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两个枕头放在身后,杨宁倚在了墙上,而李贵妃则偎依在杨宁的怀里。
    “娘娘,你那病好些了么?”杨宁轻抚着李贵妃的如云秀发问道。
    “好多了!文太医给我开了许多温补调养的方子,最关键是灵儿那丫头,我让她学着你给我按摩,每次都累得她满头大汗!”李贵妃俏脸在杨宁的胸前摩挲着道。
    “唉,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娘娘,她却只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呢!”
    李贵妃突然仰起脸来,有些吃味道:“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啦?你也不问问平日我是如何待灵儿的,在这凤仪宫里,除了我,可就是她了,连邱得用都不敢对她使一点点脸子,皇上对她也是打了好久的主意,可都被我硬生生挡回去了!人家这样做为了谁?你这没良心的,现在却还怪我!”
    杨宁赶紧道:“没有没有,我哪怪你了,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对了,你刚才说皇上,他——,经常来凤仪宫……么?”
    李贵妃好笑望了杨宁一眼道:“你是不是想问他是不是经常来凤仪宫留宿?”
    杨宁嘿嘿一笑,却没回答。
    李贵妃自然明白杨宁就是想问这个,俏脸一寒道:“哼,他倒是想,我却是不让,不但是我,就连淑妃那骚狐狸都不让他留宿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杨宁心里一动道:“为什么?”
    李贵妃突然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地道:“因为……,他、他得了那种病!别人都说他是从帘子胡同染上的,现在手上生的全是疮,只要一破,流到哪,哪就又生!”
    果然,这隆庆去窑子胡搞乱搞,终于染上了“花柳病”!杨宁心里不由暗暗觉得隆庆真是昏了头,放着后宫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可人儿不去宠幸,偏偏却要去窑子找那肮脏的**,结果却染上了这种病,这病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倒还好治,在这个时代,却是难以治好的了!
    李贵妃脸上又是痛苦又是悲戚道:“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啊,又是我的夫君,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随即她语气又转为愤恨道:“都是孟通那个阉货挑唆的,待日后均儿继了位,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话让杨宁心里一惊:虽然李贵妃如今娇俏可人的偎依在自己怀里,与自己亲亲热热,但日后她可是要当太后的人啊,隆庆日子不会太长了,到时候继位的就是万历,而万历岁数太小,这李贵妃说不得就要“垂帘听政”了,到时候天下之大,可唯这李贵妃是尊了!
    “娘娘,这事主因可也不在孟通,若是皇上是秦皇汉武那样的有为君主,又岂是一个区区阉货能挑唆得了的?”
    李贵妃神色又是一黯道:“是啊,嫁给他以后我就逐渐发觉了,他性子柔弱、又无能,偏还荒淫无度,若不是这些年朝中文有徐阶、张居正,武有戚继光、俞大猷这些贤臣良将为他保驾,这朱家的江山早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多年来,我在这深宫大内当着贵妃娘娘,别人看着无限风光,却又哪里知道我内心的苦闷与孤寂,也幸好早有了均儿,才让我不至于活得太绝望!而如今……,又有了你!”说到这,李贵妃柔情脉脉地望着杨宁。
    杨宁微微一笑,由衷感叹道:“得娘娘如此垂青,我杨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李贵妃更见柔情道:“杨宁,如今他做下了这等丑事,我算是对他彻底绝望了,以后在这世上,我只有四个在乎的人,均儿和你就是其中两个!”
    杨宁忍不住问道:“另外两个是谁?”
    李贵妃俏皮一笑,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小意样儿,娇横了杨宁一眼道:“另外两个呢——,嘻,自然是我的父亲和弟弟了!”
