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了月,屋外暗了下来,没有一丝的光亮,任心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随意的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开了窗户,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夜黑风高,有些事情做起来才能够得心应手,想了想,任心翻出一套当年马奎送她的夜行衣,决定去一趟任家。
    飞檐走壁,任心没有正常的走路,在屋檐上跳蹿着,一路的就出了城。来到了离宜城并不远的清风镇。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任家的所在,翻墙跳了进去。
    毕竟是练过功夫的人,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凭借着上一次任家老太太寿宴时她对这里地形的模糊的记忆,任心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任二伯的书房,书房灯火通明,在门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人影。
    任心贴在门缝上悄悄的往里看,瞧见任二伯正在书房里,围着楚清辰所说的那个白花瓶打转,若有所思,似乎还很开心。
    隐隐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任心轻巧的在墙上的棱角处借力一踩翻身而上,干净利落的贴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或许是因为马奎教她的这些本事她这是第一次用到了实践上,她有些兴奋,自小她就有一个武侠梦,热血江湖,快意恩仇,一直都是她所向往的。
    看着门外敲门给任二伯送茶的小厮,眼中闪动这明亮的光彩。
    “二爷,小的来给您送茶来了。”
    “不必了,今日不要了,你下去吧。”任二伯门也没开,在屋内看着门口的人有些警惕。今儿个任娜从宜城回来说起她似乎在酒楼看到任心和田满金在一起的事情让他总觉的有些不安,在任心出嫁之前的这几天,他要好好的守着这张卖身契。
    任心在屋顶轻轻的掀开几片瓦,本以为这样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可惜她错了,瓦片下面还有稻草和泥巴的混合物,有些僵硬,并不容易在屋内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挖通。
    任心看着这泥巴和稻草的混合物,不由得想吐槽,前世电视剧里那些飞贼什么的不是轻轻掀开一片瓦就可以清楚的看清屋内的情景吗?可从来没有人科普这一点,古代人的屋子并不是脆弱的只有几片瓦做屋顶!
    想来也是,若是屋子只有瓦,来阵强风那不是一片一片的屋子没了屋顶?也就是她这样子没常识才会把电视剧中简化了的东西当真。
    瞅着这个她不可能戳穿的屋顶,任心无可奈何的竟开始抱怨了与这屋顶并没有多大干系的任二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装什么文化人儿盖什么书房?”任心想着觉得心情烦躁 ,轻巧的挪动这身子,让自己的上半身从屋檐上垂下来,戳破了窗户纸,费劲的观察屋内的情况。
    只见任二伯转转悠悠的,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夜深人静,他慢慢的开始犯困,打起了呵欠,可是又不敢睡的样子。在屋里徘徊了一阵,任二伯终于来到那个目标花瓶面前,从里面掏出了几张纸,一份看样子是契约,剩下的似乎是银票。
    任二伯思量了一番把契约和银票一起塞到怀里,这些重要的东西还是贴身带着,比较的心安。
    再一次重重的打了个呵欠,任二伯吹了蜡烛,走向门口的方向。任心腰一用力,上身回到了屋顶上,避免了任二伯开门时发现异样。
    任心看着任二伯离开,因为方才看得并不真切,不知道契约是在任二伯的身上还是在任二伯的书房,她轻巧的从屋顶一跃而下,先进了书房,将花瓶里摸着像是纸的东西一起摸了出来。
    天很黑,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又不能贸然的在任二伯的书房电灯,于是,本着宁枉勿纵的原则,任心把刚才从花瓶里摸出来的像纸一样的东西全部塞进了怀里,随即悄悄的从书房出去,跳上了屋顶,利用屋顶站得高看得远的便捷,很快的找到了任二伯的所在,她悄悄的尾随任二伯,等任二伯进了卧房,良久熄了烛光,屋内没有任何的声音之后,任心轻巧的从屋顶下来,悄声的开门进了任二伯的屋。
    目前为止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乌云去了,皎洁的月光继续恩泽大地,洁白的光渗过窗户纸透进屋里,为漆黑的屋内带来了微弱地光辉。
    借着微弱的光,任心蹑手蹑脚的在任二伯的卧室里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半张纸……
    有些烦躁的环视了一周屋子,终于,任心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任二伯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丫的,这货竟然小心谨慎的不脱衣服就睡觉!是怕半夜发生火灾,裸,奔出去不雅观还是怎么滴?
