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米雅丽转身进了房间。
    余秋堂看看大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没有喊她。
    进去后,看到米雅丽正在整理结婚时别人送的东西。
    “大姐找你干嘛?”
    余秋堂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妻子,将脸贴在她的脖子上。
    米雅丽个子很高,他微微弯腰,就能和她保持平齐。
    米雅丽将两包牡丹烟放到八仙桌上,转身无奈道:“她啊,闲不住呗。”
    “?”
    余秋堂不懂啥意思。
    “大姐你肯定比我了解呗,这不,今个来找我说,她们一家三口,住在我们家吃吃喝喝用用,闲着可不行,要让多给她找点活做。
    可你说,我们现在能有多少活嘛,可能过段时间,你的鸡娃开始孵化后,事情就多起来。
    现在年刚过,确实没啥做,地里地还冻着呢,也不能种地吧。”
    米雅丽说着说着,苦笑变真笑。
    “你说说大姐,这是不是不知道享福,要是琴琴那丫头,你要让她不干活,她不得乐死。”
    原来是这样。
    余秋堂暗暗庆幸。
    他刚才还有一点担忧,担心妻子和大姐之间有什么矛盾呢。
    那就不好搞了。
    大姐现在实在是没办法,那个破家肯定是不能回了,其他地方暂时也没出去,他这里就是大姐惟一的避风港。
    这个之前和米雅丽也说过。
    但他虽然知道米雅丽和大姐都是很好的人。
    可好人和好人之间,也不代表不会出现矛盾。
    鸡毛蒜皮的事情,本来就没有严格的对错,要不然天底下怎么有那么多婆媳紧张关系呢。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现在听原来是这件事,那就简单多了,毕竟是好事。
    他想了想,笑道:“那你咋处理的?”
    “能咋办,我肯定面子上不会不答应吧,你就说大姐这种性子,我要是真说,大姐你就安心住着吧,我们这里也不缺你一个干活的劳力……
    那大姐压力不是更大?
    怕是直接住不下去,所有都不舒服吧?”
    余秋堂回忆大姐的过往,还真是。
    他就是天生劳累命,忙起来还好,一旦闲下来感觉就六神无主,左右是个不舒服。
    “我给大姐说,我一定和你商量,给她找个活干,保证不让她闲着。她这才放下心来,你说这叫什么事?”
    “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好啊?”
    米雅丽摇摇头,“倒也不是不好,如果干点活,能让她更舒畅点,那就让干吧。
    干活我觉得累不死人,真正累人的是心理压力。
    不过这事你可要理解,外人若是传什么我给大姐安排活,我不在意,不过你要是不想这样,那我还是听你的。”
    余秋堂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又抱着她身体,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舒服叹息声。
    “你这样想很好啊,我觉得也是,大姐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喜欢亏钱人,若是真不让干点事,估计心里能憋死。”
    米雅丽看看房门,担心突然有人进来,便想挣脱,可余秋堂揽得很紧,她挣扎几下无果,只好双手捧着余秋堂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余秋堂这才放开。
    心里美滋滋的。
    “对了,还有个事你要去跑下。”
    米雅丽将两包烟放到余秋堂面前,又打开柜子,拿出一瓶荣城白酒。
    这都是结婚没用完的东西。
    被收敛在这边的箱子里。
    “这是……”
    “大东今年五岁了,可以上学前班了,现在这个样子回老家上肯定不可能,我想了想,这几天还是抽空去找找学校老师,让孩子在这里插个班吧。
    至少先上着,如果后续确实要回去,可以回去上一年级,不然孩子岁岁变大了,耽误了可不成。”
    米雅丽说完,等余秋堂发表意见。
    却见余秋堂怔怔的盯着她,便下意识摸摸脸,“我脸咋了?”
    “没,就是好看的不行。”
    “跟你说正事呢。”米雅丽脸一红,回去坐在炕沿上纳鞋底。
    余秋堂看着烟酒,心里倍觉感动。
    他现在心里操心的事多,很容易忽略这些日常的事情,但米雅丽就注意到了,并且还积极主动地让他去做。
    如何能不感动呢。
    .
