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为‘荣’。”

    哪料闵仙柔抱着婴儿,温柔地望着他,说道:“湛荣?名字不错。”

    湛凞差点跳起来,让陶青山先走了,然后转身哭笑不得地望着闵仙柔,才要说话,却见闵仙柔转身上了车,只得暂且随她了。

    天黑后,将士准备就绪,湛凞下令人衔草马衔环,又将马蹄包裹严实,然后三万精兵悄悄向京城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十一月初十,夜黑无光。三万端军悄声无息地来到西华门外,吊桥已经放下,城门已经打开,一眼望去黑洞洞没有尽头。

    湛凞突然犹豫了,这要是个陷阱,进去后可就有去无回了。身旁的侍卫统领卫绪主动请缨道:“王爷,属下愿先率一万精兵入城,若是墙头竖起三只火把,便是事成。到时,王爷再入城不迟。”

    湛凞点头同意。卫绪一马当先冲了京城。湛凞面上沉稳,内心却焦虑,转头见闵仙柔的马车也过来了,不由着急下马,过去挑帘道:“不是叫你在后面跟着吗?”

    闵仙柔这时却脸色冰冷,“我要见闵踆。”

    湛凞知道这是她的心结,也不劝了。不大功夫,城墙上闪出三只火把,湛凞立即下令进城。整个京城此时一片寂静,沉睡中的人们还不知道天已经变了。卫绪和武师德的人已经将御林军牢牢控制,湛凞又留下一万兵马驻守京城各个交通要道,自己和闵仙柔带着一万兵马直扑皇宫。皇宫的大门早被打开,内应将闵踆的住处告之了她们。

    朝露阁里只有稚儿和赵福全守着昏睡了闵踆。赵福全到底奸猾,他早察觉出不对,以往闵炫的人隔着一段时间就要来看看情形,今晚却没了动静,所以一听见有脚步声,他立即悄然退出了屋,迎面见到湛凞和公主,慌忙伏地跪下。

    湛凞扶起他,还没说话,赵福全已经开口了:“王爷来得及时。皇上已经不成了。老奴照着公主吩咐,将玉玺就放在了这朝露阁后面的废井中。”

    湛凞微笑道:“辛苦公公了,闵炫没有为难你吧?”

    “谢王爷关心。皇上虽病重,但三皇子想要全部掌控京中势力却是不易,尤其是忠于皇上的辫奸卫。”赵福全笑着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闵仙柔,“辫奸卫似乎对王爷的行为有所察觉,几次要见皇上,都被奴才和稚公子给挡住了。这是他们的名单。”

    闵仙柔命手下接过小册子,命令道:“交给武师德,这上面的人一个也不留。”随后又笑着对赵福全道:“还请公公替本宫办最后一件事。”赵福全凑近听着闵仙柔吩咐,虽是不解,却恭敬应下了。

    闵仙柔又道:“此事完成后,公公就不必回宫了。京中的宅子已经给公公备好,你可以去颐养天年了。”

    赵福全慌忙跪下,深深地给湛凞和闵仙柔磕了三个响头,领命而去。湛凞笑道:“你真有法子,竟能让赵福全听你安排。”

    “他哪里是听我的。任何人像我们一样得了势,他都会将玉玺献出,再借口宫中混乱怕国宝丢失,将私藏玉玺的大罪变成至功。”闵仙柔紧绷着的脸稍有松弛。

    眼见就要捉住晋朝皇帝了,端军个个兴奋。湛凞示意属下在外等候,自己牵起闵仙柔的手,推门进了朝露阁。这里和上次她来时,几乎没有变化,只不过完全被沉沉死气给笼罩了。

    稚儿见她们来了,面目表情对着闵仙柔跪下了。闵仙柔示意他先出去,自己来到床边坐下,望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湛凞亲自给闵踆灌了一碗参汤,许是参汤起了作用,许是湛凞用力过大,闵踆只一小会儿便睁开了那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

    “是你们。”闵踆气若游丝,神智却依然清晰,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威严,可惜只能徒劳地挣扎了一下,便再没力气了,“看来这天下总归是你们湛家的。”

    湛凞不去理会他,只看着闵仙柔。闵仙柔也不废话,冷冷盯着闵踆,幽幽道:“你杀我娘亲,我覆你天下。”

    “你们母女,朕才不在乎。本来朕就打算让你们两个贱人死在端地,好让朕能名正言顺的出兵。谁知你娘竟勾结端王,偷了朕的地图。这种不守妇道的贱货,千刀万剐都不足于抵罪。”闵踆想放声大笑,却只能不住地喘气,“朕唯一悔的是没有看清你这贱人的真面目。当初你留在京中朕就隐约觉得不妥,却一直不知哪里奇怪。现在总算明白了,湛洵那个狐狸,为了天下,什么不能利用?怎会放过你?况且你与朕分开十年,若真是个柔弱无能的女子,怎会一来就对朕没有生分,还曲意装出孝顺的样子,分明就是假的。”他越说越兴奋,竟满面红光,精神振奋起来。

    闵仙柔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站起来居高临下,冷淡地盯着他,“只怪你瞧不起女子。”

    闵踆突然换了副和蔼的面目,“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怪不得朕。这两年多来,一直有稚儿的陪伴,朕知足了。只要有稚儿,天下又算得了什么。朕还要谢谢你把稚儿送到朕身边。”

    闵仙柔平淡道:“你都知道?”

    “以前不知,这一刻也明白了。”闵踆此时真正像个老人,精神气一派祥和,“天下归谁关朕何事?朕坐这皇位是为了稚儿,如今稚儿回来了,朕还有什么求的。”他头一次露出一丝作为父亲的笑容,“朕只求你们让稚儿陪朕走完这最后一程,以后别为难他。”

    “在你心中,稚儿比什么都重要。”闵仙柔冷笑,转身欲要和湛凞离去。

    “在你心中,湛凞不也是比什么都重要。”闵踆叹道:“这点,你倒是和朕很像。”

    “不要拿我和你比。我可以和湛凞同生共死。你能吗。”闵仙柔厉声道,然后牵着湛凞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话让闵踆陷入了沉思,直到稚儿站在了他面前。

    闵踆笑得凄楚,“稚儿,朕错了。想不到朕今儿竟是被朕的女儿点醒。朕是自私,不配爱你。当年父皇处置你时,朕是懦弱是胆小是没有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虐致死。”闵踆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神情黯然萎靡,“朕当年答应过你,和你永不分离的。朕食言了,朕悔啊,朕该抱紧你,和你一起受苦的。”

    “你就这么爱稚儿?”稚儿凄然一笑,幽幽道,“可惜我不是他。”

    “你是他,朕知道。朕的心能感觉到。朕知道你是怪朕没有陪你一同死,朕也悔,当初一起死了,魂魄也能化在一起,再不分离。”闵踆的眼神忽然放出异样光芒,陡然又暗下去,“这劳什子的皇位抢的有什么意思,朕成天间提心吊胆,跟这个斗跟那个斗,都想从朕这儿得到什么。再也没有人伏在朕的胸前,问问朕的心是不是快乐。再也没有人揪着朕的耳朵,不准朕在灯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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