗澡。”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睡衣,女款。商曳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家里会有女士睡衣,却明白他昨晚肯定让人帮自己洗过澡。即使如此,第二天醒来依然感觉浑身酒气,迫切希望再度洗个澡。

    赵止江没有逼问她,退出房门:“我在楼下等你。”

    这场对话无从躲避,赵止江一定要问个清楚。商曳唯一拥有的,是延缓回答的时间。

    商曳洗了个澡,大姨妈竟然还没走,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甚至比昨天更多了。不知道昨天帮她洗澡的人是怀着什么心情替她一起把姨妈巾换掉的,商曳很佩服她。

    洗澡洗头之后神清气爽,下楼时还暗暗期待赵止江已经离开。然而并没有。

    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子春乖乖窝在他身边,时不时喵叫一声。声音很嗲,听起来像撒娇。

    商曳瞬间腿软,走过去抱起子春:“什么时候把子春接过来的?”

    “前两天。”赵止江头也不抬,对着她说:“去吃早餐。”

    商曳舍不得放下子春,抱着坐到餐桌边吃早餐。

    刘管家微笑着朝她鞠躬:“商小姐早。”商曳趁此机会再度问了问之前那张照片的下落,回复依旧让人失望。照片好似凭空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找不到就算了。”商曳失望地拉开椅子坐下吃早餐。热腾腾的青菜粥,子春老伸出爪子挠啊挠,妄图从她勺子里分享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止江已经合上电脑坐上餐桌,他已经吃过,此时此刻只是静静看着商曳吃。商曳顶着他的目光还吃了一整碗,等到放下勺子,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

    佣人把餐具收走,赵止江淡声说:“吃完了就谈正事。为什么那样说?你听说了什么?”他不是个好情人,能给予的温情很少。可是忠诚却是绝对的。他不可能背叛商曳,那么她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谣言?

    商曳抚摸着子春光滑的皮毛,似乎这能给她一些勇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和我结婚,什么情况下,会放在一个人在主卧,自己去睡客房?”

    这是她一直掩埋在心底的疑问,时至今日,依旧很想知道。

    “然后呢?他是怎么回答的?”浅矜兴致勃勃,追问商曳赵止江的回答。

    五月已经开始炎热,两人坐在b大图书馆里改剧本,即使吹着冷气,也依然感觉很热。商曳刚到京城准备参加开幕仪式,先和浅矜见面,把前段时间和赵止江之间发生的事告诉给她听。

    商曳耸了耸肩:“他说出现这种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工作很忙,晚回家担心吵醒我,于是睡客卧。另一种是我或者他之间任何一个身体出问题,他在思考解决办法,所以分开睡。”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出轨就对了。”浅矜忍不住说:“不过我也觉得赵止江不像是会出轨的人,对你占有欲太强了。你怎么会想到问他这个问题,还想着和他重归于好,甚至想结婚?”

    “我就是随口一问。”怎么能告诉她这是他们前几辈子离婚的一部分原因?

    浅矜低头看了看剧本,又忍不住抬头:“那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复合了?”

    “你和邹季成会复合吗?”

    浅矜失笑:“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商曳理了理桌上乱成一团的草稿,“都说女人优柔寡断,说分手的时候都未必是真心想分手。却不知道女人想分开的时候大多也很决绝。就算他不出轨,我和他就能过下去吗?让他俯首做小,不存在的。”

    即使稍微低头都不肯,他永远占上风。也并不是争强好胜,只是习惯使之然,他不懂怎么让步。

    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难道就为他三言两语就回头?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过两天就飞横店了,你学校假请了多久?”

    “一直到暑假,但是期末考试要过去考。”幸亏大一下学期课程很少,否则恐怕要重修一年。“辅导员都快对我无语了。”

    “我也是。请这么久假,老师差点不批。”浅矜皱了皱眉,她今天例假来了,一如往常,痛得几乎灵魂出窍。

    商曳忙问:“要不要喝点热的?”

    “老这样,我都习惯了。”浅矜摆摆手,“忍过去就好了。”之前和邹季成在一起的时候她喝了一段时间中药,当时的确是好了。只是后来断掉就又复发了。

    “你疼得手都在都自己没感觉吗?”商曳快速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背起两人的电脑,拉起浅矜就往外:“我带你去医院。”

    等到浅矜回过神,两人已经在医院挂号处了。浅矜扶额:“还别说,这次疼得真的有点不正常,头都有点晕。对了,反正这次来都来了,你干脆一起看看。”

    商曳这整月整月来大姨妈的毛病一直没好,到现在还在流血。即使内分泌混乱,也得开点药吃吧?谁经得住血这么流?

    浅矜和商曳两个人是前后号,浅矜拿着单子出去做b超的时候,医生就让商曳进去。

    医生是位带着台湾口腔的阿姨,说话时带着撒娇一般的软,听着让人很舒服。医生例行公事般问:“有没有男朋友啊?”

    “之前有过一个,分手了。”

    “那近期有没有性|生|活啊?”

    商曳脸一红:“很久没有了,好几个月了。”

    阿姨点点头,在纸上记录了一下,又问:“有没有打过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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