    杨宁不由松了一口气,却见李贵妃一脸好笑的样子,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然,张口道:‘好哇,竟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杨宁又凑嘴向李贵妃光滑香嫩的脸蛋儿吻去。
    李贵妃却将俏脸凑了上来,主动让杨宁去吻,杨宁在李贵妃脸上香了几口,眼睛看到李贵妃耳上晃来晃去的翡翠吊坠,心里一热,立刻转移了目标,一嘴含住了李贵妃珠圆玉润的小巧耳垂。
    “啊!”耳朵是女人的敏感部位,李贵妃忍不住低吟出声来。
    杨宁与李贵妃耳鬓厮磨了良久,才放过了她,李贵妃突然转过神来,爬到杨宁身上,扬起玉手在杨宁嘴唇边摸来摸去,又摸了摸杨宁的喉结处,然后还侧过脸来用脸蛋儿在杨宁嘴唇上蹭了几下,杨宁被她这些动作搞糊涂了,不由调笑道:“怎么,还没亲热够么,咱们再来!”说着,他低头就去寻找李贵妃的温润的小嘴。
    “别闹,杨宁,我和你说个正事儿!”李贵妃阻止住杨宁,一脸凝重地道。
    见李贵妃一脸郑重,杨宁不由道:“怎么了?”
    “杨宁,你难道自己没发觉么,你开始长胡子了!”李贵妃一脸严肃地道。
    “哦?”杨宁心下一惊,慌忙向自己嘴唇边摸去,没什么感觉,而他绷着嘴唇,再用手指使劲摩擦时,终于隐约感觉到了有些发硬的胡根儿。他又慌忙摸了摸喉结,还好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突起。
    这个问题严重了,看来自己要开始在这一世的“发育”了,而那就意味着要长胡子,长喉结,声音还会变粗,可太监是没有这些特征的,这不是摆明了要露馅么!
    “坏了,娘娘,这可怎么办?”杨宁一时没了主意。
    李贵妃皱眉考虑了一会道:“别担心,这胡子好办,宫内有那种粘膏,是妃子和宫女们为了拔除一些不雅的体毛用的,只要抹上这东西,将胡根儿泡软了,就能连根拔起来,这样能管一段时间!”
    “那喉结将来突出了怎么办,还有声音变粗呢?”
    “这个暂时不急,你十四才长胡子,发育算是相当慢的了,照这样看,喉结突出和变声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嘻嘻,你这人真是怪极,上面发育这么慢,下面发育却……!”
    杨宁不由哑然失笑道:“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李贵妃突然神色一黯道:“这样下去也终不是长久之计,唯一的办法,只有你离开皇宫了!”
    见李贵妃神色失落,知道她是对自己不舍,杨宁半开玩笑道:“要不,我就真把自个儿悄悄阉了,永远留在这陪你?”
    李贵妃神色一恼道:“净说傻话,若真是那样,我成什么人了,水灵又怎么办?我这一辈子又岂会心安……!”
    见李贵妃一副着恼的样子,杨宁急忙道:“打住打住,算我胡说,算我胡说!”
    李贵妃沉默了一会,突然神色坚定地道:“杨宁,现在或许我还没办法,但等到均儿继承大统,我定会让你顺利脱离这太监身份,让你做大官,那样,就算你不在这皇宫了,我也能多些机会见到你!”
    李贵妃如此眷恋自己,杨宁心下不由十分感动,但真要如李贵妃所说,却又谈何容易啊,当初自己为了取得足够高的地位和权势,以便于将水灵弄出宫,可如今自己位子是爬得高了,却也受瞩目了许多,想要顺利脱去这“太监身份“,只怕是相当难!
    杨宁心下叹了口气,搂住李贵妃道:“娘娘对我如此深情厚意,真不知我杨宁积了几辈子德啊!”
    李贵妃凄然一笑道:“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太多,老天让我在这一世还你,可它偏又如此惩罚我,让我将来要忍受与你分离之苦,注定与你无缘……!”
    “算了,娘娘,咱们不说这个,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咱们说些别的吧,说些高兴的!哦,对了,我给你讲讲这次我随军西征平叛的事吧!”
