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 作者:左旋右旋一阵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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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春风 作者:左旋右旋一阵乱旋

    更无别物,器皿陈设都极简陋。大郎细细看了看,道:“你居室这般简拙,间非,倒底是所图何事?”

    间非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道:“尝尝吧,平素里公务繁忙,没功夫弄这些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这水是去冬收的梅花上的雪水呢。”

    大郎眼睛直盯了他:“间非,你回答我,倒底是为什么?”

    间非在琴几后坐了,慢条斯理地换了琴弦,试了试音,然后抬起头来,轻轻一笑:“大郎,这是兴师问罪么?那一年的书信中你不是已经骂过我了吗?”

    大郎长叹一声,他们起初本是书信往来,可是到岭南不过半年,便觉得朝廷苛赋甚重,岭南本是偏远贫瘠之乡,然而荷捐杂税一样不少,民生困顿,百姓苦不堪言。大郎过去从未在地方上久驻过,此时深感百姓生活困苦,他是武官无权过问地方政事,岭南郡守刘海却是个体恤民情的好官,私自减免了赋税,却遭来朝廷训斥,在庆正十二年被问罪下狱。

    大郎与其甚是相投,与多名官员联名具保,替刘海求情。然而朝廷不但不准,反而当即将刘海递解回京,刘海不堪旅途困顿,瘐死在路上。

    为着此事,大郎连连寄书与间非探询此事,间非却始终不作回应。直至刘海后任到,这才知道朝中宁间非专权,一手遮天,罗织罪名,诬陷良臣,朝廷上下乌烟瘴气,却是针插不下,水泼不进。大郎虽久有所谓,仍是不信,写信直言相询,宁间非却从此只言片语不再有了,两人彻底断了来往。而三年来,眼看暴政日酷,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却一味地横征暴敛,全然不体恤百姓困苦,吏治日益腐败,大郎只是百思不得解,间非那般聪明一个人,治国怎能如此糊涂?

    此时见他,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爱是恨。

    间非接好琴弦,道:“刚才琴弦断,我便知你定在这里。这琴仿佛和你有缘,只要你隔墙听琴,便要断弦。”

    大郎走上前来,手按在琴弦上,席地坐在他对面:“间非,你回答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这般。。。。”

    间非轻轻拿开他的手,道:“这般祸国殃民是吧?你是忠臣,我却是个奸佞之人,咱们两人,你死后便上天为仙,我便是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也没什么,地狱里,末必有这人世间难过。”

    大郎摇头道:“间非,你曾说过你有你的苦衷,你是为着他才这么做的?只因他对你痛加折磨,你便要这般报复他?”

    间非一怔,却不说话。

    大郎伸手握住他的手:“间非,若是为此,总不能让苍生受苦啊!我听人说就是江南富庶之地,也是十室九空,百姓生活艰难得狠,间非那是你的父母之邦,你就半点不念旧情么?”

    间非脸色一变,稍顷说道:“我曾说过要送一分大礼给你,如今你统兵三十万,前去荡平西狄,你平生之愿得遂,你要如何谢我?”说着淡淡一笑,眉间眼角,便有风情万种荡漾开来。

    大郎转头不敢看他,硬着心肠说:“间非,我对你从无别意,家中妻子不过是个摆设,这些年来你怎么样都好,我不曾怪责过你。然而,你祸乱朝纲,致天下苍生不顾,我万难袖手。此去若真能建功立业,间非,我已经答应裴公,将会联名参你。”

    间非不为所动,笑得越发动人,本就是秀美之人,这一笑便如锦上添花般,更是夺魂摄魄,笑容虽美,眼中却不无凄凉之意:“你此去定将功成名就,从此光宗耀祖,门庭增辉,大郎,你父亲的遗愿便得实现,实是可喜可贺。至于参我之事,悉听遵便吧,此身荣辱生死,早便置之度外了。”

    第二十九章

    庆正十五年春,平西大将军陈震庭奉旨出征,他治军严密,令行如山。更兼饱读兵书,极善用兵之道。甫上战场便扭断颓势,紧跟着挥师一连收复了失地。到庆正十五年夏季,便将全部失地收复,朝廷不断地替他加官晋爵,直升为平西大元帅。收复失地后。他上表朝廷,请求趁势直捣西狄本土,一举绝了此后患。朝廷倒是准了他的奏章,然而此时国内却乱民四起,各地提督衙门忙于镇压暴乱,派不出兵力。

    宁间非便提议让陈震庭就地扫蓦士兵,一则可扩充兵力,二则流民也可有个吃饭的地方,能避免暴民作乱。

    陈震廷便真的就地招幕士兵,短短三个月,便统兵近五十万,开始进攻西狄。

    自九月里对西狄进攻以来,陈震庭当真是所向披靡,西狄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这一日夏侯醇看罢战报,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听良方来说画师到了。

    原来他忧心战局,心绪不宁。便招了画师来画像。因为画师是本朝最好的,本来在乡下养老,被夏侯醇招了来。此人年纪已经老,一部雪白的胡子分外引人注目。

    正画着呢,宁间非在外求见,夏侯醇让良方传他进来。一面对画师道:“今天便到这里,朕明日再传你来。”

    那画师离座收拾了东西向夏侯醇行过告退礼便往外走,在门边与宁间非打个照面,神色有异,转过脸又看了间非一眼。间非见他雪白一部胡子好不有趣,不禁一笑,那画师神色突然大变,匆匆去了。

    间非不解其意,莫名其妙回过头来,却见夏侯醇穿了全套朝服,正襟高坐在龙椅之上。他平素也不过是轻袍缓带,不上朝时穿得都甚是简便,在寝宫时往往更加随意,难得有这般全套朝服都穿齐的样子,此时也热得鼻尖上沁出汗珠来。

    他朝间非招了招手,一面让良方给他换衣服,一面说:“今日的战报你看了吗?陈大郎还真是个帅才,西狄眼看招架不住,据内线报称,其国内正在酝酿求和呢。”

    间非道:“这是陛下的鸿运啊。不知陛下可想过其它什么没有?”

    夏侯醇换了轻便衣裳,趿着鞋坐了道:“其它什么?”

    间非道:“陈将军坐拥雄兵五十万,连他手下的副将田春都统兵达十万之众,陛下就丝毫没听说过:天子者,兵强马壮者得之这句话?”

    夏侯醇一惊之后更是诧异:“宁间非,你这是什么意思?”

    间非道:“微臣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替陛下这锦绣山河担心罢了。”

    夏侯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轻轻将茶杯放在几上:“陈大郎是你的同窗,你和他还有那么一段,无论朕那时候怎生折辱你,也不肯和他断了来往,这三年一过,昔日恩情当真是烟消云散了?这却又是为何?莫不是有什么打算?”

    间非面无表情:“臣不敢有什么私情,我与他早便恩断意绝。陛下难道没见着他参微臣的奏章吗?彼此决裂到此地步,还能有什么恩情可言?陛下终究是信不过微臣的。”

    夏侯醇点头道:“好一个翻脸无情啊,你还真是无情无义。说罢,你想的是什么?”

    间非道:“如今西狄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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