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阿丽压低声音警惕的贴近手机的话筒:"我感觉小白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没说出来。昨晚我们给吴妈妈烧纸钱时她突然发作说看见吴妈妈的鬼魂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原谅她之类的。嗯好,那……那好,我在屋里等您。"
    挂了电话,阿丽想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被人不耐烦的接起:"喂!"
    "是我。"
    "哦黎黎啊,怎么,想起这个月该给我打钱了?"
    阿丽捏紧拳头,狠狠长出了一口压在心头的郁气才有力气继续:"我暂时没钱给你。"
    一听没钱,电话另一边立即响起酒瓶子破碎的声音,同时一个小男孩的哀嚎宛如一根利箭射进了阿丽的心里,疼的她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赶紧出声制止:"黎远征!你快点把我弟弟给放开!"一时情急,阿丽连父亲都不喊了。
    "嘿嘿,你要是想他好,就,嗝!拿钱回来呀。不然,过几天我没钱了,我就给他卖到别人家去。"醉醺醺的打个酒嗝,黎远征笑着威胁,说完又把电话强硬的塞给了手里的小男孩:"来,叫一声让她听听。"
    "妈妈!"
    "啪!叫什么呢!重说!"
    "呜呜,姐,姐姐……"
    "听见了吧,还好好的等你拿钱回来养他呢。你什么时候打钱?"
    心痛与悲伤的情绪混杂在胸口,将阿丽的鼻腔气道填塞的满满当当,她不得不用嘴深深呼吸几个轮回之后忍着悲痛开口:"这个星期之内,我肯定打钱。你好好照顾他,不要再打他了。不然,我以后就是死都不会再回去的。"
    "好,我等你呢。"
    望着黑屏的破旧智能机,阿丽默默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到那笔线人奖金。
    钱袁他们办事很利索,挂了电话没有多久就再次拜访了花城巷里的这家出租房。橘子开门时看着屋外去而复返的钱袁和另一个面生的男子有些恍然:"诶?钱先生,您好?"
    钱袁微微点点头以充作回答,接着便和身后默不作声的沈清溪踏进了这间简陋的小屋,屋子内陈设也是简单的乏善可陈,女孩们就这么挨挨挤挤的围绕着一个饭桌吃着盒饭。
    沈清溪嗅嗅鼻子,总感觉有股子说不出的水果味在跟前游荡,扰的他心神难安,忍不住四下寻找。
    他的目光从一众简陋的家具、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总算锁定目标--那股怪味来自电视机后方的香炉。吴春花鬼魅般的黑白照摆在香炉之后,平白的多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不愿在此久留,沈清溪直接了当的切入了主题:"听说,你们之中有人说了谎,然后被受害人索命了?"
    这道突兀的声音好似孩童手中不听话的指挥棒,一下子打翻了那樽名为"气氛"的沙漏。除了沈清溪以外的一甘人等看着掉落满地的沙砾,尴尬的无从下手。
    "听说,你们之中有人说了谎?"沈清溪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藏在冷漠镜片之后的一双眼睛锐利的收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直到他看见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的腿。
    心理学上曾经强调过腿部在人体姿势传达的信息中担任角色的重要性。不同于人的五官、情绪,人类天生就拥有谎言这个自我保护机制,聪明些的还会连带着表情与情绪一并掩饰。但是,人的身体却仍旧不受控制的透露出一些细枝末节以供后世考证。
    如今,看着四人之中唯一一双紧紧并住双腿的小白,沈清溪毫不犹豫的向其问出了那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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