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睫毛动了动,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展越看着任心有了一丝的安心,三爷见孩子醒了,探过了个脑袋,冲着展越嘿嘿一笑,展越吓得扑在任心怀里,不敢睁眼。任心轻拍着展越的背,安抚他。
    本来和石头在一起就跑不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展越,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你既然非要我去见什么柳夫人,我去便是,我倒要看看这位柳夫人见我作甚?”任心把展越交给石头,“带展越回去,看看女英怎么样了,我跟他去。”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无法安心,我陪你一起去。”石头瞥一眼三爷,视他如毒蛇猛兽。三爷觉得好笑,抬手一扫,从石头的脑门敲到任心的脑袋上,亲昵的就像在教训自己家的晚辈,“又不是去送死,你们怎的一脸悲切,似是生死离别似的,还有,我和曾说过只带你一人去见柳夫人,夫人明明请了两个人,我只带你一人回去也是无法交代的。”
    石头和任心相视一眼,他拉着展越,“那我也总该是得先把展越送回客栈才能与你同去。”
    “送展越会客栈做什么,还让我再跑一趟?你自己回去就行了,天黑之前我会送任心姑娘和展越回客栈的。”三爷上前将石头和展越分开,把展越推到任心的身边,三人站在一起把石头给单独分了出来。
    记过似乎很明显了,柳夫人邀请的是任心和展越,却没有石头……
    石头茫然的看着任心,他这是被众人抛弃了?
    任心瞧着石头少有的那副呆样,一时觉得好笑,摆摆手跟他说拜拜,石头目送着任家三个人组团走了,一个人悲凉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为什么只请任心和那个小不点,他想不明白,想来想去也只能怀疑,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名字是三个字,而展越,任心,三爷都只是两个字……
    “说起来,我只是邀请你们与我们家夫人一见,你跑什么?”三个人走在路上,谁也不说话,三爷觉得闷,本着和晚辈打好关系的原则,三爷先开口打破沉默。
    任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无事三爷自认为很“和蔼可亲”的笑容,仍旧冷着一张脸回答:“因为你说谎。”
    “说谎?我说什么谎话了?”三爷一瞪眼,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他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过一句谎话。只可惜,任心并不这么认为,她懒懒的一抬眼,“你如果与马奎是旧相识,怎的会不知道他没有徒弟,只有一个干女儿,我说他是我师傅你就信了,怎的不会令人生疑?”
    三爷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设计他,给他下了个套子,他就那么被圈住了,可是……
    “都说了是老相识,多少年不联系了,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依着那家伙的个性会把有这样一个出挑的闺女的事情告诉每一个兄弟,可是兄弟们这些年也都各奔东西,失去了消息通知不到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又怎的就能这样武断的判断我就是说了谎话呢?”三爷教训任心过于武断,说的自己很冤枉。
    可是任心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她看着一个五大三粗长相威猛的汉纸居然就这样耷拉着一张脸,一脸的无辜样,居然有种反差萌的错觉,她眨眨眼,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大叔只是看起来不像好人,学着他那副样子坦诚的说道,“的确,单凭那一点的确是很武断,只是,干爹他已经把他每一个兄弟容貌性格有何特点,是做什么的都一一告诉了我,我也已经深深的记在了心里,说一句话,您别在意,干爹他……确实没有提过您。”心下对三爷有了好感,任心说话的语气也都跟着转变了好多。
    “你说他提及了所有的兄弟?那我问你他可曾提过赵忠,王翔,李傲?”三爷闻言,心有不甘,决定考考任心,这些个兄弟都是当年跟三爷和马奎一起闯荡的,后来都隐迹山林去了,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赵叔人称赵仁义,仁心侠骨,见义勇为,除恶扬善是江湖中名盛一时的侠士。王伯号称泥鳅王,擅水性,可以在水中闭气几个时辰,时常出海,游走于黑白两道,处事圆滑,人脉广阔。李伯伯传言称之为椅剑书生,十年寒窗,一朝落地,他大受打击,执剑江湖,竟成为一代风流剑客……”这些人可是马奎的好兄弟,他可是一心的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出挑的闺女,这些资料自然是三天两头的考任心,任心也早已是烂熟于心。
    “那钱壮,杜航,付启贤呢?”好在三爷可没胡子,要不然他现在就该吹胡子瞪眼了。
    “钱叔叔他……”任心觉得好笑,忍着不断翘起的嘴角,轻快的一个一个的介绍。
    ……
    “马奎那家伙真的从来都没有提过我?他奶奶的,亏我还在他娶妻的时候特地的赶去给他送礼,结果这么多年了,宜城和未城相隔的又不是天涯海角,他走镖路过都不过来找哥们喝一杯,结果,连提都不提我……”一来二去,三爷把他能想起来的所有兄弟都问了一遍,终于不再提问了,有些沮丧,又有些气愤,“这么多兄弟,天南海北的,离得最近的也就是我们两个了,他居然提都不提我!岂有此理!”
