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稳步上前,盈盈先施了一礼,成功的把凌浑和白谷逸的注意力从李文衍身上转移到自己之后,开口说道:“两位前辈,这场斗法是逍遥谷石生与朱梅前辈两人的约定,我等均为见证之人,所以只有驻留外间,以为照应。(手打小说)”
    当下灵云把朱梅如何在见面后以‘师门长辈’自居,要追去石生一身法宝,罚其日后入门面壁十年;如何轻视大荒山枯竹;又如何评说石生亲母青城三仙陆蓉波之事,和两人赌约的具体条目详详细细的分说了一遍,言辞恳切客观,并无夸大或者擅自添加自己的观感,也没有对任何不敬之语作出删减,言毕再次退后不语。
    因为辈份的问题,灵云也不好还像以前一样称呼石生为师弟,思绪急转之间只好说为逍遥谷石生,以别身份。
    白谷逸此刻却有些暗自责怪灵云,当着这凌浑和众位弟子的面竟然把矮鬼具体的行为言语描述得点滴不漏,也不知道为自己留存点颜面,可在名面上又不能直接斥责,心下微感不快。此时看来外间所传石生交好灵云和金蝉是一定的了,这小子还真有本事,竟然让平日里最善于藏拙且油盐不进的齐灵云都鼎力相帮,想来亦无须再问金蝉,那朱文女生外相自然是一道的。
    白谷逸面色微变,在灵云言毕之后,点了点头,转面看向了周轻云和李英琼,这两个弟子可是紫郢,青索的持有者,是峨嵋最为嫡系的一脉,得到妙一真人全力的培养,再问下她们或许不错,只要让自己找到有一丝一毫的出入,或者借口,自己就可以直接去破阵救人,而不是在此焦急等待。
    随即,白谷逸冲着英琼和轻云再次开口寻问:“你二人怎么说?”
    周轻云性子婉约,但生而聪慧,自然早已猜到白谷逸的意图,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手中青索是因为认定了石生才使得自己迟迟不能天人合一,便开始关注那个俊美不凡的小少年,再想到他用青索大破魔阵之举,心下不知怎么竟感到一种由衷的自豪,不禁握紧了手中仙剑,当下也点了点头,并无其它言语。
    而英琼是最忍不得事的人,不卑不亢的抬头与白谷逸和凌浑对视片刻,见身旁的轻云点头,也开口说道:“一点不错,灵云师姐所言分毫无差,只是英琼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凌浑真人。”
    白谷逸听闻,冷冷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凌浑,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再无言语,但心下实怪那矮鬼嘴贱,怎么就如此没有心机城府,花了如许多的心血算计,本来可以怀柔招揽的石生此刻却被激怒,此时更到了要以斗法定胜负的局面,再想到日后也许还会面对青城极乐真人一脉和大荒山二老的怒火,心下也不禁发愁。
    凌浑听到白谷逸的轻哼,知道他是强压对自己的不满,心下亦感不快,当年是他趁着自己功法大成,神游太虚之时毁了自己修习多年的法身,理亏在先,若是按照自己当年的火爆脾气早就二话不说已经上手了。而今在妻子多年来不断的劝诱和神尼芬陀大师的点化下才逐渐去了纷争之念,芬陀大师更是应承要为自己昔日与妖人斗法不敌而坐化的妹子保一份成道的前程,这才有了些息事宁人的想法,再说本是那朱梅贪婪在先,当下面色更冷,但还是对着李英琼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作答。
    这白谷逸和凌浑多年前曾有一段并不愉快的过往。凌浑本有一个孪生的妹子凌雪鸿,与那白谷逸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乃至长大后更要谈及婚配。凌浑本不喜白谷逸为人,但挨不住妹妹的执拗,更得芬陀大师的指点,只好勉强同意,日后多年中与妹妹更显疏离。
    凌雪鸿天生疾恶如仇,与妖人斗法不敌最终坐化。这白谷逸偏偏认为凌浑冷酷无情,不施援手,趁着他功法大成,神魂虚游之时,上门毁了凌浑多年间辛苦修持的肉身,因此结下仇怨。
    凌浑当时元神归依之时,看到自己肉身已毁,无奈下只好附身在一个叫花子的身上,事后才得知这也是前缘注定的因果,这肉身乃是大荒山枯竹老人舍给自己成道的法体,亦因此欠了枯竹老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且说此时,李英琼见凌浑真人点头默许自己提问,当下也不含糊,一抬两道剑眉,目光炯炯的问道:“前辈与朱梅前辈隐匿虚空多时,为何见我等涉险被困而无出手相援之意?我等一干人来这玄冰谷除了要帮助邓八姑回暖肉身之外,便是要相助前辈开府立派。可是最终逼得邓八姑肉身尸解,玉清大师失宝后自燃佛力逃遁,李文衍师姐失却飞剑,若不是石……石……逍遥谷石生冒险出手相救,我等一干人早已殉道,还请前辈解惑。”
