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看,弱智了吧。以后别怪小邱了,你再精明,一碰到爱情,照样傻蛋一个。做人嚒,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装……”

    “装逼遭雷劈。”

    “对。”

    曲筱绡不语了,眼珠子也不乱转,直直盯着桌上的一只花瓶,手持勺子一下一下地戳碗底,声音刺耳得安迪落荒而逃,她却什么都不觉得,一个人坐着胡乱地想。

    关雎尔争取到正常时间下班。但所谓正常时间,还是拖了近一个小时才能出门。虽然昨晚没睡好,今天一天工作量大,她很累,可一想到谢滨等着她,等下可以上坐谢滨的车去小邱那儿,似乎累也不觉得了。

    谢滨远远看见关雎尔便下车,非要绕远远地过来给关雎尔开车门。他扶着门框看关雎尔坐进去,关切地道:“眼圈黑了。这么辛苦,可不可以请你们邻居替换你一晚?”

    “安迪又请了一位护工,现在是两位护工同时看护着小邱。按说我不用去的,唉……”她看见刚坐下的谢滨递来一只小盒子,“什么?啊,清明团子,我正想着呢。太好了。”

    谢滨见关雎尔非常喜欢,雀跃起来,头不小心撞上车顶,“咚”一声巨响。两人都笑死了。

    “也是,小邱一个人,我们去陪陪她,多坐会儿。出来,我们去吃泡椒牛蛙?最近我们兄弟们每聚餐必点。”

    “唉,我想陪她到她睡着。我们几个里面,小曲是她从来不指望的,樊姐自家的事都顾不过来,可还是强打精神管小邱的事,安迪揽下所有医药费,把治疗环境安排得很好,按说大家都够好了吧,可谁都不愿帮她将应勤抢出来,这就成了小邱的心病。我怕小邱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想歪了,尤其我不愿她与安迪对立,伤到现在本来就荷尔蒙不正常的孕妇安迪。只有我尽力多做点儿了,还麻烦到你做那么多。”

    “只要能帮到你,不麻烦,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你需要,我愿意赴汤蹈火。会不会太肉麻?这句话我酝酿好几天了,一直不敢说出来。现在听起来不肉麻,对吧,对吧?你给我打打气。”

    “好像……好像……不肉麻嘢。”

    “哦也!等下我跟你一起上去行吗?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

    “还是别刺激她了。”

    “好吧,知道你肯定是这句话。那我回办公室阅读报告去。历年的报告,很多经验,很多思路。”

    “真的很佩服你。你能发掘自己要做什么,我陷在琐事堆里拔不出来。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做做做什么时候能做完,外人看着我们出入高级办公室,似乎从事很光鲜,可我们跟流水线上的工人没区别,都是反复地做做做。这件没做完,下件已经压上来,没有尽头。有时候有点绝望,我是不是每天都在无谓消耗生命?”

    “今天你显然很累了,想什么都灰心。赶明儿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流一下。你现在快趁热吃团子,等下到了医院又没时间吃了。”

    关雎尔在黑暗中忍不住地笑,下班后跟一个人可以任性地说,可真好。“哎,你这件衬衫是新衣服吧?你只管开车,我替你剪掉线头。”

    “嗳,别,等我停车再剪,要不会出车祸,肯定。”

    关雎尔憋不住笑出声来,想想,却脸上越来越烫,连忙捂住了嘴。两人好一阵子面红耳赤的沉默。

    关雎尔即便笑了一路,笑容关都关不住,但到了病房,一看见两位焦急的看护,还是如五雷轰顶:邱莹莹不见了。关雎尔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电话谢滨,让他赶紧转回来帮忙。然后给22楼大伙儿群发短信。

    护工只是一个疏忽,轮到一个去食堂,一个吃完去公共洗手间洗碗,只是那么一小片刻的功夫,邱莹莹不见了。关雎尔真是又气又急,急得团团打转。打邱莹莹的手机,理所当然的不通。

    樊胜美下班之后又等了会儿,才等到王柏川的车子,两人直奔那家饭店。王柏川一路给樊胜美介绍今晚出席的人,说到主宾,“今晚一共有二十来个人,坐一桌。我们都是冲着李总去。李总架子大,对人爱理不理,国企嘛,只有人家求他,换我也鼻孔朝天了。你当看戏就行。其实这种宴会特没劲,你要闷得慌,一个人出去走走,没关系。现在打退堂鼓也来得及。”

    “你别搭理我,我只是找借口透透气,天天收拾小邱的烂摊子才是最闷气的,完全使不上劲。这种又有饭吃又可以盯住你的好事儿,我怎么会打退堂鼓。总之今晚不能早早回22楼。”

    “呵呵,我猜,你也是想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多点儿吧?你说你肯来,我不知多开心。”

    “切,谁想跟你在一起,稀罕吗。怎么越开越偏啊。”

    “什么高贵会所,又要大庭院又要大停车场的,只能偏远地方了。今天认个路,下次我们自己来。”

    樊胜美一笑,取出化妆包,拉下化妆镜,又细细处理自己的妆容。

    这种一桌二十来个生意人的宴会,见面就是拼酒。连樊胜美坐得离王柏川远远的,都挨了几个枪子儿,喝了好几杯白的,不过她都偷偷吐到餐巾里。那李总更是豪放,酒量好得惊人,一杯一杯地与人干杯,仿佛喝的是白开水。

    但樊胜美渐渐看出不对劲来。那位马屁精似的站在李总后面殷勤倒酒的李总秘书手上有猫腻。给别人倒酒时候用的是这个瓶子,唯独给李总倒酒时则换成了那个。樊胜美小心观察良久,怀疑李总喝的是白开水。樊胜美刚想给王柏川提个醒儿,李总拿着葡萄酒杯敬白酒,敬到了王柏川面前。后面服务员忙给王柏川面前的葡萄酒杯倒满白酒。那可是真正的48°白酒,满杯下去半条人命。

    樊胜美心急了,想到王柏川的胃,和每次喝醉时候的痛苦,她连忙提醒,“王总啊,李总都喝那么多了,现在让李总那么大杯敬你,你怎么受得起,干脆你把李总的那份一起喝了吧。”

    话音才落,李总抓起酒杯,越过樊胜美的头,几乎是擦着樊胜美的头顶,摔到樊胜美背后的雕刻墙上。“这位小姐姓什么?什么意思,怀疑我酒品?我这辈子走南闯北,还从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过。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樊胜美呆了,她以为自己说得够委婉,够给大家留面子,她毕竟是见多大场面的。想不到李总如此狭隘,恶人先告状。她看向王柏川,王柏川却低下头,不敢说话。她想打个圆场,解释误会,可不知怎么了,一张开嘴唇,却“唔”地一声,眼泪控制不住地奔涌出来。她又是一呆,捂住嘴,转身就走。

    樊胜美走得不快不慢,但等她走到门厅,泪流满面,还没等到王柏川追出来。她更是愤懑。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走来的方向,等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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