    “大姐,你也真是,我不是给你说,这种事不要专门去找堂堂嘛?”
    西面侧房里,余春梅和余春杏坐在炕上纳鞋底,大东和小东都跟着余小伟去玩了。
    刚才余春杏将她找米雅丽的事情告诉余春梅,立刻得到余春梅的埋怨。
    余春杏道:“我没找堂堂,我就给丽丽说了下。”
    “这有啥区别嘛,我的大姐嘞,”
    余春梅苦笑道,“现在堂堂结婚了,他和丽丽才是一个家,我们是他姐,也是外人,你给丽丽说,和给堂堂说有啥区别?
    况且,这种事真要说,你应该先给堂堂说,你咋能直接找丽丽。
    姐啊,你说你都是出嫁的人啦,咋这点事情还想不通呢。
    你给丽丽说,我知道你的本意,就是不愿意白吃干饭,可问题是,丽丽怎么想呢。
    人家再贤惠,毕竟是才过门的姑娘,咋会真和我们完全一样想呢。
    搞不好,你这样搞的她还会找堂堂事,让堂堂难做人。”
    余春杏可没想到这么多,听余春杏这样说,顿时更为不安,“那怎么办,我就是不想给堂堂添麻烦,听你这么说,我反而做了坏事?”
    余春梅无奈摇头,“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就看丽丽怎么想了。
    不过说实话,丽丽已经很可以了,你看看村里其他人娶的媳妇,有几个能像丽丽这样通情达理。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嘛,我们住在堂堂家里,暂时是没办法,后面我们肯定会离开。
    那在我们离开之前,我觉得吧,我们就自然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既不要搞得像个客人一样,将自己供在桌上。
    当然,也不要太显得拘束。
    我们拘束,就会让堂堂他们也不自在,那那反而更不好。
    我们堂堂是个啥性子,自不必说,丽丽的性子也是少见的贤惠,若是这样我们都处理不好关系,那肯定是我们有问题了。”
    “那你说咋办呢?”
    “我不是说了嘛,我的大姐嘞,你就什么都不要特意做,每天该干嘛就干嘛,反正丽丽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实在不行,这不是还可以做饭洗碗嘛,这些事情都抢着做了,丽丽不就可以节约时间做其他事。
    后续不是他们要孵化鸡娃养鸡吗,我们就能有事做了,咋还能一直闲着呢。”余春杏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随后又觉得有点后悔。
    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去说,这种关系说出来,就显得生分,如今她也觉得确实不合适。
    “算啦,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不是那种人,以后不要一直拿出来说就好,等到你和王有财的事处理完,再找个好人嫁出去,还能再过自己的日子。”
    提到王有财,余春杏脸色更差些。
    低着脑袋说:“还不知道咋处理,王有财就是癞皮狗,一时半会很难甩脱。现在这么长时间没过来,还不知道心里想啥呢。
    我这些天晚上睡觉,有时候还梦到他来找我们,把我大东和小东抢走了……”
    “他敢!”
    余春梅难得生气,“他王有财敢来我们这里,看不打断他的腿。”
    “啊?”
    余春杏被吓了跳。
    “真不用担心,他王有财家里有人,我们这边又不是没有。再说了,上次他们不是来过嘛,还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回去了。
    我要是他王有财,肯定不会继续这么耗着,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还真指望着你带着孩子回去啊?
    赶紧离婚,各过各的不就好啦。”
    余春杏叹息:“你是不了解那个人,他要真能想的通这些,我们哪会走到今天的光景。
    和他咋样,倒都无所谓。
    我心疼的是我的两个孩子,大东都5岁了,要是在家里,都是该上得学了,现在还不知道咋办呢?”
