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边四人吃了个尽兴,先一步回到府里的王妈妈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几人到家就可以小憩。
    那边莫名其妙露个头,又飘然而去仙云公主,坐着自己的车驾回到公主府还大发了一顿脾气,那些个贱人,竟然不顾她的威胁,还敢到京城来露头,好,很好,那她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哪些人是他们永远都惹不起的。
    在房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后,仙云公主来到了公主府偏院的小佛堂里,那上面挂着一幅身着华服的贵妇画像,画中女子深眉紧锁,一双本应十分漂亮的丹凤眼里却带着瘆人的幽光,让整个人看起来幽深阴沉的很,连那华服带来的贵气都隐隐溃败。
    仙云公主点燃了一根香插到画像前面的香炉里,却没有下跪,而是带着狞笑地直视着画像:“母妃,那些小老鼠来了,仙云一定会替你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们的,您放心,都是些阴沟里的玩意儿,我就不信还能翻天不成。”
    说着还发出桀桀的可怕笑声,笑声回荡在阴暗的小佛堂里,更多了几分可怕。
    古西昊的秋闱在悄然间来到,依然是佟师母和古西弦两人送他去的,这次的人更多了,全国各地的学子纷沓而来,京城的房价都翻了一倍不止。古西弦站在马车上朝前望,只看到黑鸦鸦的一个个人头,连考试院的门都被不知挡在哪里,心中感叹,这古人的科考比起自己前世的高考,那是难得多了。
    “师母,妹妹,我进去了,你们也不要在此逗留,这里太乱了。”古西昊向师母行了礼,又向赶车的佟一吩咐了几句。
    “昊儿照顾好自己就行,师母会看好弦儿的。”佟师母无奈,昊儿就是太少年老成了。
    “就是就是,哥哥快去吧,我一定乖乖听师母的话。”古西弦用小手推他,她哥哥越来越会念叨了。
    接过边上小厮递过来的考试必备书箱,古西昊摇摇头挤进前涌的人群里,这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是爱招事的体质,他真是操碎心了。
    这边秋闱在学子们的奋力拼搏和万众瞩目中进行着,那边东街的画廊展出了闲情居士的一幅名为《野趣》的新作,引起了新一轮京城文人雅士们的关注。画界泰斗们也纷纷参与了品评,一致认为若不是深入去体会过的人,是画不出这番精髓的。创作的灵感来自哪里?那自然是生活呀。曲高和寡,他们之所以难创新高,应是闲云生活过久了,失去了人间的烟火味。闲情居士让他们做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
    最后此画直接被东街画廊高价留收了。
    又有大把银子进帐的古西弦笑得牙齿都快掉了。没成想,一朝穿越,她还有成为富婆的潜质。
    而考试中的古西昊却是没有那么顺利。当他拿着号房牌对号入座时,眼睛就瞥到了一旁那醒目的“出恭处”提示牌。幸好妹妹早就有准备,小棉球,大口罩,统统有备。
    进了号所,逼仄的空间让人感觉很是压抑,这对于身材高大的人来说,束手束脚是正常的事,还好,他的身量还没有长开,在这样的空间里,还是有点转身余地的。外面还有那么多考生待查,离开考还早着呢。放好了笔墨纸砚,他闭上眼小憩。
    等考题发下来时,他已养足了精神,仔细析题后,放下题卷,他先捏了小棉球塞进自己的鼻子,又拿出纯白的单层大口罩戴好,才细细的磨好墨提笔。类似题在家时他已做过不知多少遍,可即便他胸有成竹,也并没有急于求成了,而是一笔一划,写得格外小心,哪怕他现在还是在稿纸上写,也没有一丝马虎。此时的考试和前世可不相同,你写错个字还能涂涂改改,这是错一字就得掉很多印象分的。趁着是第一天,臭号还没有那么名副其实,他在写完第一题时,就抓紧时间去破第二题了。就这样,临近黄昏,他已把所有的草稿都粗略地打好了。
    到第二日的时候,旁边的味道就渐渐的浓郁起来,哪怕他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是被熏的有点儿难受,思维都感觉有点儿打结了,但好在这日他要做的就是誊抄,只要细心点,手别乱晃就行。
    第三日时,他深刻体会了一番没被熏死就的万幸感。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试卷后,就小心地用一块四四方方的牛皮纸给盖了起来,妹妹可是说过的,天有不测之风云,虽然秋闱的考场几乎不可能出现漏雨的情况,但以防万一,他还是照做了。也幸好他照做了,不然后果真是不敢相像。
    突发事件在收卷官下来收卷时发生,他的号房门帘被掀开,就从外面泼进来一大杯水,而且这水还很有技巧的,没有往站在门口的他身上泼,而是直接泼向了他桌面的试卷。
    然后有一连串打颤的道歉声传来:“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兄台,刚刚脚打滑了,手也滑了。”
    古西昊眯着眼看过去,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手中还捏着一个滴着水的碗,眼里带着惊慌,又带着些得逞的小得意看着他:“事出突然,兄台能够见谅的吧?”
    “若兄台这断人前程的行为用一句对不起就抹过,还强制别人原谅,那这秋闱的意义何在?”背在身后的拳头已捏得青筋暴起,但古西昊的话却说的慢条斯理:“想必这位兄台出身富贵,没有把我等寒窗学子的心血放在眼里。”
    “你这小兄台,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不小心泼了你水吗?何必如此斤斤计较?”看来后台挺硬梆,都这样了,这气势还如此嚣张。
    “你所谓的不小心你所谓的不是故意就是掀开我的号房帘,直接把水往我考卷上倒,这位兄台真是好身手。”他是低调,但不是怕事。
    “那你想怎样?”年轻男子挑衅般抬着下巴。
    “不怎样,只希望兄台的不小心能永不翻船。”他拉响了号房铃,等收卷官走到跟前,在他的监视下把桌上的牛皮纸拿开,然后拿起自己的卷子小心地装进发下来的考卷袋中封好,交到收卷官手中。看着他走至监考官跟前,把他的卷子交上去,才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步出号房,无视年轻男子脸上的惊诧和悍然,从他身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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