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给杨掌柜他们矫正站姿的时机,低声说:“你们忍一忍,我去打探情况。”
    杨掌柜低声说:“行,看他们有几个岗哨。”
    我刚要走到守住洞口的两个壮汉跟前,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枪响,离脚下两尺的地方,一只大老鼠躺在血泊中。我回头一看,老包站在距我四、五十米的地方,举着枪,一看就知道是对我耀武扬威。
    带着帽子的壮汉见状,很识趣地捡走地上的死老鼠,丢到附近装垃圾的箩筐里后,然后慢悠悠地回来,脸上挂满笑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身边那个胡子拉碴的壮汉怒瞪着同伴,眼底充满羡慕而又嫉妒的光芒,身躯却一动不动的,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笑着向老包竖起大拇指,然后转身对着跟前壮汉说:“老先生的枪法可真是天下无双啊,连窜出来的老鼠都能打得那么准。”
    大胡子壮汉嘿嘿一笑,说:“大国师,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算什么?在百米外,老爷还能把叼在嘴上的香烟给打成两截。”
    大国师?他们这些小啰喽管我叫大国师,那老子不是比他们大一级?这两个壮汉,年纪应该在四十以上,却站得有模有样,虽然对我嬉皮笑脸,身躯却不敢乱动,可能是老包的心腹,身手一定不会差多少。
    站岗是一个枯燥无味,非常寂寞非常折磨人意志力的累活,别看站岗的人英姿飒爽,其实,在原地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且还要注意周围的动静,还不准开小差,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到。
    大胡子壮汉做所以用那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同伴,就是羡慕对方有机会活动一下筋骨,缓解站岗所带来的极端寂寞,然而,他们又怕老包处罚,不敢擅自做其它事情。
    我故意拍了拍大胡子壮汉的胸口,摆出一副老爷样,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弄个火盆?”
    大胡子壮汉说:“回大国师的话,山上有规矩,站岗不准开小差。”
    我脸色一沉,说道:“那你去给我弄个火盆来,他娘的,他们怄气,怕什么把老子拉来陪着受罪?”
    大胡子壮汉点头笑了笑。“大国师请稍等,小的马上就去拿火盆。”
    只见大胡子壮汉眉开眼笑,就像小孩子得了几块糖那样,冲着戴帽子的壮汉看了一眼,就朝着老包所在的那间屋子走去。
    过了一会儿,大胡子壮汉披着一床被褥,一手提着一个不大的炭火盆,一手拿着一个凳子,笑嘻嘻地走了回来。
    我摸了摸口袋,身上还有一些钱,但考虑他们不准随便下山,打赏钱币不现实,不如给些酒水实在,于是,就从背包中取出两**酒,赏给两个壮汉一人一**。
    两个壮汉不客气地拿着酒**,放进口袋里,对我感恩戴德的,然后回到原位,不敢乱动。
    我披着被子,坐在火盆边舒舒服服地喝着小酒,看到他们吞口水的馋样,就故意说道:“都过来喝一点,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哪里受得了啊?”
    两个壮汉四目相对,但谁都不敢迈开步伐,显然是没得到老包的允许,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
    我趁热打铁地说:“那边不是还有几个弟兄看着吗?我堂堂一个大国师,都叫不动你们?”
    大胡子见了酒水,哪里还忍得住,笑嘻嘻地搓搓手,给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我跟着这两人一打开话匣子,就一火车一火车地胡扯着,还说以后让他们做禁军大统领什么的,哄得他们都忘了自己是谁,不断发出哈哈大笑。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连我差点都趴下了,两个壮汉开始胡言乱语,舌头都发麻了。
    老包这只老狐狸不时从楼阁那里探头看院子里的动静,但没说什么,我借着去撒尿的机会,把院子里的岗哨给摸了个遍,趁着从杨掌柜的背包里取出几**酒的机会,把情况告诉了他们。
    林木匠突然骂道:“黑无常!你他娘的真不要脸,拿老子的东西送人情?”话毕,人就凑到了我身后。
    我嘿嘿一笑,说道:“臭木匠,你可输了。”
    林木匠抢走我手中的酒**,一口喝光,然后骂道:“这不算,本来掌柜的背包跟我的一样重,你拿走了几**酒,他就比我轻松多了。”
    杨掌柜懒洋洋地扭着脖子,说道:“我可不管!谁先动谁就输了,反正大伙都看见了!”
    林木匠不服气地揪着杨掌柜的衣领,骂道:“呸!你以为你是谁啊?这里轮到你说了算?”
    杨掌柜怒瞪着眼,狠狠地推开林木匠,骂道:“怎么着?别他娘的用包老爷来吓唬我!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我站起来,煽风点火地说:“你们要死就赶紧去死,别他娘的瞎嚷嚷,烦人!”
    “什么?”杨掌柜怒瞪着我,又跟林木匠对视,两人突然扑过来,抓着我的两只胳膊,狠狠推向洞口。
    “大将军,大军师,别……”
    大胡子壮汉拉着杨掌柜,戴帽子的壮汉拉着林木匠,想把他们劝住。
    只见杨掌柜突然用左肘子狠狠地砸向大胡子的喉咙,将其打得四脚朝天。与此同时,林木匠也是抬膝盖狠狠地撞击戴帽子壮汉的下身,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在对方太阳穴那里打出走勾拳。
    杨掌柜突然拿起冲锋枪,对着两个壮汉扫射一番,大叫道:“快进去!”紧接着,也冲进洞口。
    也就眨眼的功夫,院子里站岗的其他人就冲着洞口这边开枪,大声喧哗起来,子弹砰砰地打在石壁上。
    我摸着洞壁小跑,不断回头看情况。林木匠借着院子传来的灯光,冒死在洞口丢下两捆炸药,打开三**煤油,一路小跑一路倒煤油。杨掌柜便打边退,用强大的火力压制洞口,贼人不敢冒头。
    不一会儿,林木匠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地上的煤油,熊熊的大火暂时封住了不大的洞口,我们打着手电筒跑到人皮战鼓这个地方的时候,炸药发出猛烈的爆炸声,地动山摇,洞顶上的碎石纷纷下落。
    就这样,我们用炸药炸开大殿紧闭的大门,连滚带爬地逃下山,顺着盘龙河一路回到镇上,然后连夜把这事情报告给了马镇长。
    第二天,县里、省里派来浩浩荡荡的大军,将黑山山脉围得水泄不通,最终将盘踞在黑山腹地作乱多年的老包这伙贼人击毙,在盘龙镇上抓获负责做内应的同伙数十人,缴获物资一大批,解救了一群被奴役的动物。恶贼伏法,龙河血咒这出闹了几十年的荒唐闹剧落下帷幕。
    我们哥仨在铲除老包这伙恶贼过程中立下头功,一人获得一面锦旗,五百块钱作为奖励,很快,人心惶惶的盘龙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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