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巫山云雨,真乃久旱逢甘霖,雨露润花蕊,桃花分外娇,娇羞无力的念心和疲惫不堪的张贤,清晨才沉沉睡去。待到张贤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洒进窗格,在窗前晃动着点点光斑,张贤刚一动,发现念心早已起床,念心轻轻扶起张贤酸软的身躯,一桌子好菜就映入了张贤眼中,张贤对着念心微微一笑,说道:
    “好娘子,昨夜儿巧口灵舌之妙,果然是别有滋味啊,现在又做好美食,你真是让为夫享尽齐人之福啊!”
    “哎呀相公,以后不要再提这事儿,不然妾身不理你了!不过,我家相公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当然要享尽齐人之福,我看那位王雨瑶姑娘,肤白貌美,气若仙女,就是冷傲了一点,妾身看和相公很般配,我看相公看人家,也是眼珠子都直了!”念心把张贤扶了起来,想着昨夜的荒唐事儿,小嘴还在微微发麻,羞得脸上通红,一边给相公穿衣,一边说道。
    张贤转过身,揽住念心细腰,双眼霸气的盯着念心,却语含挑逗的说道:
    “咦,娘子,你是不是把醋坛子打翻了呀,好酸啊!”
    “相公又在逗人家,我知道相公是人中龙凤,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身能够陪伴在相公身边,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里还敢奢望独享,只不过妾身也是女人,感觉得出来雨瑶姑娘对相公是真心的,虽然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说她喜欢相公吧,又和相公保持很远的距离,要说不喜欢吧,但是他看相公的眼神,绝对是非常在乎的那种,反正妾身也说不好这种感觉。”
    张贤感念念心对自己的一片真情,让念心也坐下一起吃饭,慢慢的把自己和王雨瑶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念心听完以后,不敢置信的说:
    “相公,真想不到,你和王雨瑶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天下竟有如此离奇之事,你和王雨瑶姑娘竟然都和留梦炎家有婚约,要是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这就怪不得王雨瑶姑娘对相公是这种态度了,妾身能想象得到,王雨瑶姑娘心中会是多么的凄苦!”
    张贤见念心说起自己和王雨瑶的事情,差点泪如雨下,也是十分心疼自己这个娘子,纯善的犹如一只闯进丛林的小白兔,张贤接过话头,岔开话题说道:
    “对了娘子,岳丈大人呢?为夫想要去看看之前和岳丈大人商议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爹爹一早就来过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有打扰,又回去忙去了,爹爹说了,他把之前火器营的几个退役的叔叔也请了来帮忙,还带了几个徒弟,说现在是在按照相公之前说的方法,正在攻克一个关键技术难题,实在很忙,就下午再过来。”念心一边给张贤夹菜,一边说道。
    “岳丈大人既然那么忙,刚好为夫这段时间,手上的事情也稍微少了一点,为夫就偷得浮生半日闲,放松一下自己,下午在亲自去岳丈那里看看,不然过两日还要到县衙报道,得空还得去找李庭芝大人,这次为夫能及早回来,其实李庭芝大人是悄悄放了为夫一马的,这事儿耽搁不得,以后就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了。”张贤说道。
    一个上午的歇息,张贤已是精神大好,念心陪着张贤来到扬州城郊区的工坊,工坊门口空无一人,里面倒是传出热火朝天的声响,这工坊占地四五亩,房顶上全是稻草做的草棚,张贤进来以后,就闻到了剧烈的石油气味,一群人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发现张贤和念心走了进来,念心正欲喊自己爹爹,却被张贤制止住,张贤独自走了过去,突然一条火龙,轰的一声,就从围在一起的人群中飞窜了出去五六丈元,将一根木桩子点燃,片刻以后,这火苗就越来越小,熄灭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成功了!成功了了的声音震天响,过了片刻才有人发现张贤和念心,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盘问,说实话,张贤现在心中非常郁闷和冒火,这本是自己的绝密武器,现在搞得像大街上没人要的大白菜一样,无人守护大门,无人询问外人进来做什么,而且这茅草做的房顶,只需要一丁点的小火星,怎么样看都是一座自取灭亡的工坊,整个工坊看的张贤是胆战心惊。
    当张贤岳丈终于发现自己女婿女儿进来,高兴的丢下手中家伙事儿就迎了出来,不待张贤施礼,就拉着张贤的手,挨个儿个张贤介绍自己曾经的把兄弟们,介绍完了之后,张贤岳丈眼睛发亮的盯着地上的方盒子继续说道;
