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碧叶湖上有灯火点点,许多盏河灯漂在湖面照亮湖水,一个白衣人蹲在湖心亭子边上向湖里倒酒。

    “灯火映水清,游鱼不似水静。景是美景,可惜时不是良辰。二皇子,你看美不美?”是曾则谦的声音。

    秦熙从另一边的树影里走出来,四周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则谦这是何意?你夜半溜入我府中后院赏景,不过我这可没有佳人相伴。”

    “在下不想要软玉佳人,只想和二皇子小酌一杯而已。”

    “呵呵,那则谦还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行刺。”

    “和彦,别这么说。”曾则谦走过来。

    秦熙拔出剑指在他的心上,剑尖染上一道红色,“你撤军。”

    曾则谦双手背后往前走了一步,利剑刺透皮肤刺入他的心。他一袭白衣如游魂,眼睛里光彩熠熠。

    “和彦,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我自己来。你眼里一定看不上我,可我不会阻碍你。”

    秦熙把剑往前一顶,“你错了,曾礼,我当然下得去手。”

    曾则谦轻轻靠住秦烈,他在秦烈耳边低声说:“和彦,皇帝已经死了。从今天起,这个天下由你来守护好不好?”他流出泪来,面带三分笑。嘴角勾起,像是带了甜甜桂花酒的四月和风。

    “和彦,我喜欢你。所以……记得我好不好?”他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把背在身后的手伸过来——他手里拿着皇帝的符玺。

    身后的打斗声已经停了。

    曾则谦闭上了眼向前倾倒,秦熙不知所措的接住他。秦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呆呆站了很久,然后抱住曾则谦。

    李定塘捂着聆安的嘴,他内心震动。他竟从没懂过曾则谦想的是什么,他也从没想到曾则谦居然敢杀了皇帝。

    他和聆安走出来,聆安不知为何已是泪流满面。秦熙把曾则谦抱到亭子里,穿心而过的那把剑,他再也没有勇气看一眼。

    “走吧。”他头也不回跳进湖里,李定塘和聆安也跟下去。

    三人从艳明阁后的水塘里游出来,一个小厮蹲在岸上看着三人。

    “公子,您来了。”小厮把手里的布巾递过去。

    “金扣,你看好这两位客人。”秦熙冲李定塘点头致意后离开了。

    “二位这边请,小人金扣,有事您吩咐就行。”他打开屋门请李定塘和聆安进去。李定塘不动声色,身后有人跟着他和聆安。

    “金扣。你可知秦公子去干什么了?”李定塘问他。

    “这个小人当然不知道了,二位要用些什么?”

    “我要睡了。”聆安让金扣出去,金扣应着退出去把门关好。李定塘插住门,“聆安,再补一觉吧。”他抱着聆安往床上一躺。

    李定塘想着曾则谦白衣上的斑斑血迹,是他误会了曾则谦。曾则谦到底没有起过想杀他的念头。曾则谦看秦熙的眼神,他早就该明白。

    曾则谦为了杀掉皇帝费尽心机,众叛亲离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他连性命都不顾,朋友百姓又算什么。李定塘不知该如何看曾则谦——是他咎由自取,还是,痴心太过迷失本性。

    聆安发现床边有一个暗格,他抠开暗格,里面放着几个小瓷盒和一本书。李定塘回过神来,他心道不好,一翻身躺过来挡住聆安,聆安拿着书滚进了床里。

    “……”李定塘最终发现自己还是脸皮不够厚直接吹了蜡烛。

    聆安从身后抱住李定塘,“阿塘,我知道那是什么书。”他亲了一下李定塘的耳朵。“折甘给我看过。”

    就知道折甘不是好狐狸,李定塘转身也抱住聆安,“聆安,那你想不想试试?”

    “不想。”聆安干脆的拒绝了李定塘,他盖上被子自己睡觉了。

    李定塘叹口气坐起来,原来聆安都懂。为什么不试试呢……

    第二日中午李定塘和聆安从床上起来,聆安缩在床上就是不挪地。李定塘猛地掀开聆安的被子,聆安的脸红透了,他抱着枕头看着李定塘。

    李定塘不怀好意一笑,他抖抖被子。

    “聆安大人这么晚才长大。”

    “你不许说,滚出去滚出去!”聆安推开李定塘,“我不要看见你了!”

    “让我猜猜聆安昨天梦见了什么。”李定塘摸摸下巴,“肯定梦见我了对不对?”

    “你出去。”聆安把脑袋压到枕头底下,“我要换衣服了。”语调平平。

    “哈哈哈哈好,我出去。”李定塘带着隐秘的笑走出去,春/梦了无痕,聆安原来有反应。金扣蹲在门口,他听见门响赶紧站起来,“大人您可要洗漱?小的这就去准备。”

    “换一床被褥,把现在这套烧了。你自己来,不要借他人的手。”李定塘递给金扣一小颗珍珠,金扣对李定塘一挤眼走了。

    “好嘞,您稍等。”

    李定塘和聆安洗漱好吃完饭坐在屋子里,屋子里拉着帘子,桌上摆着铜盆。

    李定塘和聆安一人滴一滴血进去,聆安口中念念有声。

    水面泛起涟漪,画面隐隐约约出现:

    “嘭”一声,一间院落前院的门被破开,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克爽领着人冲进院子。带刀披甲的侍卫把院子里里外外围严。秦熙等人都走到院子里,他的亲兵也出现了,不小的院子略显拥挤。

    秦煦站在门口,表情肃穆。

    “二弟,你跟我走。”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知道。”

    “大哥,我不会动手,咱们兄弟两个好好聊聊,好不好?”

    李克爽想说话,秦煦挥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都出去吧,没事。”

    秦熙转身去屋里端了一盘月饼放在台阶上。他拂拂地上的尘土撩衣坐下去,秦煦站在院子中间。

    “哥哥,你想知道什么。父皇之死和我有无干系?魔蛟之事事出缘何?还是,别的。”

    “我不信你。”秦煦看向秦熙,秦熙睁大眼睛。

    “大哥,你不信我?”

    “我不信你做得出来。”秦煦冲他一笑,“我不想怎么样你,你和我走,保证你平安无事。”

    秦熙痞痞一笑,他把一块水精平安佩扔给秦煦。

    “本来就不是我。这是光熙十八年父皇在酒宴上亲自给李晏的,当日比试投壶,李晏得了头筹,父皇把这个给了他。”

    “是。”

    “所以,李晏根本就没有死。父皇从那时起就在筹划了。”

    秦煦不信他,静静站着。

    “大哥,前年甫州贪墨案,你查出文鹤,我可曾阻碍你?他是我亲舅舅。”

    “……”

    “大哥,我就如此不堪?你应该知道曾礼为什么突然升迁如此快,别自欺欺人了。”秦熙冷笑,他拔出秦煦的佩剑横刀自己的颈上。“大哥,我从不叫皇兄。你我都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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