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火。。。。。。”常运达一声惊叫,只是那个“枪”字还没出口就被李元宏捂住了嘴巴。
    这么大的反应,被别人听见还了得,李元宏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常运达却兴奋的两眼放光,抓住李元宏的胳膊只摇:“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只好鸟,为我三叔报仇,轰死那帮狗日的。”
    前面方采茵回过头,诧异的望着二人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名堂?”
    “没有,我问他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怎么这么臭!”李元宏捂起鼻子一把将常运达推的老远。
    常运达搔着头乐呵呵的笑道:“是啊是啊,我三日没洗澡了,裤裆里都馊了!”
    “恶心!”方采茵扭过身,奔进了后宅。
    常家老太太年近七十,精神头却还好的出奇,一听说是名满山西的李青天来了,赶紧拄着拐杖迎了出来,颤颤巍巍就要行礼,吓得李元宏麻利的跪倒在地,抢先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太抛下拐杖赶紧将李元宏搀扶起来,哆嗦着嘴唇道:“这是怎么话说的,老婆子哪配受青天大人大礼啊,快起来,快!”
    李元宏扶着常老太太笑道:“我和运达是兄弟之交,就是叫您一声奶奶也当得啊,孙辈磕几个头算得什么啊!”
    常老太太端详李元宏半天,越看越是喜欢,一抬手将方采茵招了过来,把她的小手放在李元宏手里,笑呵呵道:“你们的事,山儿已经给我说过了,李青天为官明正,是千古难遇的好人,咱们采茵虽是丫鬟之身,却比我亲孙女还贴心,还金贵,李大人,今日我就将采茵交给你了,先把亲事订下来,再择日成亲,您看可好?”
    “啊!”
    李元宏眼睛都直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今日是来拉人北上打架去,怎么搞成订亲了,常达山刚刚重伤在身,常家老太太怎么还有这门心思呢。
    其实李元宏不知道,常达山北上之时,几次三番写信让母亲尽早操办此时,只是常老太太一直舍不得方采茵,才将订亲之事拖了下来,这次常达山出事,作为母亲,常老太太简直把这件事当作儿子的遗言来办,当然用心了。
    而方采茵也是微微一怔,一把将手抽回去,直羞得满面通红:“老祖宗,您。。。。。。您都说些什么!”
    常老太太眯起眼睛呵呵笑了起来:“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打算陪老婆子一辈子啊!”
    一句话说的方采茵低下头,扭捏的揉挫着衣角,也不吭声了,只是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向李元宏。
    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当老婆,李元宏再傻也没有推辞的道理啊,何况他本来就不打算推辞,不过话说回来,此去北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谁又能说得准呢,自己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万一活着回不来,亲又订下来了,岂不耽误人家姑娘,这还倒好说,怕的就是方采茵再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自己连人家小手都没摸过,躺在棺材里还戴顶绿帽子,岂不冤枉透顶了,嗯,不能订亲,绝不能!
    想到这里,李元宏双手连摆道:“老祖宗厚意,晚辈,那个。。。。。。过些时日再说吧!”
    好嘛,就这么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齐齐“嗯?”了一声,看向李元宏的眼神又让他想起迎泽山上众商贾认出他的表情了。
    方采茵脸色一白,扭身就奔了后院,而常运达则凑到李元宏跟前低声道:“你脑袋烧坏了啊,小采茵这么好的姑娘,奶奶连我都不舍得给,却便宜你这小子,你还推三阻四。。。。。。”
    常运达话还没说完,常老太太一敦拐杖,皱眉道:“李大人是嫌弃我家采茵出身卑微?好,今日我就认采茵做干孙女,我常家虽比不上名门大户,子孙们走出去也不用向五品官行礼,这不算辱没大人您了吧?”
    这不是逼亲嘛,李元宏没想到自己忽然成了抢手货了,哭笑不得道:“老祖宗您误会了,晚辈虽是知县,可也没把自己当根葱,采茵。。。。。。采茵姑娘嫁给我是委屈她了,只是。。。。。。”
    常老太太这才放心下来,呵呵笑道:“有大人这句话就行,我昨日就梦见满天的红霞,没想到今儿就应验了,佛祖保佑啊,大人也甭可是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订亲,然后随便你们北上还是南下,老婆子都不管了!”
