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宏当日就从为数不多的河工银中抽出了000两,分给河兵,但候单和河兵打死也不要,最后李元宏只好写明借据,算是借这些河兵的银子,日后宽裕了再还。
    候单密谋杀害李元宏,却被他救了性命,现在阴谋暴露,李元宏不但不惩处他,反而兄弟相称,挤出银子帮他解难,这一番行为,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得被融化,候单等一百多河兵现在是铆足了劲,发誓要将河工修好。
    鉴于这种情况,庄师爷和汪同生很快做出了调整,将10名河工分成5批,第一批继续留在汾西指挥筑堤,第二批由叶雷带领赶往洪桐县,协助陈知县和林刚修筑河工,第三批由冯匡率领赶往太平县,协助王雁归和汪百正加速修筑,第四批由候单率领前往曲沃县,让童师爷安排曲沃县的河工,最后一批0多人跟李元宏去临汾。
    有这10多名经验老道的河兵加入,这太平、洪桐县的河工肯定没有问题了,汾西县的丁以衡短期内也没胆子骚扰了,所以汾西的河工应该会比较顺利,而曲沃县地势较高,沿河堤坝不多,更加没有问题了,所以一切安置妥当后,李元宏就带着庄师爷、汪同生、衙役和河兵们,押着银车起程赶往临汾。
    两日后到达临汾,李元宏不愿见到知府陈丹铭,径直奔到了县衙。
    临汾县衙与知府衙门不同城,驻在大阳镇,知县名叫夏知秋,也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知县了,一见到李元宏就罗里巴嗦的一通废话,说到底意思就是汾河大堤险情多多,一定要修好,不然一旦发水,府治就会受到威胁。
    李元宏心急河工,勉强应付一番就告辞前往大堤,一干人还没到汾河岸边,就看见远处的一条沿绵十数里的临河大堤,极是雄伟高大,巍巍然犹如一条长城一般护卫着汾河以东的广大平原,说它固若金汤一点都不为过。
    李元宏呵呵笑道:“这样的大堤还修个屁啊!咱们转一圈就可以打道回府喽!”
    庄师爷这次倒是没有盲目乐观,随着马车一颠一簸道:“你别忘了汤老爷子说的话,这里面恐怕不简单!”说话的工夫,一干人已经到了堤下,众人爬上堤顶,开始沿路查看。
    看着看着,汪同生忽然一指堤腰上的一片杂草地说道:“那块地方根本不应该有草,咱们过去看看!”众人呼呼啦啦的走到跟前。
    汪同生蹲在地上一边拨拉一边解释道:“这种草咱们山西没有见过,山东倒是有,却是堤坝的大害,一旦长成了片,对大堤损害更大!”
    李元宏纳闷道:“我只听说种草植被能保护大堤,可没听说草会危害大堤啊!”
    汪同生站起身来,呵呵笑道:“那也分什么草了,这种草根茎不深,草叶却宽大,每年枯萎之后,就会附着在堤面,水一冲刷便就在堤面上刻画出一道道小沟小壑,用不了多久就得重新修堤了。大人你看,这堤面已经有一些沟洞了。”
    李元宏点了点头,又见汪同生一指前面说道:“那里还有一些杨树,也得全部砍掉,一般洪水面以下的地方是不能种树的,否则水流一猛,将树连根拔掉,树坑就成了管涌的通道了。”
    旁边一个叫顾三米的河兵凑上来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河工的把戏,就是要给大堤留下一点整头,经年日久之后,大堤受损,就可以再次请上修堤了,那从州府、到县上,到河工职守,就又能赚银子了!”
    众人一边说一边查看着,又找到不少漏洞,明显都是刻意留下的,为的当然是慢慢磨损大堤,虽然还不至于造成溃堤的危险,但时间久了或是遇到特大洪水,这些都是隐患。
    正在这时,忽然看见不远处几个衙役骑着马跑到堤下,也不下马,大老远就喊道:“李大人,快回县衙,陈知府已在县衙等你啦!”
    陈知府来了?他来干什么?李元宏和庄师爷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妙,但是又不能不去,李元宏只好让河兵和汪同生留下来继续勘查,他和庄师爷坐上马车往县衙赶。
    一进县衙大门,就见夏知秋迎了出来,呵呵笑道:“恭喜啊李大人,刚才知府大人亲自来看望你了!”
