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绿袍耗尽元气得了金石峡四宝在手,那四件宝物取在手中犹振振颤动,欲往它飞,却是没有以仙法炼化神宝合一之前,这法宝尚不能应用。
    强忍着神魂疲惫再略微看了看四件宝物,绿袍顾不得别事,运起已觉枯涸的真元在四宝上施加了些微禁制,将之收入宝囊,然后便就地盘膝闭目,默运玄功补气归元起来。
    这一坐,不知不觉又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睁眼醒来,他才方觉神魂倦意尽去,一身法力也恢复了七层左右。却是足见那四宝的威力是何等之大,无人主持的情况下尚把绿袍累得如此大耗元气。
    而醒来之后,尚不等再顾别事,却见那身外周围早先布下的百毒七星阵外,却正有一道尺许银光满空飞舞,流萤扑灯般直是向那法阵运转出的浓绿光幕上迎头乱撞,想要飞撞进来。
    默然一笑,绿袍将手一挥,那七支阵旗便拔地飞起,散了法阵当空层叠一处,卷成一卷飞回了他的手中,被收入宝囊。而法阵撤去,那道乱撞的银光也直线投入绿袍手中,现出本来面貌却正是那形如春蚕的万年冰蚕。
    将冰蚕拖在掌心,抬眼再看此物,就见此物较结出之前其色泽却淡了许多。原本是通体雪白隐泛银光,但此时却雪白依旧银光不再,想是也大耗元气所致。
    且冰蚕虽回,但那借宝之人却没有稍带只字片语,那俞峦竟然连一个谢字也未与绿袍,也不知那绝美道姑是想大恩不言谢呢?还是以此姿态表明不领绿袍之情,来日再不往来?
    不过,本在借宝之初绿袍便已决心获上一张好人卡,便已决定不求回报。故此时虽受了对方如此冷遇,却也只是一笑即罢!全没放在心上。将冰蚕收起,他却转念思量起新获四宝之事了。
    要在得宝之前,绿袍自二离百蛮山之初便已一门心思直奔此地,满心满念都是定取兜率神焰之念。可现在神焰到手,偏偏他却又犯了踌躇。他踌躇的不是别事,正是这神焰四宝该如何炼法?如何将之与元神相合,合体为一。成就那第二元神增益慧力神通。
    要知道他可是记得很是清楚,日后那神焰落入李英琼之手后,李英琼曾以此宝与元神慧珠相合,以真火炼之以火济火,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与本身真火合为一体,连通第二元神随意收,并还增加道力将此宝威力挥到了极致,神焰一出竟连兀南公那等身列魔教千年宗师的存在也要暂避其锋芒。
    故此,若将此宝就这般随意以魔焰熔炼,绿袍却怎么想都觉得此是暴敛天物胡乱为之,心中也绝不甘心如此糟蹋此宝。可不以魔焰熔炼,那就只有述之外求另寻法门。可他也清楚,以蜀山世界之大,藏蕴宝书玄经之多,却偏偏哪本秘传宝籍上的炼宝仙法用来溶炼兜率火都难免有些瑕疵不足之处。
    只有一术,是溶炼神焰最完美的法门,那就是峨眉派非内门弟子不传的九天玄经宝籍上所载的太清仙法,却正是与神焰最为相合的一门仙法,余者,都不及此法。可这九天玄经太清仙法乃峨眉秘传,别是绿袍,就是那峨眉教下众多的一二三代弟子,若非真正核心者却也未必能够得传,就不必在绿袍了。
    皱眉苦思了半响,想到日近的正魔教争,想到自家要以神焰立身,想到日后与峨眉避免不开的种种冲突,一时间他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就以魔焰熔炼此宝?然后凭此赶去慈云寺……
    忽绿袍眼前一亮,慈云寺,正是慈云寺。他想到了,正是那慈云寺之战中曾显身的诸人中,却正有一人手中有自己所需的太清仙法,若向他求,那仙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又将此事反复思量了几遍,寻思了妥当后再不耽搁,出来洞府绿袍却纵遁就走,遁光嘶啸破空直飞,直往山外飞去。途径俞峦洞府上空时,他把遁光略缓放出神识探查了一下,就见那崖间的石府却已再没了禁制,神识一扫既入府内空空无人,且崖底的火穴也再没了前番的膨胀勃之意,死寂沉沉却成了死火山一座,起码千年内是不会再有喷之危了。
    显然,那俞峦已是破禁走了。且看她离开后此地都没设禁制,想必对此困居受苦之地,她是再不想回来了,石府也弃之不要了。
    又是一笑,绿袍遁光再起,一路东进却直奔中原腹地而去。
    两日后,一道暗绿遁光悠地落在黄山紫金泷洞府之前,现出一个绿衣大头的丑怪怪人,正是绿袍,就听他扬声清喝道:“百蛮山绿袍,特来求见晓月禅师,不知禅师在否?可否赐见?”
    声音并不甚高,却直直透入那被重重禁制所防御的洞府之内。
    “谁?”那洞府内某间悬明珠的静室之内,一位身着月白僧袍,面若满月的中年禅师本在蒲团上盘膝打坐默参玄功,却突然被绿袍的声音所唤醒,睁开那双明炯两目,若有所思站起身来。
    抬步出了静室,行至前殿时从别处石室中也迎出两个人来,一人身形高大脸色焦黄,正是禅师的大弟子病维摩朱洪。另一人猴面臂长,乃是禅师二弟子通臂神猿鹿清。
    迎上禅师,那朱洪便当先开口道:“师尊,听来人所报的名号,此应是那百蛮山中南派魔教教主绿袍老祖,此人向来与师尊无甚交往,不知今日为何来此拜会。”
    晓月禅师头,道:“为师也正在奇怪此,不过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见见无妨,正好我也想听听此人寻我为何。随我迎客,怎么此人也算是一教之主,些许礼节还要是尽到的。”
    “是。”二人自是恭声应下,随即左右伴随禅师身后,师徒三人抬步向府门迎去。但一边走,朱洪又忍不住提醒道:“师尊,对绿袍此人我师徒还是要略加防备的,此人生性凶毒,传言常以人心为食,对他,师尊您……”
    “无妨无妨。”禅师摆手一笑,回道:“凉以他绿袍那道行,他还不敢在我处张扬,对来的来意我倒想起一事,日前接了五步云许飞娘的一封玉笺,道是邀我于正月十五前往那慈云寺一行,助其五台几名后辈弟子与峨眉斗法。信中到时各派前往助拳的高人不少,其中就提到那滇西的毒龙尊者和外面的绿袍,想必绿袍来此却与斗剑一事有关吧!”
    两名弟子自是又头,觉得师尊之言有理。于是师徒三人着话,却已出了洞府迎出洞外。
    互一相见,晓月禅师便稽为礼微笑言道:“佳客远来,贫僧喜不自胜,请教祖入内坐,容贫僧烹茶待客,以敬仙宾。”
    绿袍连忙回礼,异常客气的道:“不敢不敢,绿袍岂敢在禅师面前称宗唤祖,若蒙禅师不弃,就称呼一声道友即可,绿袍已足领盛情了。”
    “哈哈,教祖太客气了,也罢!如此贫僧就不揣冒昧,称教祖一声道友好了。来来来绿袍道友,且请入内奉茶。”
    “禅师请。”绿袍也客气了一句,两人谦让着便并肩入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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