    常老太太的话在常家就是圣旨,此言一出,下面那些个管家丫鬟立即四下散开忙活去了。
    李元宏一看要生米煮成熟饭啦,吓的一跳,赶紧喊道:“慢,老祖宗莫急,我还有话说。”
    “又有啥话!”就连常运达都不耐烦了,气道:“我说小李子,你在武昌府智斗徽商那时多干脆果断,怎么今日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李元宏见躲不过了,把一横心道:“老祖宗,干脆。。。。。。今日也别订亲了,直接拜堂成亲得了!”
    “啊!”
    “嗯?”
    李元宏无奈道:“老祖宗您想啊,此次大少爷北上,我当然也义不容辞,但此去福祸不能料知,一旦订亲,我也算有家有口的人了,这样一来,凡事就有了顾虑,万一出了事,岂不让采茵姑娘白跟了我一回,干脆成了亲,我就算回不来也无遗憾了!”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简直就是变相的要挟,但细想起来却又在理,常家老太太顿时有些犹豫了,喃喃道:“大人是说,老婆子反倒害了您?”
    李元宏一见效果达到了,赶紧笑道:“老祖宗说哪里话,您将最疼爱的干孙女许配给我,晚辈恨不得给您磕十个响头才好呢,这样吧,等晚辈和大少爷从恰克图平安归来,定聘上八抬大轿,一路吹吹打打、将采茵姑娘风风光光迎娶过门,您看可好!”
    常老太太沉默半响,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就听大人的吧!”
    李元宏这才长出了口气,赶紧一鞠躬,被常运达拉着商量北上的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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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宏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讲明了这一次北上的目的不仅仅是报仇,更重要的是彻底铲除那伙俄罗斯强盗,将北上的商路打通,李元宏事先警告常运达,这一趟,他们只有二十多枝短火枪,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一帮人数不明,人人持有火枪,且骑术精湛的悍匪,就连绿营兵都打不过,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而常运达拍着胸脯保证,他挑选的二十二个家丁都是世代跟随常家走南闯北的忠仆,都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硬汉,而且所有人都会骑马、蒙古语、俄语,一旦入了草原,这帮人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到时候只听李元宏一个人的号令。
    准备一夜,第二日就是大盛魁商号起货之日,李元宏带着常家众人,告别常老太太前往太原,临别之时,方采茵因为知道李元宏的保证,害羞不愿见他,让人给李元宏送来了两双细细匝缝的黑布鞋,只是还没出城就被常运达抢走了一双。
    众人赶到码头,正巧碰见大盛魁的茶货船卸货,二十几条高达两丈的大橹船一溜边靠在码头上,一箱箱茶货川流不息的搬运下船,每八箱用两只木栏装好捆紧,挎在高大的骆驼背上,每一个驼夫管束着二十头骆驼,装好茶货就吆喝着向前移动。
    整个码头上停了足有上千头骆驼,由一个领房指挥操弄着,而薄掌柜也忙着指挥卸货验货,累得是满头大汗,见了李元宏也来不及打招呼,只遥遥点一点头。
    而大橹船队的后面,停着一条可怜巴巴的小船,庄师爷和童先生在小船旁边的码头上说着话。
    李元宏笑着走到二人跟前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货备齐了没!”
    庄师爷一见李元宏来了,摇着头道:“看看人家商号,光一趟生意就出动上千头骆驼,咱们曲沃商号啥时候能这么气派就好了!”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大盛魁的转货非常迅速,这边船一停,那边载着货物的驼队就出发了,一刻都不耽搁,所以李元宏赶紧也命人卸货,薄掌柜早就布置好了,很快便有一些搬运工和驼夫前来装货,不出一刻钟,二十六箱卷烟就到了驼背上。
    这时薄掌柜才抽空带着一个伙计走了过来,指着卷烟木箱道:“东西都在里面了?”
    李元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都在,放的很稳妥,薄掌柜放心吧!”
    薄世尚抹着汗道:“那就好。”接着一指身边的伙计道:“这位是今年出徒的总号伙计,名叫祁北望,非常聪慧,曾在乌里雅苏台的驼场呆过几年,对草原的事情非常熟悉,也要回恰克图顶生意,正好一路上有个照应。”
    薄世尚顿了顿,忽然拍了拍李元宏的肩膀道:“李掌柜,一路小心,好去好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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