    他越笑,李元宏越觉得不是好事,连忙问道:“陈知府找我何事?他在里面吧?”
    “听说你在汾西受了伤,陈大人等了你半天,就想看望一下你的伤势,但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知府衙门又碰巧有事,所以他先回去料理了!”夏知秋笑弥勒一般,亲热拉着李元宏的手就往里面走。
    李元宏心里暗骂一声“这不是耍我玩呢嘛”微微挣开夏知县的手说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大堤了,工期紧啊!”
    “慢,李大人莫急,陈知府还带给你一个礼物呢!”夏知县不由分说,再次抓住李元宏就往里面走。
    礼物?不会吧,他陈知府还会送我礼物?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嘛!李元宏还在纳闷,已经被拉进了衙内,只见夏知县伸手一指前面,说道:“李大人自己看看吧,那就是陈知府带给你的礼物!”
    李元宏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前面的塘子旁边,停着两辆平板大车,每辆车上还捆着一只硕大的箱子,雕花暗表的甚是精致,外面还用一根根铜条箍着,先不说箱内是什么东西,就这箱子也值不少钱。
    李元宏凑上前去,搔了搔头正自纳闷的时候,身后夏知秋喝道:“拆箱,让李大人看看!”
    后面上来几个衙役,三下两下解开绳索,将两只箱盖猛地一掀,站在旁边的李元宏只觉的眼前一花,刺的双目几乎睁不开了。
    箱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这银子和李元宏平时见到的不一样,一锭一锭都成小枕头模样,银色白的如雪一般,一层一层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好似一座晶莹剔透的雪山。
    见李元宏发呆,夏知县呵呵一笑走到跟前,一拍李元宏的肩膀道:“整整一万二千两银子,清一色的台州银,十足十的成色,呵呵,李老弟,恭喜啊!”
    身后的庄师爷最先反应过来,插口道:“敢问夏大人,陈知府给我们银子干什么?”
    夏知县笑着一瞪眼睛道:“瞧你这话说的,陈知府早就知道你们修堤艰难,银两又短缺,总不能让人家干活又掏自个腰包吧,虽然这临汾大堤还算牢靠,但也七八年没修了,算来算去一万多两是少不了的,所以陈大人从府库里挤出这一万二千两来,让李大人好好修,修它个千年不溃,哈哈哈哈!”
    越是这么说,庄师爷越是有些怀疑,咳嗽一声道:“这银子可有凭据?”
    夏知县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是府库的提银单子,哈哈哈,你这师爷倒是心细。”说着将一张黄纸递了过来。
    庄师爷拿过黄纸,仔细看了看,没错,正是平阳府的提银单据,上面还盖有平阳府的大印,庄师爷将单据收入怀中,对李元宏点了点头。
    “好!叫人抬银子!”李元宏这才放心下来,不禁一阵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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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车上,李元宏纳闷道:“这陈知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会平白送我这么多银子?”
    庄师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道:“开始我觉得其中有诈,但既然拿到了提银单据,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估摸着,可能是陈丹铭也想将临汾的大堤修的坚固一些,毕竟是他的府治嘛,万一发了洪水也不会威胁到他!”
    这么一想,两人也不再怀疑了,他们除了留给汾西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带来的只有四千余两,加上陈知府给的一万二千两,现在他们手头有一万六千两了,虽然也不多,但经过上午的勘查,他们发现临汾的河工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搞,只需将损毁的几段堤坝修复即可,花不了太多银子。
    接下来,临汾的河工出奇顺利,各方各面都没有遇到阻力,民夫很快募集了数千人,由河兵负责管理指挥,石料由庄师爷负责,也没发现石料场有舞弊行为,土沙由汪同生负责,更是没话说。大家把活都抢走了。
    剩下李元宏倒无事可做了,他知道大家伙心疼他伤未痊愈,心里感激,也时常在大堤上充当监工.
    这天下午,李元宏正从大堤下来,忽见不远处一队绿营兵赶了过来,为首一人一看见堤上的李元宏,伸手一指,大声喝道:“给我将他拿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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