    余春梅点点头,“是啊,不过现在才阳历三月份,我记得报名是九月份吧,还有半年的时间。”
    “学前班,要提前报的,还要考试……”
    余春杏越说越难受,渐渐是不愿意再说,只是低着脑袋拉绳。
    余春梅自己也没上过多久的学,说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也只好跟着默默干活。
    “啪嗒啪嗒!”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哗~”
    门帘被掀开,大东出现在门口。
    “娘,啥时候做饭,我肚子饿了。”
    余春杏看着懵懂的孩子,偷偷扭脸抹抹眼泪,柔声说:“案板上的篮子里有馍馍,一个吃不完,就掰开一半。”
    大东看着母亲,观察会,跑到炕跟前,“娘,你咋又叫唤了?”
    叫唤就是哭的意思。
    孩子没读书,还说不出哭这种话。
    “你不是说,在我舅舅家住的很舒服嘛,咋又叫唤呢,你看我和小东都不叫唤,你不是说叫唤不是好娃娃吗?”
    孩子还没有坑头高。
    费力地趴着炕头,脚悬空在半截,天真地盯着余春杏。
    余春杏刚擦干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的小脑袋,搂在胸前,“我可怜的孩子,娘没本事,你跟着娘受太多苦了。”
    大东不明所以,在母亲怀里看着小姨,心想这房间里就母亲和小姨两个人,难道是小姨欺负母亲?
    可很快就否定了。
    小姨那么好,咋会欺负娘呢。
    那娘这是这么了。
    他实在搞不懂,想来想去,只好小声说:“娘,我不饿了,我不吃馍馍,你不要叫唤了。”
    “哇~”
    余春杏哭的更大了。
    .
    正月二十一,余秋堂带着米雅丽去镇上赶集。
    这还是嫁过来后,第一次来赶集。
    刚好天也暖和点了,米雅丽便穿的没那么厚实,彰显出修长的身材。
    米雅丽的体型,放到这个时代其实不算最受欢迎。
    她腰很细,身材整体看,骨架比较小。
    让村里人看,那就是不利于生养。
    但若是放到后世,那肯定是非常哇塞的身材。
    一米七一的身高,脖子修长,腰肢纤细,一点都不胖。
    和余秋堂走在路上,那是妥妥的现眼。
    比周围人都高一截。
    前世余秋堂生的三个孩子也都很高,最爱的女儿也要一米七七。
    间接导致了她最后成为单身贵族。
    因为是年后第一个像模像样的大集,压抑近乎一个月的人们,迫不及待想好好释放释放。
    经历过你年的“挥霍”,家里的油盐酱醋也都仓位不足,也是需要好好补充一番。
    余秋堂两人将摩托车寄存在街道口,只提着个黑色的猪皮包在身上。
    这种年代的猪皮包,没有后世那么精致,但特别厚实。
    一般情况下,很难损坏。
    包基本都是上海产的,上面有“上海”两个字的标志。
    这年头,包括长江三角洲很多地方经济都发展不错,延续之前遗留的手工业发展基础,依靠便利的交通,政策松动后,私营经济如雨后春笋蓬勃生出。
    涌现很多在后世都鼎鼎有名的著名品牌。
    相比之下,西北就相形见绌,基本没啥工业。
    工业说穿了,需要水资源。
    而西北五省,也就是陕西稍微水多点,其他地区都是局部有水。
    即使黄河经历部分省市,却依然解决不了大部分地区的缺水干旱,甚至是沙漠化。
    没水,农业发展都费劲,更不说工业。
    所以,同样是西部,西北发展落后和西南还是有点区别。
    西南的人,大多比较喜欢安逸。
    不像东部人那么卷,西南的人会更注意生活舒服感,节奏放的相当慢,所以整体经济发展落后于东南省份。
    而西北则是妥妥的缺水。
    以及四季非常分明的气候。
    这种气候优点是西北的蔬菜瓜果味道都很好,缺点是太分明,导致农作物的生长周期很稳定,单一,季数少,产量低……
    “等下你先去我逛会,我趁时间早,去畜牧站一趟?”
    “是要问孵化鸡娃的事?”
    余秋堂点点头,“还是多请教下专家,能预防的问题提前做好准备,另外我还想固定请个专家,定期指导指导。”
    “嗯呢,那我自己先转,给家里顺便买点东西,你完了再小商场门口等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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