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归回过身拾起匕首,瞪着李元宏道:“大人,我虽然是个捕头,比不上大人您尊贵,可我也是个人,大人您这样几次三番羞辱于我,到底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王雁归眼圈有些发红,面色惨白更显得冰冷,李元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听过他用这样冷冰冰的口气与自己说话,显然是怒极了。
    想想王雁归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再看看他被自己气的模样,李元宏心里懊悔之极,抬手就抽自己了一个响亮的嘴巴,咧嘴道:“都是我不好,王老弟,你千万莫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实在不行,你给我两拳头得了!”
    李元宏脸上顿时显出五个黑紫色的指头印,显然打的真不轻,王雁归瞅着又有些心疼,抬手将拧干的布块丢在李元宏脸上,回头继续切起狼肉,头也不转道:“用热布敷到脸上,一会儿就能消肿。。。。。。大人,我不怪你说这话,从小到大也听的多了,以后不说就是了,好吗?”
    李元宏忙不迭的点头,心道:奶奶的,以后我再提你是女人,就罚我娶你作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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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小屋内舒舒服服的待了四天,李元宏身上两颗弹丸都被取出来了(大腿上那颗是王雁归趁李元宏胡吹乱侃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成功的),伤口也被清理干净,而他因伤口感染而引发的热症自然也退下去了,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这下王雁归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两件狼皮制成简易皮袄,狼肉被洗净煮熟,切成一块块放在布囊里,剩着点的话,足够两个人吃五日的,本来王雁归打算多住几日,让李元宏再养养精神,但李元宏心挂常运达等人的景况,急于返回恰克图,弹丸一取出来就嚷嚷着上路,王雁归也只好随他了。
    第五日清早,王雁归起了个大早,到周围山上砍了两棵白桦回来,劈成柴火放到屋内,以备后来人也能用上现成的木柴,吃过饭后,又将木屋收拾的干净整齐,这才扶起李元宏向北出发了。
    一路上吮冰饮雪、风餐露宿,二人受尽了辛苦,一连走了四日,前方终于出现了几顶蒙古包,多久没见到人烟了,二人高兴的差点发疯,互相搀扶着跑了过去。
    刚跑到跟前,从蒙古包旁边冲出两头牧羊狗,呲牙咧嘴的冲着二人狂吠,不过李元宏倒也不害怕,他听马奔程说过,草原上遇见牧羊狗,只要你没有威胁性的动作,一般是不会受到攻击的。
    果不其然,牧羊狗见二人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只是狂叫,却不扑上来,这时,旁边帐篷门帘一撩,一个身穿羊皮宽袖袄,头戴灰皮帽的黑壮汉子走了出来,吆喝了一声,两只牧羊犬立即停止了狂吠,跑到主人身前。
    李元宏虽然在草原上也呆了不少日子了,却还是不会说蒙古话,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上前就用双手比划着,一会儿指指南面,示意自己是从南面过来的,一会儿又指指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饿了。
    “是个哑巴啊!”黑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元宏,转头对帐篷内喊道:“格日勒,来客人了,快烧奶茶!”
    李元宏晕了一下,敢情人家会说汉语,自己反倒被人当作哑巴了,于是也不比划了,连忙说道:“我不是哑巴,那个。。。。。。您怎么会说汉话啊?”
    黑汉子愣了一下,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回身走到蒙古包前一掀开门帘,躬身说道:“我的帐篷已经几个月没迎接过客人了,我尊贵的客人,快进来吧!”
