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一步一步来,不怕他。”聂雯安慰,给他捏了捏肩膀,顿了顿,低声道:“但是……你也不要轻易招惹他,太危险了。”
    “嗯,我心里有数。”聂空默然。
    “新家我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回去吗?”
    聂空看向梅沁雨方向,她还在和张茂楠说这话,便道:“我得去看看她们还有什么事。”
    不远处,梅沁雨和张茂楠聊着天。
    她们的个头都不低,一个像职场丽人,只不过女式西装上有些血渍,看上去很狼狈,另一个却是天生的战士,单是站着就让人心生凌然。即便都不是普通的都市女性,即便已经看惯生死,但刚刚经历的危险,身边死伤的战友,都让她们脸色苍白。
    “张姐。”
    脑海中浮现梅沁雨房间里的名单,聂空走过去,从容的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次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张茂楠跟他握手,她的眼镜不见了,长发略有些散乱,依然很漂亮,但神色看上去非常疲惫。
    聂空平静道:“有什么欠不欠的,我们行动组就是做这个的。”
    张茂楠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现在你也住进这里,好像更有安全感了,以后有什么事倒是很方便。”
    “乐意效劳……”聂空收回了手,微笑道。
    读魂完毕,一些思维碎片被他快速的逐个解读。
    第一行动组组长站队狗哥,梅沁雨又百分百没问题,这让聂空一度非常怀疑小刀的这位老师,但就在刚才,谜底轻易的解开了。
    张茂楠是好人。
    但在她此刻的平静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惊慌不定的心。挥之不去阴霾般的画面,浮现在聂空脑海。
    视角很低,她颤栗的蜷缩在角落,一只带着冰冷金属护腕的粗暴大手拽住她头发,凌乱的长发遮住眼帘,碎裂的银丝眼镜掉在地上。一名技术组人员大字趴在办公室的地面上,他的身体还在抽搐,身下的鲜血流淌开来,淹没散落在地的文件。
    被暴力破开的门外满是交战过的痕迹,勤八爷年迈的身躯被人踩在脚下,有的二特成员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时间是昨天深夜。
    二特总部发生的事,以张茂楠的视角,清晰的呈现在聂空脑海。
    当天的保卫长是一名38级的武士,id为永夜,二特高层战将之一,地位同雷震子、苦行僧、青劫、守夜人相等。在他和另一名核心人员的的安排下,特工局的战斗小组冒充负伤回归的二特成员,潜入了总部,没有触发任何防御机关。
    第二特工局作为战略要地的特工部门,安保系统极其繁琐复杂,但却在那天,被悄无声息的破解。与此同时,二特在全市范围受到打击,损失惨重。
    这是一场布置极其周密的猎杀,在这一幕的背后,是猎人长时间的蛰伏,和宛如天网般恐怖的计划。
    张茂楠不像梅沁雨那样见惯生死,尽管她的魂武等级也有23级,尽管她也学过射击以及多种现代化武器的使用,但她都没杀过人。
    她更像是一个职场女性,上班前还会考虑穿着搭配,就职二特的最主要原因,是对电子谍战抱有浓厚兴趣。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最近明显感觉到梅沁雨(在她心里,梅是一个性格比男人更霸道,让她想嫁想睡的女人)对她都有了些不信任,在昨天之前,这被她理解成了……办公室情感危机?
    一番窥探下来,还夹杂着那些完全看不懂的代码数据,聂空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
    交谈间,梅沁雨明显感觉对她有些生疏,聊天基本上都浮于表面,甚至有点试探的意味。在内鬼这事没有定论之前,她或许会完全保持警惕。
    聂空突然想起谈判中祁越的一句话,他说梅沁雨身份特殊,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上次跟她握手,没来得及看更多东西。
    艾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军方还要开会,关于谈判内容和之后对特工局的态度,他们得从战略上再次做出调整。
    聂空等几个二特工作人员一路说着话,走进军管区的小道。
    “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今天就不要工作了。”张茂楠看着梅沁雨道。
    梅沁雨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姐姐,我刚搬回来,你帮我收拾屋子吧,我们今晚睡一起好吗。”拽着梅沁雨手不放的小刀抬头看她。
    梅沁雨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色,走在前面的聂雯已经微笑着拉着她往里走:“走了,今天一个个的都好好休息,不许忙工作。”
    跟张茂楠告别后,聂空抬头看着眼前的楼房。
    这栋住宅楼的建筑材质已经是市内顶尖,在整个军管区里似乎也是少数几栋才有。聂空对这种材料有些印象,它是魂武科技的产物,能短时间抵挡30级高手的攻击。
    从外面看,户型要比梅沁雨家大些,应该是三室一厅,一共有6层,他家在四楼。楼下就是保安亭,里面的两名26级超级战士彻夜值守,魂武检测仪、真实之眼、热感仪24小时不间断保护。
    不过这些保护设备只会覆盖在每户人家的房屋外,就像早上聂空检查梅沁雨房间时,军方会选择避嫌不进去,他们不会刺探隐私,每户人家的房门和屋内墙壁都有屏蔽检测的能力,就连聂空的区域感知能力都难以穿透。
    不得不说,这样的住所确实让人有安全感,但聂空还是有些防备,他晚上会让宠物们轮流在客厅值班。
    聂空随他们上楼,进门一看,是四室一厅但是比较紧凑的户型,三个卧室、小客厅、厨房、卫生间。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都是从原来住处搬过来的家具,检查房间里没有不该有的东西后,聂空大刺刺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梅沁雨似乎也很放松,淡笑着被小刀拉进她卧室参观。
    “对了,刀姐。”聂空突然开口道:“张茂楠的身份没问题。”
    温馨的家庭气氛被打断,聂雯和小刀都沉默着不说话,梅沁雨脸上的笑容消失,她质疑的看着聂空:“为什么你有这个结论?”
    见聂空面有难色,她换了个问题:“你确定?”
    聂空坚定的看着她:“我确定。”
    片刻后,梅沁雨脸上的质疑散去,她的神情舒缓了很多,朝聂空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吗?真的吗?”小刀扑到聂空旁边,拽着他胳膊眼巴巴的问。
    聂空笑问:“你相信你的老师吗?”
    “我特别特别想相信……”小刀委屈道。
    “那就相信吧。”聂空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那……我明天可以去师傅家住吗?好久没去师傅家住了。”
    “这个你得问你姐……”
    房间小了有个好处,感觉更有家的味道。
    如果说聂雯的美是率性和自然,以及对聂空多出的一份体贴,那梅沁雨的美就不该属于大都市,与任何俗事无干,尽管她此刻穿着拖鞋,在陪小刀看漫画书。
    家里多了件艺术品是幸事,但聂空不解风情,心里还是很记挂魔棘和其他几人掉落的东西,闲聊了会儿天之后,他把蛮急留在客厅陪三个美女,自己回到了自己卧室,进入灵魂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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