    三爷的气恼看在任心的眼里,却有几分吃醋的意味,意识到自己又想歪了,任心摇摇头,轻轻的笑。好在三爷方才问了的那一连串的人让任心放下了戒心,相信三爷是真的认识马奎,至少他们不是敌人,不然马奎也早就告诉她要防着三爷了。
    展越仰着小脖子看着之前氛围还很僵硬的两个人,此时似乎亲近了很多,见任心笑,他也郎朗的笑了起来,任心默默他的脑袋,心情很好。
    “丫头,你笑什么?”三爷见任心笑他,知道自己方才斤斤计较的显得小家子气,可是又无从掩饰自己的尴尬,抬手拍在了任心的脑袋上,,他没有妻女,素来和兄弟们闹惯了,下手没轻重,还任心被他一敲脑袋,不经意的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泪花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你!”任心一抬头,泪花花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滑落在了脸庞,三爷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可是他又没有闺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见任心落泪,顿时感觉世界一片黑暗,手忙脚乱的想要伸手去帮她抹眼泪,可是又觉得这个动作似乎在轻薄任家闺女,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伸过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愣愣的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任心自己摸着眼泪,看着一副快要石化了的样子的三爷,呵呵呵的轻笑,笑中带泪的小模样,笑得三爷的心都化了,一时间,马奎的目的达到了,她的兄弟真的是对他一阵羡慕妒忌恨,怎的他就有福气先是娶了那样一个美娇娘做媳妇儿,现在有收了这样一个可人儿的女娃娃做闺女,可怜众兄弟们一群单身人士,至今没个安稳。
    三爷见任心笑了,知道她没生气,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又收了回来,可又觉得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手该放哪儿,窘迫的样子逗得任心笑得越发厉害了,反差萌,绝对的反差萌,其实,平心而论,三爷他真的是蛮可爱,蛮可爱~
    “嘿嘿。”三爷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索性不说了,挠挠头,带着任心和展越继续往前走。展越拉着任心的手,步子越走越慢,任心知道展越昨晚上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又没吃东西,又是一个小孩子,撑到现在已经实属难得了,她停住脚步,“来,展越,姐背你。”
    任心刚蹲下三爷就把她拉了起来,胳膊一览把展越抓上了他的肩膀,扶着他稳稳的坐住,“展越,好不好玩?”
    展越哈哈哈的笑,很开心,从小他就一直希望像别的孩子那样,被父亲举在肩头,高高的,可惜他只有年迈的奶奶,每每在路上看到别人夫子举高高,他也只能默默的看看。
    三爷与展越离得近了,就能清楚的听到展越肚子咕噜噜的声音,他一把抓住从旁边擦肩而过的卖糖葫芦的小贩,猛然被拽住的小贩惊恐的看着三爷那张有些吓人的脸,“大爷您想买什么?”三爷拿下最大最红的一串糖葫芦,给了钱便打发小贩走了,顺手将糖葫芦递给展越,露出他那副自认为很“和蔼可亲的”笑容,害得本来一心欢喜的展越去接糖葫芦的小手颤了一下差点就把糖葫芦给摔了。
    “三爷,您还是别笑了,你严肃一点的样子比较……更加令人亲近些。”任心委婉的打趣三爷,三爷对任心的意思听得明白,抬手朝着任心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叫三伯,三爷多生疏?”
    “你确定你比干爹大?不是叫你三叔?”
    “让你叫三伯你就叫着,马奎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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