    想到石生为了师承的问题与朱梅起了争斗,再听到灵云称之为逍遥谷石生,英琼也改了称谓,怕再给他惹上麻烦,想她虽然行事略显莽撞,但不失心思灵巧聪慧,见机甚快。
    这边白谷逸听闻英琼所言,冰冷的面色更加不好,低声说了一句:“还是像以前一样怕招惹是非,一点担待都无,连自己妹妹都可以任凭妖人残害,上门相助者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音可谓不大不小,说不大,只是轻声嘟囔;说不小,在场诸人可都听了一个真切,看向凌浑的目光纷纷变了味道。
    凌浑在听了英琼的发问之后却有一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再听得白谷逸的讥讽之语,心下怒气勃发,再也不哑忍恶气,当下对着英琼说道:“我初时见到你们被困,早就已经打算出手,可是朱梅真人执意要看你们是否有能力自行脱困,不允我行动。你们本是峨嵋弟子,朱梅真人更可以称为是师门长辈,因此我不好随意踰越,还望谅解。这里有一柄天寒剑,便送与李文衍日后行道吧,也算是对失去仙剑的补偿。”
    说完随手从腰间取出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递与了英琼,后再开口言道:“既然有了赌约,那大荒山的枯竹老人昔日对我有恩,所以我也就暂时留在此间做个见证,以免有人要以大欺小,不顾前言以二敌一。”
    在听了凌浑所言后,早已猜到实情的众位峨嵋弟子纷纷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气,当下看往白谷逸的目光也少了许多的尊敬,而多出了一些怀疑之色。
    白谷逸听到凌浑所言,直气的面红耳赤,可惜自己当时并不在场,心下大骂朱梅糊涂,此役伤了玉清大师辛苦修持的根基,那优昙神尼岂可干休?日后峨嵋若再要向往求助却是难事一桩!
    再次狠狠的瞪了凌浑一眼,料想他此刻功力比上自己只高不低,在众多峨嵋小辈面前不好清算以往旧账,心中憋闷无比。
    若此次斗法朱梅败给了石生,连带自己也会面上无光,日后定然会被同道耻笑,峨嵋招揽石生的大计也会毁于一旦。眼前小辈均为峨嵋日后大兴的主要之人,此刻看来都有对那小子的相护之心,如此下去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但同时也是一个机会,说不准用他们的‘情’可以把那石生捆在峨嵋也说不定。
    当下脸色一沉,缓缓的说道:“玩笑之语岂可当真?!你们朱梅师伯最爱与心喜的弟子开些玩笑,今日的赌约到此作罢,都是自家人怎么可以伤了和气?待我去与那石生相谈。”
    “哼,现在知道是自家人了,当年毁我法体之时怎不见你这么说。”凌浑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让刚转身的白谷逸身形一抖,停滞了片刻,好似用了绝大的力气一般再往归元大阵行去。
    此时此刻,大阵内朱梅的护身金光只剩得薄薄的一层,随时都会在青芒激射间破碎一般,就连黑色寒风扫过都会抖上一抖,再不复初时的凝实。而其人也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还在咬牙坚持着,若自己开口承认失败,还不如把自己杀了来的轻松,几百年挣得的脸面一天内丢了一个精光,想必峨嵋从此也不会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怪只怪自己失了所有法宝后一时之间迷了心窍,以为这小子有拜入峨嵋之意,没想到撞了南墙。
    若不是之前得了白谷逸玄功传音打断了石生的吟唱,朱梅此刻早已神魂俱迷,泄尽元阳,精元消散。但看他此刻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石生也懒得再开口耗费法力,此时对于阵法的熟悉度提高了不少,更是对自己的众多法宝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当下只是一昧的催动阵法去施压。一会儿万千光圈携六欲幻境奇袭;一会儿青芒伴着黑色寒风猛功;一会儿魔火内暗藏七情圣魔伏击;只是不与朱梅一点的喘息时间,生生要毁了他道基一般,想来多折磨一下这嘴贱心贪的侏儒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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