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虽是觉得秦清有些与一般儿童不一样,可也不当回事,谁也不知道痴傻又变好的孩子到底啥样,便笑道,“咱家志哥儿要做什么?”
    秦清前世虽然学的是园林,可好歹沾个农字,育种、灭虫当然不会,不过做个提水车还是可以的。
    听得秦三郎发问,笑了笑没吱声,怕说出来吓死他。
    过了一会想起来时二丫说的话,笑着道,“要去抓鱼来吃”,二丫忙是跟着道,“三叔,三叔抓鱼,抓鱼”。
    “好”,秦三郎站起身,“我去上面喊你爷下来,你俩不要乱跑”,说罢便赤着脚朝麦田走去。
    不过一刻,爷俩提着镐头、镰刀便走了下来,秦老汉笑着道,“要想抓鱼,咱先得家去,等取了鱼篓下到河里”。
    等几人回了家,时近午初(11点),夏氏正站在门口张望,面色焦急,见几人回来,松了口气,忙是迎上前去,上下看了看,又是拉着秦清的手道,“怎不在家歇息?”又是瞅了二丫一眼,倒也没骂她。
    二丫缩缩脖子,忙是跑回院里。
    秦清有些羞耻道,“在家里闷的慌,便让二丫带我去田里转转,找......”。
    “田里有啥好看的”,夏氏知道秦清是去找她,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笑意浓些,擦了他额上的汗,“快家去歇息吧,你爹还给你带了些纸”。
    秦老汉也不好问儿媳,秦三郎笑着问道,“二哥今早去县里来?做些什么?我说怎么在田里没看到”,秦二壮走的早,秦三郎不知他去县里。
    “去县里寻我大哥,大哥却陪着大老爷下乡去了,正好我二叔也在,最后给他从衙里寻了些麻纸和毛笔回来,说是县里礼房张老爷给的”,夏氏笑着道。
    秦老汉一听,脸色便是不好,县衙的张老爷都能随便将麻纸送人,秦大郎这些年来却是一点东西没拿回来,竟是想着从家里扣钱,越想越气,便急步回了家。
    夏氏一笑,秦清觑眼瞧去,秦三郎也是不住耸肩,三叔不说二嫂,大家都是明白人。
    等秦清几人回家,正堂里秦老汉正在问秦二壮去县城一事,秦二壮说了半天,最后道,“为了志哥儿,便做不得杂役,好在叔丈让三郎去做,爹,你觉得呢?”
    秦老汉开始还沉着脸,听了这话,忙是道,“快去,快去,大好的机会,穿上身虎皮,谁还敢欺负咱”。
    忙是站起身对着秦三郎喊道,“老三,老三,你死哪去了?”
    秦三郎听秦老汉叫他,放下鱼篓,和秦清说了一声,便进了正堂,“爹,你喊啥?有啥事?”
    秦老汉正乐得合不拢嘴,让秦二壮再说遍,听说让他去县里做杂役,过几日便补衙役的缺,跳了起来,笑着道,“那岂不是日日和夏大哥在一起?”
    秦老汉端着粗碗一下泼在秦三郎身上,“你胡咧咧个甚,长个嘴没个塞子”。
    秦三郎也不以为意,抹了把脸,笑着对秦二壮道,“二哥,你咋地不去了?”
    秦二壮又是解释一番,秦三郎道,“也是,我看咱志哥儿定会有出息,二哥你就等着享福吧”,见他爹脸色不虞,接着道,“爹,也享福”。
    “从家里带些土产,再找你娘要些铜子银钱,去镇上买些东西,明日便送到夏老爹家去”,秦老汉嘱咐道。
    秦三郎忙是应了,进了里屋去寻秦李氏。
    秦老汉定睛看着秦二壮道,“今日定了,日后莫要后悔,家里也承你的情”,见秦二壮摆手要说话,秦老汉却是道,“以前......”,叹了口气道,“本是为着你好,谁知......”,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好在如今志哥儿见好,你也有了后,真等一日有了功名,爹也算对得起祖宗喽”,秦老汉说完便是长吁一声。
    秦二壮跟着赔笑几声,也不说话,偷眼瞧着外面夏氏拉着秦清进了院,也不同秦老汉打招呼,急着出了门。
    “志哥儿,快来,爹给你带了纸笔”,秦二壮几步到了秦清跟前,面带笑意道。
    秦清回了个笑脸,只是这爹还是叫不出口,只是点点头,夏氏怕秦二壮生气,跟着说道,“志哥儿才醒,二哥别和他生气”。
    秦二壮忙道,“我怎会和自家孩子生气?我欢喜还来不急呢”,说着拉着两人去了披屋。
    将毛笔递给秦清,搓了下手说道,“先是将就着用,等入了学,爹再给你买支”,秦清点点头。
    秦二壮见秦清拿着毛笔看,拉着夏氏走远些,又将今日之事说与她听,最后带了小心道,“你可愿意?”
    夏氏点头,看着秦二壮,红了眼道,“我自是愿意,就是日后要苦了你”。
    秦二壮用力捏了夏氏的手一下,笑着回道,“能有多苦,我身子壮实,不过是多耕几亩地,等日后好了也让你做那享福的老太太,让志哥儿寻几个丫头婆子伺候你”。
    夏氏噗嗤笑出声来,倚在他怀里轻捶了几下,“竟是胡说”。
    秦二壮嘿嘿直乐,满屋竟是浓浓春意。
    秦清便是眼不见,耳总听得见,只得作势低咳一声,夏氏忙是脱身来看秦清,先是摸了额头,又是试了试脖颈,自言自语道,“倒是不热,怕是今日去田里被风吹了”,又对秦清道,“吃了午食,好好歇息,别出去乱跑”。
    秦清点点头,只得应了。
    秦二壮走过来,拿过毛笔对着秦清说道,“志哥儿,爹来教你握笔写字”。
    “以前你祖父教我的时候,说要先写永字,相传是神人所受,有八势”,说着便五指执笔。
    待要下笔蘸墨,才发现没有砚台,忙是拍了下头,“怎地忘了,光是从叔丈手里接了纸笔,却没去买墨条,砚台?”
    夏氏忍不住失笑,“你和叔父就是心急,如今志哥儿识不得字,哪里会写?你还不如先教他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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