    都说蒙古人好客,这次算是领教了,自己和王雁归这么一番破落的打扮,身上还带伤,这个汉子就不怕遇见的是坏人?问也不问就请进自己的帐篷,好像倒是自己赏他的面子似的。
    李元宏和王雁归一进帐篷,又是一傻眼,只见本来不大的帐篷内,竟然卧着七八只小羊羔,羊羔中间站起一个蒙古妇女,一见李元宏就行了个见客礼,一指西面的矮桌道:“您请坐,奶茶马上就好!”她说的汉语比她丈夫还要标准。
    黑汉子跟着走了进来,双手行了一礼,憨厚的一笑,指着那些羊羔道:“尊贵的客人,让您见笑了,请坐下来吧,尝尝我的格日勒煮的奶茶,她煮的奶茶是库伦最好的,保管您们满意。”
    李元宏听得直想笑,按照汉人的规矩,在客人面前要谦虚,而这个蒙古人却把自己老婆吹上天去了,真不害臊。
    旁边的王雁归忽然插口道:“库伦?您夫人是库伦人?和这里有上千里路程啊!”
    李元宏这才恍然,怪不到那个叫格日勒的蒙古妇女汉语说的那么好,敢情是库伦人哪,因为库伦是晋商驼路的中心枢纽,也是东西南北货物的中转站,云集着大量汉人,所以周围的牧民大多说的一口好汉话。
    “挖井近些好,结亲远些好,我们蒙古人结亲,越远越好,不过,能从达哈蒙旗结到库伦,也只有我德勒克一个,哈哈哈哈!”黑汉子好像很为自己能娶到千里之外的老婆而自豪,扬着头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话的功夫,格日勒已经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端到李元宏和王雁归面前,笑着说道:“这是今日刚剥的羔子,请慢用。”
    吃了多少天狼肉了,这羊肉的香味把李元宏差点熏昏了,二话不说,抓起大块羊肉就啃了起来,而王雁归就斯文多了,只拿起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正吃的带劲,李元宏却看见德勒克双眼直盯着盘中的肉,嘴角直抽,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而那个格日勒则抱着一只小羊羔,轻轻的抚摸着,脸色也差的很。
    对了,还没给钱呢,李元宏连忙放下羊肉,在怀里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一脸尴尬的说:“实在对不起您,我们落难在此,身上实在没有银子,等回了恰克图,我一定派人把肉钱送来。”
    听到这句话,德勒克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粗声道:“你把我德勒克当作什么人了,你们大雪天能走进我的帐篷,这是佛祖对我的关照,若是我招待不周,您尽可以说出来,为何这样羞辱于我呢?”
    李元宏的脸顿时也涨红了,赶紧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只是看到您和您的夫人脸色不好,会错了意,千万勿怪啊!”
    见李元宏尴尬的表情,德勒克有些过意不去了,挤出笑容还礼道:“本来客人来了,我们应该欢喜才对,只是。。。。。。唉!”
    这倒引起李元宏的好奇了,插口道:“只是什么?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德勒克一指那七八头小羊羔,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德勒克虽不是达哈蒙旗最富有的牧民,平日里也有上千头羊子,但您看看,现在这些羔子已是我的全部财产了。。。。。。”
    难怪德勒克唉声叹气,原来罪魁祸首还是这样大雪,对于漠北蒙古来说,大雪其实也是常有的事,但今年的这场大雪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形成了雪灾,赖以生存的羊群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损失巨大,几乎是倾家荡产了,他们能在这种景况下还热情的招待客人,真是难为他们了。
    本来草原上对羊羔看的都非常重,轻易不会宰杀了招待客人,而李元宏吃的却是早上刚被冻死的羊羔,德勒克夫妇也是没有办法了,干脆把剩下的几只羊羔带到帐篷里,以免全被冻死。
    一番话说的李元宏心情也颇为沉重,这样善良好客的牧民,却遭受如此巨灾,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王雁归倒是替李元宏说出了心里话:“德勒克大哥,你们以后怎么办呢?这几只小羊羔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羊群呢?”
    德勒克难过归难过,性格却是豁达,说完也就舒服了,呵呵笑道:“其实也没关系,这地方是你们汉人驼队经常路过的地方,我拿羊皮换些茶叶,就可以从王爷那里买些羊来养,不出两年,我德勒克的羊群不会比任何一个牧民的少。”
    李元宏听他这一番话,反倒更替他担心了,正想告诉他塔兰谷已经被封了,驼队以后再也不会路过这里的时候,忽然听见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俄国人的吆喝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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