    “贤胥这些都是老夫昔日军中同僚,贤胥果真是聪慧过人啊,在你先前的指点下,我们这次用了短短两月时间,就解决了昔日数年都难以攻克的难关,一对照才发现昔日我们发现我们的设计思路出了问题,以前猛火油柜以猛火油为燃料,用熟铜为柜,下有四脚,上有四个卷筒,卷筒首大尾细,尾开一小窍,大如黍粒,首为圆口,径半寸,柜旁开一窍,卷筒为口,口有盖,为注油处,唧筒前部装有“火楼“,内盛引火药。发射时用烧红的烙锥点燃火楼中的引火药,使火楼体内形成高温区,同时通过传导,预热油缸前的喷油通道形成预热区,然后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柜中压缩空气,使猛火油经过火楼喷出时,遇热点燃,从火楼喷口喷出烈焰,形若火龙,以烧伤敌人和焚毁战具。这种设计在战阵中使用,过于笨重,不方便携带,喷射油料极少,以前军中猛火油柜的最大缺点就是喷射距离太近,两三丈喷射的距离,即便是喷火成功,那携带猛火油柜的士兵也是逃无可逃,只能被敌人杀死,以至于猛火油柜被将士们叫做“送死火”,谁也不愿意使用。”
    这岳丈一口气就把猛火油柜的原理讲述了一遍,见张贤听得专心致志,就继续说道:
    “根据上次贤胥的提点,老夫就召集了昔日军中同僚,按照贤胥要求,把这装油的熟铜柜子改成贤胥说的圆筒状,将喷火管之喷口改成细孔,用小牛皮加铜管做成推压棒,用浸了桐油的中空紫罗腾,外缠细麻绳做成导油管,现在只需要一个军士背负使用,双手下压推压棒,贤胥你看,射程足足比起我们以前的老式猛火油柜远了一大半,了不起啊,这样子,使用的军士会有足够的距离躲开敌军的追杀。为了这件神器,大家都非常辛苦,贤胥就给大家说几句吧!”
    当张贤岳丈带着得意的笑容,连珠炮似的说完,四周就响起了附和声和掌声,其实,大家对于张贤还是非常好奇,一个毛头小伙儿,虽说是读了圣贤书,也是做了官的人物,但是大家都难以理解,这圣贤书什么时候讲这些格物致知的道理了?为什么一个读书人能把这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做的那么精巧。张贤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也明白岳丈让自己说话的用心,点点头,双手背后,俨如一个老师傅的样子对大家说道:
    “本官非常感激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劳,实不相瞒,本官很快就要被征召为从军,军人当保家卫国,这改进的猛火油柜,也将是军国利器用到战场上去杀敌立功,但是这样的利器,鞑子如果知道了,势必会想方设法来抢夺毁灭,所以,这保密之事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但是我们现在的环境,护卫没有、安全条陈没有,不过这不怪大家,是本官之过。因此本官决定,明天就把这个工坊搬到我张氏祠堂后山,哪里会有专人保护,所有愿意和本官岳丈一起继续研究、改进这猛火油柜的老师傅,你们都算是为国杀敌,本官按照军中双倍饷银相请,前提是你们要绝对保密。”
    “大人,我们几个老家伙这样修修补补也算是上阵杀敌?不会是诓我们的吧?”一个老师傅疑惑的说道。
    “大家放心,术有专攻,在本官眼里面,你们这样的老师傅,可比一个将军在战场上的作用大多了!你们尽管安心的干,本官自然是亏不了你们的!”
    “啊”
    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借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大家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张大人的夫人念心,因为好奇,压了一下猛火油柜的推压棒,由于管子没有做密封,回火把半桶猛火油柜的猛火油给点燃了,这才发出了巨响。
    张贤一见,立马脱掉上衣盖住猛火油柜子,那升腾的火苗才被熄灭。念心父亲也吓了一跳,赶紧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有没有伤到,,回过神来的念心,见自己闯了祸,心中害怕起来,一个劲的给大家道歉,张贤接过话头严肃的说道:
    “方才事故是本官夫人之错,本官不该让完全不懂安全的夫人带我前来,但是这次安全事故也是好事,最起码给我们提了醒,以后还要订立详细专门的安全制度条陈,像是工坊这种带有极度危险之地,闲杂人等,就算是本官自己父亲母亲也不允许来,就算是非来不可之人,也要学习安全制度,考核合格才能进来,不然绝对禁止。”
    张贤作为穿越之人,对于历史上火器营发生的重大安全事故,那可是记忆犹新,自己穿越而来,既然自己注定会改变历史,那么对于这些出于社会最底层的芸芸众生,也要有关爱之心,决不能像历史那些王朝一样,把技术工匠当做下贱的行当来看,这也是阻碍我们华夏在近现代文明严重落后于西方世界的重要原因。
    所以,张贤在发展科技技术的同时,也引人了人文关怀、标准管事、制度管人的一套现代管理手段,一来,制定详细的安全规范,不仅可以降低损失,更主要的是,这些顶级工匠,因为不必要的安全事故伤亡一个人都是巨大的损失;二来,这个时代的工匠,师傅为了饭碗不会丢掉饭碗,轻易不会把绝活传给徒弟,即便是传了,也是口口相传的原始方法,没有后世那种制定规范,设立标准,只需要学习即可传承的先进性。
    就在张贤准备进一步安排落实这些制度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已经派出去的罗三天和张凡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着张贤说道。
    “大人,边关急报!鞑子寇边,请大人速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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