    “嗯,好!”李贵妃重又温顺地偎依进杨宁怀里,还扭动了几下,找到了一种舒服的姿势。
    ……
    一夜时间,杨宁与李贵妃都没有困意,反而越聊越精神,越聊二人越贴心。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杨宁在李贵妃的依依不舍中悄悄离开了凤仪宫。
    当回到福宁宫自己屋时,杨宁困意这才上来,倒头就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已近午时,杨宁出屋去了福宁宫正殿,永宁公主却是不在,迎儿与向忠也不在,一问小太监才知道,永宁公主等人都去太液池琼华岛打高尔夫球去了,见杨宁沉睡未醒,永宁公主也就没让人打扰他。
    好久没去太液池边玩了,正好过去瞧瞧。
    待杨宁来到琼华岛时,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琼华岛上到处都是宫女和太监,而一个个千娇百媚、风姿各异的妃嫔们正在卖力地挥舞着球杆,围着一个个小球较劲,有的欢呼、有的嬉戏,有的还为了谁比谁打得好争得面红耳赤。
    这高尔夫的普及速度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就在宫内流行成这样!可怜着琼华岛上的大好草皮啊!杨宁心里感叹着,却也很有成就感,这可都是自己的功劳!
    “杨宁,你来啦!”永宁公主看到了杨宁,微笑着走了过来,她脸色红润,显现出一股朝气!她这一过来,迎儿、向忠也跟着走了过来。众妃嫔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目光不由都向杨宁望来,几个站在一起的妃嫔还对杨宁指指点点。
    杨宁对她们全都视而不见,笑着对永宁公主道:‘公主,看来你这身体锻炼得很有成效啊!”
    “杨宁,你来了太好了,咱们去弹溜溜球!”万历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扯着杨宁的衣袖就走。
    “咦,太子,你怎么也在这儿,今日没有功课么?”杨宁问道。
    “嘿!本来有文姊姊的课,我偷溜出来的!”万历倒是实话实说。
    一听这小子竟逃了文紫嫣的课,杨宁不由有些不乐意了,皱眉道:“太子,你这样可不行啊,小心贵妃娘娘知道了!”
    万历满不在乎地道:“没事,母妃说今日有些不舒服,还在寝帐没起来呢!”
    杨宁心里一动:看来李贵妃也是在补觉啊!昨晚一夜没合眼,今日能不困么!
    “走啊,别愣着了,你上次可是说过随时都陪我玩的!”万历催促道。
    “好吧,走!”杨宁答应道。
    就在这时,自远处奔来一个小太监,来到杨宁跟前行礼道:“杨公公,孟公公与冯公公请你去司礼监,说有要事相商!”
    “得,这下玩不成了!”杨宁无奈道,心里却在想着孟通与冯保找自己为了何事,看来八成还是那把汉纳吉归降的事儿!
    万历一脸恼怒,对那小太监道:“不去,你回去告诉孟通和‘大伴儿’,杨公公没空,他在陪着本太子呢!”
    冯保一直与万历关系很好,经常陪着万历读书做功课,因此万历称呼冯保为“大伴儿”!
    “这……!”小太监一脸为难。
    “翊均,你又胡闹,杨公公他有正事儿,改日再让他陪你玩儿吧!”永宁公主开口道,接着又冲杨宁使了个眼色。
    “是啊太子,我这新进司礼监不久,两大上司同时找我,我不去不好,只好改日再陪你玩了!”
