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告诉我,我会帮你。”聆安歪头对韩睿说。

    “借我用用你的身体,求你。”

    “嗯——”聆安想了一会,他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李定塘,李定塘自然是摇摇头。

    “用我行不行?”李定塘问韩睿,“我也比聆安有劲。”

    韩睿叹了口气,“谢谢你们,是我不好。你们把火灭了吧,然后把花扔到井里。”

    “算了,借你用,不要做奇怪的事。”聆安站起来活动活动麻掉的腿,李定塘研究着韩睿隐秘的表情。

    “把手伸到火上吧,放心不烫。”韩睿教聆安,聆安把手放到火上。李定塘暗暗凝了冰刃在手心,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希望自己反应够快。

    聆安身体一软瘫到地上,李定塘赶紧拉他。

    “没事没事,飘的时间有点久,我都忘了站着的感觉了。”说完聆安——或者叫韩睿更好,他吸了口气,像做了一个无比沉重地选择。

    他小心的拿过花熄了火走到井边,雨水落到井里月影朦胧。

    “阿时,我回来了,我是韩睿。”韩睿坐到井沿上,像是怕惊了什么。

    李定塘睁大眼睛看着井里走出来的……怎么说,一个有眼睛的影子。那双眼睛里盈满泪水,海上璀璨星辰也不能比拟。

    “睿哥哥?”她试探着喊了一声,韩睿想拉住她她往后一退躲开了。

    “阿时?”韩睿没想到,有点伤心。“我不是有意这么久才来看你的。”

    “你不能碰我……”阿时哭了出来,李定塘看着都有点心疼的感觉。

    “我给你花,是贺州的丹桂和白宝珠。我……”韩睿说着抽了抽鼻子,“我以前说要带你去贺州看桂花,没事,你去不了我就替你去了。”他把花放在井沿上,雨水斜斜密密落下来,细小的桂花瓣挂了水珠香气四溢。

    阿时哭得更厉害了,她拿起花闻了闻。

    “很…香,很香。”她颤抖着往后撤,“睿哥哥,你忘了我吧。”

    “嗯。”韩睿也哭了,眼角的珠子掉到地上。

    李定塘没料到就这么“嗯”一声答应了,他看着韩睿,阿时隐了身影韩睿从聆安指尖飘出来。李定塘抱住聆安,聆安确实也红了眼眶,刚才的事情他也能看见。

    “我啊——”韩睿就站在小雨里,雨水打散他的身影,聆安给他撑上伞。

    “我是韩睿,井里的是杜莹时。阿时是我喜欢的人,我从小就喜欢阿时。”韩睿顿了顿,“十四年前阿时出生那天,仢约城星陨,莹白石自银河坠落华光一闪即逝,可我看见了莹白火,它就着在我眼睛里,莹白火可以凝魂聚魄,所以我可以从腹中国出来。阿时是伴着星陨生的,她八岁时曾误食从狐狸尸体上长出来的野杏杏仁,莹白石凝聚她的魂魄禁锢于身体中,毒入体肤不能救,她魂魄离体吓到了人,城中人请了法师把她撵出来。可是我知道阿时多委屈。”

    “所以你往恒海而去寻找异术没曾想被矶姬吞了?”李定塘猜测。

    “差不离,不过我知道腹中国里奇人多,我是专程去腹中国的。所以,我现在就要帮阿时。李定塘、聆安,我有两抹莹白火,一抹给你们算是我的报酬。”说着韩睿把手指伸向自己的眼睛,他的手指上多了一团白色的火焰,火焰温柔的跃动,如同少年人情窦初开时的心跳。

    “韩睿!”聆安喊了韩睿一声,“你住手!”

    韩睿的身影开始消失,李定塘皱着眉——他感觉这次韩睿要消失就是真的消失了。

    “韩睿你住手!你没了怎么见杜莹时?”李定塘赶紧点火希望烟雾出来,聆安躲着不接韩睿手上的火。

    “我永远不能以韩睿这个身份再见阿时。”韩睿笑了,“因为阿时不能见火光,我是烧死的鬼需要火才能活着。我出来,就是为了再见阿时,那抹莹白火我放在了花上,以后阿时就正常了。”他说着散在雨里。

    “妹妹十四我十七,说好将来为我妻。”韩睿的声音被风偷走。

    李定塘没有动作,忽然他身后一痛,聆安满面痛苦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指尖刺破李定塘的皮肤。

    “阿塘!快打晕我!若木精就是活着!”

    李定塘还没落下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如入无物之阵。

    “晚了,小叛徒。”不知哪里传来声音,李定塘一阵剧痛,眼前的莹白火瞬间消失,一个颇似黎秀的人笑着捂住他的眼。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小情痴拿出莹白火,哎呀——我好着急的。你们看不见我,我很难过。”那个人收回手,“再也不见了,李定塘。”他声音带着快意,尾音上挑。

    “聆…安……”李定塘看不见聆安,在疼痛侵袭下忍不住闭上了眼。

    李定塘的发丝覆上一层冰,远远看去白了头发。

    “……外婆勿在家,舅母就烧茶,烧的什么茶,烧的圆眼荔枝茶,外婆……”

    一双手抚上李定塘的脸,手的主人豆蔻年华,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眼里似有潋滟水光。

    “我要去找睿哥哥,你记得替我夺回来睿哥哥的莹白火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时你慢点长,等我以后金榜题名风光娶你。”八岁的小孩哄六岁的表妹说。

    ☆、43

    聆安的手指刺偏了地方,李定塘捂着胸口站起来。

    雨水浸湿他的衣服,衣上的血洇开像一朵妖冶的花,从心上开出诡异的妄念。他仰头笑了几声,手覆到眼上,温热的眼泪混着雨丝。无力感涌上来,李定塘张开手,白色的光芒爆开。

    所有雨丝变成冰针坠下来,他感觉不到疼。一朵白宝珠独自在月光下开着,李定塘拈起花,冰从他指尖蔓延爬上每一瓣无瑕的白色。

    他拿出鸣空,鸣空湿叽叽的。

    “鸣空啊,你最白了。”他捏了一下带水的布鹤,布鹤挣扎着飞起来。

    “去哪儿?”

    “无端海海心。”他割破手腕,几滴血染上鸣空洁白的背。

    李定塘就睁着眼躺在鸣空背上,天依旧很暗,如同聆安的眼睛。浩瀚星空都在聆安眼里,深邃的海也在聆安的眼里。聆安的唇是晶莹的石榴一样的颜色,良言暖语如在耳侧。

    李定塘胡思乱想直到天大亮,太阳穿破层云散出少女脸颊一般的霞光。除了眨眼,他没有其他动作。李定塘忽然伸手画了一只兔子,他嘲笑着自己拙劣的画技。

    无端海上大雾弥漫,鸣空把迷榖花衔在口中。李定塘几乎可以肯定若木精躲在海底国,一族人将他敬若神明,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

    “阿塘,我和我的父母都是叛徒。”聆安曾坐在聆安背上看着海面对他说。

    “但是你问心无愧。”李定塘闭上眼。他想把聆安抱在怀里让聆安痛快的大哭,他想和聆安十指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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