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裳马靠鞍。
    那些对柳云眠指手画脚的妇人,只是看到一辆并不很奢华的马车,就已经对柳云眠刮目相看,不敢轻视。
    柳云眠觉得十分可笑。
    她这个真材实料的人,放在这里的震慑力,竟然不如一辆马车。
    不过她也没有搭理这些长舌妇,直接把王老板请到了屋里说话。
    ——就是不让那些长舌妇知道怎么回事,急死她们。
    原来,王老板认识当地县丞孟怀。
    做生意,肯定得和官府打交道,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
    孟怀有些难言之隐。
    “……本来不该跟您说这些的,”王老板脸色发红,“但是实在是替他着急。他之前从来没跟我说过,昨天喝酒才提起来……”
    柳云眠:“……那,是不是该找大夫?”
    她不太想接这样的活儿。
    因为这里是古代,男女有别。
    就算她身为大夫有某些坚持,也到底得在现实面前低头。
    “大夫都找遍了,一点儿用没有。而且之前明明好好的,忽然之间就……所以想着,是不是犯了什么邪祟,才想到了仙姑。”
    之前好好的,说明不是先天性的。
    柳云眠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无非就是某种突发的疾病引起的。
    可是……
    “仙姑放心,只要您能帮上忙,银子不是问题。”王老板连忙道。
    柳云眠:她的贪财,难道写在脸上吗?
    “这件事情,我得和相公商量一下,您稍等。”柳云眠拉着陆辞到隔壁房间。
    陆辞以为她要问自己是否同意,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银子。
    “你说我要多少银子合适?二百两还是一百两?”
    男人最忌讳的不就是“不行”两个字吗?
    但是柳云眠不太清楚,为了“行”,他们肯付出多少代价。
    二百两银子,感觉有点狮子大开口。
    但是想想现代二十万,对于有权有钱的人来说,好像也还行?
    陆辞:“……”
    难道不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是别的男人,这般隐秘的事情。
    柳云眠很着急,毕竟王老板还等在门外呢。
    “想不出来?比方这事落在你身上,你愿意掏多少钱?”
    陆辞脸色黑了下来。
    柳云眠:“???”
    难道她不小心,也戳到了陆辞的肺管子?
    那他……
    好像没觉得不行啊?
    可能是侯爷不行,所以和他在一起?
    “算了,不问了,你就当我没问过。”
    她就不应该当自己有男人。
    陆辞是个废物。
    她决定自己拿主意,狮子大开口。
    实在不行,对方可以砍价嘛!
    正当她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被陆辞拉住袖子。
    陆辞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五百两。”
    “啊?哦哦哦!”
    要说狠,还是得男人。
    她为二百两银子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直接翻番还不止。
    就是,怎么开口呢?
    陆辞似乎有读心术,淡淡道:“价格我跟他谈,你在这里等着。”
    柳云眠:“今晚我给你做小酥肉吃!”
    五百两银子到手的话,费点油算什么?
    陆辞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挑眉道:“人还没见到,就确定你能解决?”
    “能。”柳云眠自信满满。
    陆辞掀开帘子出去。
    这次,他得好好盯着她,看看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怪力乱神那些,他不信。
    他至今也不觉得,柳云眠真有神通。
    他之前不是怀疑过,柳云眠和许多人一起,唱大戏迷惑自己吗?
    他现在,依然有这样的怀疑。
    陆辞出去和王老板说话,柳云眠偷偷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不过没听清楚。
    “好说好说。”王老板嗓门很大,“只要能治好,银子不是问题。五百两不多不多。”
    约定好明日来接他们,然后他又不放心地千叮咛万嘱咐,核心意思只有一个——
    病治不治得好,那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守秘密。
    县丞,那是王老板的靠山,关系到他以后的生意。
    柳云眠笑道:“您放心。”
    王老板却看向陆辞。
    陆辞微微颔首,他如释重负。
    柳云眠:???
    你是不是有眼不识泰山!
    谁才是能帮上忙的人啊!
    还有陆辞,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弄得他像家里的老大一样,哼!
    送走王老板,柳云眠拿出银子去买肉。
    陆辞笑道:“娘子这是志在必得?”
    “当然,手到擒来。”柳云眠学着他的样子挑眉,“相公可以走着瞧,你笑什么?”
    看不起谁呢!
    “觉得很荣幸,能成为你的相公。”
    啧啧,上道啊!
    柳云眠出门恰好遇到刚才那几个妇人,她们洗完衣裳往家里走。
    她不想搭理这些长舌妇,结果却被她们没羞没臊地搭讪了。
    “云眠啊,刚才那是谁啊!是你在城里的主家?”
    柳云眠昂首:“找我看事的城里老板。”
    几个人露出愕然之色。
    柳云眠挺胸,睥了她们一眼,骄傲地离开。
    ——她感觉自己,把包子蔑视陆辞的模样学了十成。
    晚上,安虎又来学猫叫。
    她来的是月经,陆辞这手下出现的频率是日经。
    “柳云眠的事情查得如何了?”这次是陆辞先开口。
    柳云眠心一颤颤。
    虽然一直知道他会怀疑自己,但是听着他冷漠的声音,她还是觉得控制不住地发慌。
    “回主子,”安虎也有点慌,“属下查了,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犯了错之后被撵出府里。
    “那她和周二的关系呢?”
    柳云眠:你还真在乎啊!
    我都没说,你有个儿子呢!
    “府里没有关于两人的传言;就算有些来往,可能也是私下的……属下只查出来,她爬床的事情,似乎得到了周二的授意。”
    “怎么说?”
    “因为被撵走的时候,她自己说的,不过没人信。”
    “为什么没人信?”陆辞声音越发冰冷。
    “因为周二,名声不错。她却是有名的掐尖要强,人缘不好。众人都说她昏了头,胡乱攀咬。”
    呵呵。
    柳云眠笑了。
    周二的名声岂止不错?
    那简直是中央空调,府里哪个人他温暖不到?
    前身,确实沦陷在周二的温柔中,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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