    “哼!”万历一脸不高兴地踢了一下脚下的草皮,转身跑到一边去了。
    杨宁向永宁公主打过招呼,与那小太监直奔司礼监。
    进了司礼监值房,还是昨天的情景,不过这次孟通却是没有再借杨宁未按时来司礼监当值之事发难,只是阴沉着个丑脸,却不说话。
    杨宁大摇大摆过去坐下,冲冯保打了个招呼,对孟通却是连理都没理,孟通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了,但他却也知道拿杨宁没办法,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隆庆的宠信,可如今杨宁西征立功赫赫,隆庆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一时之间孟通却也进不了什么谗言。
    “冯公公,今日所为何事,你与他说说吧!”孟通阴阳怪气地道。
    冯保皱皱眉,没应声,但却也转头对杨宁道:“杨公公,今日众爷们儿聚在一起,还是为了昨日之事,那事儿由于内阁张大人、宣大总督王崇古、山西巡抚方逢时极力主张接受把汉纳吉归降,皇上最后已经答应了,决定派王崇古回大同主持此事,咱们司礼监也要派一要员随行,与王大人共同处理此事,孟公公‘考虑’再三,又向皇上举荐了杨公公你,而皇上,已经答应了!”
    杨宁不由愣住了,妈的,又让孟通摆了一道,这件事处理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被上“卖国贼”、“秦桧”之类的骂名也就罢了,更严重的是,万一处理不好,惹怒了俺答汗,到时候几十万蒙古铁骑杀过来,自己可又成了大明的罪人了!
    杨宁皮笑肉不笑地道:“孟公公如此抬举我,真让我感动不已啊!”
    孟通阴阴一笑道:“昨日杨公公不是一力主张接受把汉纳吉归降么,咱家看杨公公说得如此慷慨激昂、入情入理,这么好的差事,自然也非杨公公莫属了!”
    明知道孟通说得是风凉话,杨宁自然不甘示弱,点头微笑道:“很好!上次蒙孟公公抬爱,举荐我出任西征监军,让我杨宁到了今天的位子,这次看来孟公公又要送我一份大礼,我杨宁阿珍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孟公公了!”
    这话又戳到了孟通的痛处,孟通冷哼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从司礼监出来,冯保追上了杨宁,面色郑重道:“小宁子,这事可非常不简单,弄好了功劳不大,弄不好却可能要将身家性命都赔进去也不算完呐!孟通这狗东西,一计不成,如今又是一计,真是狠毒啊!”
    杨宁面色凝重道:“多谢公公指点,我心里有数,对了,让我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随回山西的王崇古和麻贵一起!”
    妈的,这么快,这才刚回来几天啊,就又让自己出去!也好,正好趁机派人寻找一下刘碧瑶的下落!
    杨宁先回了福宁宫,永宁公主已经回来了,杨宁将自己要去山西的事情一说,永宁公主顿时急了,说什么也要去找隆庆,杨宁一再苦劝,说自己此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危险,保证平安归来之类话语,好不容易才将永宁公主安慰地平静下来。
    出了福宁宫,杨宁不由叹了口气,明日一早就走,看来今晚难以和李贵妃成就好事了,想了想,杨宁朝凤仪宫走去。
    邱得用对杨宁的到来很感到意外,杨宁不由暗暗好笑:我暗地里都来了这凤仪宫好几次了,只是你这老家伙不知道罢了!
    邱得用的态度已再不和从前一样,对杨宁一副巴结讨好的语气,如今杨宁的品秩和比他高多了!
    邱得用进去禀报,很快,李贵妃就宣杨宁进去了,而邱得用则被赶了出来,只有水灵在李贵妃身边。
    李贵妃此时早已经补足了觉起来了,她也已得了消息,正对孟通恨得咬牙切齿,水灵也是一脸凄然神色,杨宁又是费了半天口舌,最后对李贵妃道:“娘娘却也不用生气,如今咱们是没有办法,但到了时机成熟之际,一切奸佞小人咱们自让他好看!”
    想到昨夜与杨宁所说的话,李贵妃自然明白杨宁所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杨宁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与不舍,水灵更已是嘤嘤哭泣起来。
    看到李贵妃与水灵的样子,杨宁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暗暗发誓道:早晚有一天,自己不会再这样被动的接受别人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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