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之事,你定要去皇上面前求情。但一定要真心去求却不能实心求。”

    朱忠勇一头雾水,“儿子不明白。”

    “你不去求情,皇上会认为我们不念亲情,一个连亲人都不顾的人怎会效忠朝廷?但如果你求情太过,皇上一定会认为我们不识时务,对一个谋反的人你拼命保护怎会效忠皇上?”

    朱忠勇的恍然大悟,“爹您的意思是,儿子只求的是二叔家人的亲。如果皇上不同意,儿子一定要装作十分伤心但却不能再继续求情了。”

    “没错,儿子,你还要请辞,求皇上让你带着你母亲和奶奶归隐。到时为父一死,皇上念着为父大义灭亲和以往的功绩上,一定会善待你的。你的前程就来了。”朱文开心笑了,“你和为父一样,文不成武不就,要想出人头地就得靠着皇上。为父最后只告诉你一句,在朝廷中当官,忠心皇上是最必要的,皇上交代的差事一定要办好,这两点你只要做到了,哪怕是做个孤臣,你也可以前程光明。”

    这话像是遗言,朱忠勇听着泪直流,哽咽道:“爹您放心,儿子心中有数。您安心养病,等——”

    “不,爹的身体自己知道。你是男子汉,该担起整个家了。”朱文坦然笑道:“而且长兄如父,爹若不死,你二叔又犯下大错,那是爹管教之错,皇上心里一定有疙瘩。只有爹死了,皇上才会念着我这做臣子的旧情,许你一些好处的。但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争气,爹只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见儿子要放声大哭,他脸一沉,“别哭哭啼啼让爹觉得你无用。当年你爹我就是一个地痞,这辈子混成这样,值了。你的名字是皇上赐的,怎么着你都得对得起这个名字。”

    “那爹您好好休息,我让娘来陪您。”朱忠勇陡然间生出勇气,抹干了眼泪,坚毅道:“儿子再去趟二叔那儿,向他哭诉一番,让他以为儿子就是个没主见的人,让他不要起疑。”

    “我朱文有你这样的儿子,死也瞑目了。”朱文哈哈大笑,虚弱地抬手示意儿子快去。

    朱忠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疾步到了朱武屋子又开始泪水涟涟啰嗦地说着父亲的病情,请求日后二叔的关照。

    朱武一面是心烦,一面又觉得安心,怪不得侄儿去见右侍郎要花费许久时辰,果然是软弱的性子,逮着谁就知道哭。大哥还没死呢,就求着要他照顾。当然叔叔养着侄儿一家也是应该的,但这侄儿也太没出息了。他十分瞧不起朱忠勇,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又赶忙让心腹带口信给马志洁,说他大哥病重不起,再没有一点威胁。

    马志洁接到信,心中略松,以前也听朱武说过,朱文对其结交军中人士常会试探。作为湛凞心腹、官场老手,朱文眼毒心狠。而朱武比他哥差远了,万一在关键时稍许露出马脚,朱文绝对会去告发的。如今这个隐患一去,单就等着武青昭的回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然而等到傍晚,武青昭也没个信。这下马志洁真的急了,他已经透露了要夺宫的意思,万一武青昭不顾杀父之仇,去告诉了湛凞,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仔细回想着昨晚见武青昭时的所有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昨晚他是见过朱武后再去见武府的。说是府邸,其实也就是个小院。武青昭虽然得皇帝宠信,但毕竟官职较低,也不好张扬置办大宅,于是暂且买了个小院落让家眷安身,自然仆役也是很少。他假称是替某大人送口信的小厮,要亲自告之武青昭。仆役进去通报后不一会就出来轻易带他进去了。

    武青昭深知京中人脉的复杂,自己正得皇上信任,这个当口最不能持宠而娇,加之自己人缘也是不错,以前也常有同僚中人让小厮来邀自己过府摆宴听戏,故而也没多疑。可见到来人后他大吃一惊。同朝为官,他当然是认识马志洁的,又见其乔装之像,心里恐疑不定,顾不上命人端茶,直接发问,“您这身打扮,所来何事?”

    “武大人还是遣退下人,听我一言吧。我保证你听了之后不会后悔。”马志洁微笑道,并不在意他的失礼,瞧见他面上变幻,暗叹,到底比武师德嫩了许多。

    武青昭冷笑不已,但还是依言屏退左右,有一瞬间他是想命人将马志洁赶出去的,不过已经将人请进来,再赶出去也已然说不清楚,不如暂且听听这人有什么好说的,再做打算。不过态度仍然是怠慢的。

    马志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盯着武青昭,一字一顿道:“我来自然是劝武大人投靠安王,共襄大事。”

    武青昭震惊地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竟跑到他家来劝他造反?这马志洁何时成了妄为到肆无忌惮之人?

    “杀父之仇,武大人难道不想报吗?”马志洁要得就是武青昭这样的神情。对付聪明人,你要和他拐弯抹角,反而容易让他从多话中找出疑点胡思乱想,不如直截了当,尚在他反应不及时抛出更震惊的话语,不怕他不入套。

    武青昭内心生气翻涌,但还是按捺下性子,阴沉道:“马大人若来此胡言乱语,还想趁早走吧,疯子之言我可没闲心听。”

    单就这份沉稳,马志洁十分欣赏,“不瞒公子,当年皇帝亲征北狄,钜城一战奠定基业。但令尊却莫名身亡,公子不疑吗?”

    武青昭只冷冷说了句“荒唐”。

    马志洁哈哈大笑,“天下皆知令尊是被北狄流矢毒箭所害,其实不然。当年我父跟随皇帝亲征,破敌那晚,钜城城楼上,恰巧就站在令尊不远处。令尊如何身亡,我父瞧得仔细啊。”

    武青昭索性不去理会。马志洁却知他没有出言阻止,就是想听下文,于是感慨道:“令尊胸口中箭却没有仰面跌倒,反而向前摔下。而且说是毒箭,地上却是血液鲜红,半点没有中毒迹象。可怜令尊,如此忠心耿耿,如此出类拔萃,如此精明强干,到最后竟落得个枉死的下场,还是被自己效忠的主子所害,真是令人唏嘘。”

    “胡说。我爹入殓时我瞧过一眼,嘴唇分明发紫。”武青昭不值一笑,只见马志洁也是微微面现嘲笑,陡然明白,这人是在说自己蠢,对死人动手脚太容易不过。但他想了想,还是冷笑一声,道:“马大人这样说不也无凭无据?”

    马志洁讥笑道:“武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若想知道真想,大可开棺验尸。说句不敬的话,令尊虽早已化作白骨,但是否中毒,是否有其它致命伤口,一验便知。你可敢吗?”

    武青昭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嗤笑道:“马大人既知我父死有蹊跷,为何以往不说,偏要等到现在?莫不是武某现今有令马大人利用之处?哼,马大人的居心实在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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