    不用再去想任二伯会把契约放在哪里了,很清楚,他从书房离开前不是把几张纸放在怀里了吗,应该还在怀里。
    任心蹲在任二伯的床边,撑着脑袋思考着究竟要怎么才能在不惊动任二伯的情况下把东西拿出来,毕竟他会穿着衣服睡觉,必然是警惕性很高,一点异常的声音就能把他惊醒。
    就在任心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任二伯忽然间翻了个身,微微的睁开眼睛和她对视,视线交集,任心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任二伯的眼中没有焦距,任心心惊胆颤的和他对视着,大脑飞速运转一会儿若是任二伯叫人,她要不要破罐子破摔,给他一记手刀,打晕了再说?
    “小翠……”谁料到,任二伯却猝不及防的抓住了任心撑着脸的手腕,忽然叫了一个名字。
    任心一惊,小翠?谁呀,跟她很像吗?还是二伯睡糊涂了?
    任心本能的想要挣脱任二伯拉着她的手,可是谁让她做贼的心虚,又不敢太使劲惊醒了任二伯,忽然任二伯用力一拽,把任心拉起,扑倒在他的胸膛上。任心僵硬的就那么趴着,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等了好久确定任二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任心深深的呼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然后小心的在任二伯的衣服中摸索她要找的东西。
    “小翠,陪爷喝一杯,爷有钱……”任心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忽然被一只胳膊扣住了腰,还未消下的冷汗再一次的蹿了出来,她竖着耳朵听任二伯的低语,也终于弄明白了这位小翠是何许人也。
    她就知道这个任二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一心想着拿卖了她的钱去***找小翠,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要是乖乖的从了,她就不姓小,不,她本来就不姓小,她就不叫任心!
    “二爷~”任心轻声细语的在任二伯的耳边低喃,为他的幻觉营造出更真实的感觉,同时不动声色的把他怀里的几张纸一起抽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的分清楚了哪个是卖身契,哪个是银票。
    对着卖身契,任心数了数,银票的数目和卖身契上的不太一致,应该是任二伯已经花了出去。任二伯在任心腰间的手有些不老实,惹得任心反感的很,偏就在这个时候,任二伯看着任心手里的银票很大度大的说,“只要你给二爷我笑一个,这些银票都是你的!”
    “真的?”任心闻言,眼睛冒光,冲着任二伯就是盈盈一笑,任二伯梦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头就要亲过来,这下任心可急了,知道你老婆死的早,你寂寞的很,可是姐姐只卖笑不卖身!
    任心在任二伯撅嘴的那一刹,顺手朝着任二伯的脖子来了一记手刀,让他一晚上的好梦。
    现在也不必担心发出点什么声音惊扰了任二伯,她开心的点了点自己手里的那二百五十两银票,然后又想起他从书房拿出来的东西,借着月光,她翻了翻,没想到居然是方圆百里未成亲的男子的资料。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任二伯也是希望任娜有一个好归宿,厚厚的十几页纸估计是已经攒了多年,不知他究竟是想要给任娜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想着她又不急着找男人,这些东西她也没用,于是她很善良的回到床边把纸张铺好塞到任二伯的怀里,自己装了那二百五的银票,带着卖身契一路轻快的离开了清风镇。经过三水村的那条河时,任心把卖身契撕毁,扔到了河里,让它顺流而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想着正好经过,不妨回家里看一看玉娘他们,可是看看时间已经快要清晨,这个时候回去打扰他们休息不说还让自己多了几分嫌疑,任心只得作罢,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宜城的运来酒楼。
    进了内院,回了屋,任心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又拿出那二百五的银票,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这要是到钱庄去兑了可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重的很。想着任心就觉得手里的这几张纸太过于重了,重的她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这个时候的感觉估计就像是任二伯藏卖身契时的感觉一样,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心。
    任心无意的看见自己床边的鞋子,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她知道放在哪里是最安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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