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侍阿情。

    阿情道,五小姐在温泉小墅也听闻了程家提亲的消息,她多年未曾做过新衣裳,生怕家人过来接她回府时在程家面前失了礼数,故而今儿个一大早便让他带著银子去坊间裁布缝衣,顺道替她买些胭脂水粉。

    哪晓得他刚走到半路,便听见市集上有人大声嚷嚷著走水了。

    他不疑有它,把幼幼所吩咐的东西都买齐了这才往温泉小墅的方向赶,还没走到温泉小墅跟前,冲天的火光还有浓烟已经惊得他扶著马车的门框傻了眼。

    阿情又道,这火出现的莫名,温泉小墅的厨房临近其中的那一处温泉眼,就算有明火,氤氲的水汽也能压得它出不了大事,哪晓得偏生就在程家来提亲的这一天,家里头走了火,烧得所有的一切甚至连灰都不剩。

    他拿著手帕抹了把泪,哀嚎著小姐你死的好惨……俨然就是一副男生女相的丫鬟做派,原本还嚼舌根觉得爻幼幼龃龉的人此刻都纷纷闭嘴,只用探究的目光望著爻家大当家。

    “我的女儿……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麽人?”

    爻青思量再三,唯一能得出来的便只有这样的推论。

    阿情止了哭声,又抽噎了两下,一派苦思的模样,“小姐鲜少出门,因为惦念家主,向来只在书房替您抄经念佛,祈求您身体安康,爻家太平。”

    听见阿情所言,爻青眼角也忍不住微红。他当初因为听闻枕边风,把幼幼安置在这个荒郊野外对她不闻不问这麽多年,没想到她竟然心里还是对他这个父亲如此敬重,实在是……唉。

    爻子期正把玩著手串在一旁闭眼小憩,听到此刻这才睁眼看向一脸伤感的爻青。

    “爹,妹妹跟程家的婚事是不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

    爻青闻言微怔,却是忽然想到出门前自家夫人那一双恨不能杀人嗜血的眼睛,不止怎的,莫名心底发虚。

    爻子期原本平静的嘴角微微扬起,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一对被火焚烧殆尽的废墟。

    阿情依旧伏在地上,哭的情真意切,然,他们俩都明白──属於他们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爻幼幼自然不可能在这场刻意安排的事故中丧身。

    原本随著爻幼幼殉主的阿意此刻已换上一张毫无特色的棺材脸,驱车在官道上奔驰著。

    他身後的马车车厢朴素,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而里头却是别有洞天,软榻竹柜琉璃香炉,就连向来对香味挑剔的君墨闲都忍不住悠然的躺在车厢里,小憩做著美人在怀的春梦。

    一身男装打扮的爻幼幼则低头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手中执了一卷从温泉小墅的书房里带出来的《淑芳录》。

    此次出行是因为君墨闲终於打听到了爻幼幼所中之毒的消息。

    原产於邻国偏远村落里的情花之毒,又被有心人添加了其他毒草,最终配出来的成品名为欲成欢。

    从小服用,只要剂量不多,寻常大夫都查不出异常,但是经年累月,随著女子逐渐长大成人,那药瘾才会渐渐显现,让中毒之人日日夜夜都只能宿在男人胯下才能苟活。

    这原本是邻国娼楼里用来调教不听话的雏妓才使用的下三滥的勾当,却没想到竟然流传到了爻家的後院,还被用到了爻幼幼身上。

    只可惜,中了这种媚毒的娼妓最终都在自己最好的年华死在了男人身下,久而久之,这毒因为太过阴毒便渐渐失传,只在邻国已逝多年的名医胡不归所著的《三见不喜》中有寥寥几笔的记载。

    君墨闲说,当今世上如说还有谁的医术能比得上医药山庄的君家,恐怕便只有胡不归座下唯一的嫡传徒弟,云孤月。

    故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跨国大梁的边界,以云游大夫的身份混进广齐。

    23、夜遇

    大梁崇文尚武,民风淳朴而喜好附庸风雅的流连歌楼瓦肆。

    虽毗邻大梁,可广齐却意外的崇尚舞乐,民众以乐为精以舞为魂,爻幼幼跟著君墨闲他们刚踏上广齐的土地,便被四周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居民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爻子期以身育蛊,化去了幼幼身上大半的毒性,故而他们虽然离开大梁整整月余,幼幼还不曾有过发病的迹象。

    根据君墨闲所得来的消息,那一位神医胡不归的传人云孤月此时正定居在广齐的灵隐山脉里。灵隐远大梁近泰和,他们从广齐转道,又奔波了三日,总算在日暮时分匆匆赶到了灵隐山脚。

    灵隐山又名神仙洞,传闻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有随之修炼的上古大仙曾择此山脉当作洞府。

    爻幼幼跟著君墨闲下了马车,眼前连绵的山势跟盘踞其中的苍天古树让人只一眼便觉得心旷神怡。

    此刻聚集在灵隐山山脚的自然不止他们三人,灵隐山脚多年前已经由信徒出资修建起一座灵隐寺,此时恰逢寺中主持普度众生,故而许多闻名而来的俗家弟子都不远千里的奔赴此处,只为了聆听佛音。

    灵隐山脚并未修建客栈,君墨闲黑著一张脸把周边都打探了一圈,除了离他们一日之遥的城镇里有地方可以借宿之外,剩下的便只有眼前这个烟雾缭绕,和尚成群的灵隐寺了。

    爻弱弱倒没觉得有什麽不妥,她的确如阿情所说,鲜少踏出温泉小墅,但平日里看的那些博闻广记却三番五次在她眼前描绘出了广袤的大好河山。既然已经从笼子里飞了出来,自然什麽都要去亲身领略一番,这才不虚此行。

    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褶,长发学著男人的模样用玉扣系在头顶。一张脸经由君墨闲刻意装扮,看上去带著三分病色,模糊了她这个年纪所特有的男女差异。

    她带著阿意上前跟寺庙门口埋头扫地的僧人念了声佛号,那人抬眼看她,心下已经了然,“敢问这位施主,可是想借宿本寺。”

    “有劳大师。”

    那僧人面上并未有太多情绪,领著他们先去了主殿,爻幼幼心领神会的供奉上了香火钱,那僧人便又带著他们径自去了後院。

    借宿在此间的人比君墨闲想象的还要多,他们一行三人,分到的竟然只有後院的一间厢房。

    爻幼幼送走了带路的僧人,君墨闲已经拉著她一把将厢房的门给合上。

    不大的房间里头只有一张可以四人并排躺下的通铺,上头摆著几个蒲草垫,棱角已经被岁月给磨得微微散开。

    墙壁上挂著一卷墨宝,只龙飞凤舞的写著一个“蝉”,君墨闲念叨著寺庙里头就算要挂,也应当挂一个“禅”,真不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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