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城一场大雨倾盆,好似把前阵子的未退的燥热全部洗干净了一般。
    一早,沈长生便如往常一般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去寻郑洛和夏娆了,他们今日要入宫谢恩,而他自己也要去宫里学习。想起昨日温和的沈卿和可爱的安安,他面上的笑容渐渐大了起来。
    郑洛今儿收拾的极为干净,一身墨蓝底绣竹叶的长袍,用一支蓝宝石的冠子束起了头发,而夏娆也一改往日简朴的打扮,换上了一身墨兰底绣白色蝴蝶的广袖长裙,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挽了一个飞仙髻,簪着四五支步摇珠花,人美的仿若画里走来的一般。
    长生总觉得自己跟在最后,就是多余的一般,不过好在很快就见到了沈卿。
    她才下了早朝,让人褪下她头上沉甸甸的发饰,安安也从早朝的昏昏欲睡里清醒了,见到长生过来,高兴的不行“长生哥哥,你来了。”
    见他称呼自己为哥哥,沈长生脸红了一截,羞赫的行了礼:“太子殿下。”
    安安倒是没在乎这么多,拉着他的手道:“我们去找灵儿姑姑吧,灵儿姑姑那儿有好吃的酥饼。”
    沈长生略有些为难的转头去看沈卿,却见沈卿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开心的跟着他出去了。
    沈卿见热闹的安安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小心扶着肚子坐在软塌上,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怎么这么着急过来,也不好好歇歇?”
    夏娆面上一直红扑扑的,见她打趣自己,笑起来:“还是担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应手,所以才急急赶来。”
    “是吗?”沈卿去看郑洛:“是不是你太不知节制,吓着夏娆了?”
    郑洛顿时严肃摇头:“没有,我看过医书,知道一夜不能太多次,所以……”
    “行了!”夏娆忙打断他的话,脸红的不行:“你这成日都看得什么书,怎么能在皇后娘娘跟前放肆。”
    郑洛不解的看向沈卿,沈卿只跟着笑。
    夏娆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悄悄掐了他一把,等他叫出声,才道:“娘娘,他说想出去跟太子玩。”
    郑洛自然不会违逆郑夫人的话,连忙点头。
    沈卿也不勉强,让他去了,这才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又吩咐明柔再去沏茶。
    夏娆倒也不拘这些礼,在一旁坐下了,看着沈卿隆起的肚子,唇瓣扬起。
    沈卿悄悄道:“第一次会有些难受,等到以后就好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生宝宝。”
    夏娆面色更红:“娘娘怎的总说这个。”
    “这不是安安急着要妹妹么,自己的不行,还非得是你家的。”沈卿也很无奈,主要也是看看夏娆是不是真心喜欢跟郑洛的这种关系,但目前看来,她还是挺喜欢。
    夏娆莞尔:“太子童言稚语,您怎么就还当了真?”
    沈卿笑眯眯的看她:“主要是担心你。”
    夏娆顿时明白过来,鼻子一酸。
    沈卿抬手拉着她,轻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只剩下我和你,往后的日子还长,既然有我给你撑腰,那你的日子一定要过得随心所欲,不要有半点勉强,好吗?”
    夏娆点点,看着她真切的眼神,随之一笑。
    外面的风吹进来,夹着一丝湿漉漉的香气,转头往窗外看去,娇嫩的花儿已经被今早的风雨打落在地上了,光溜溜的枝丫也随着风儿在摇动。
    千里之外,姬睿正带着人快马加鞭往京城赶来,东阳郡王从一开始的暴怒,已经慢慢转变为妥协和享受,最起码女儿女婿时常在身边侍奉伺候,承欢膝下,是他早就想了多年的,如今再一路看着各地风光山水一路行来,反而让他的心情越来越好了,心态也慢慢放松了。
    走了半个月,在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县城歇脚,他们都住在客栈里,来往有什么消息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大堂里吃饭的人热烈的讨论着半月之前那场和亲之事。
    “还是咱们皇后娘娘有魄力,不仅识破了那位吉雅公主的诡计,还让官员们主动捐了那么多银子出来救济咱们百姓。”
    “这可是上天赐给咱们的福气,听说皇后娘娘先生了一位太子,如今肚子又大了呢,这次若是生个女儿,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均是欢声笑语。
    姬睿跟张晓芳顿时一眼,露出笑意。
    “听说没,去蒙古和亲的两位郡王,明日就会接着两位公主入京了,听说皇后娘娘会亲自去城门迎接。”
    “是吗,那咱们岂不是可以见一见皇后娘娘?”
    “那得在京城的才能见到呢。”那人忙道,却又笑起来:“我今儿可是要连夜进京的,不为别的,上次皇上出征那日,娘娘的车马差点踢到贱内和孩子,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出手救下了她们母子,我定是要过去磕头谢恩的。”
    底下的人一听顿时哄笑成一团:“娘娘哪里认识你,你去了她也不知道你是谁。”
    “那没关系,我谢我的恩就是了。”那汉子嘿嘿笑着,几人说的热闹,又举杯碰了一个才散了,谁也没有察觉到角落坐着一个一身白衣还带着白色斗笠的男人。
    掌柜的给他上了酒菜来,笑道:“爷,您要的车马准备好了。”
    “嗯。”他只低低应了一声,从袖子里扔出一把银子,但银子上却沾着血。
    掌柜的吓了一跳,这才看清,原来他腰上一直有一块血迹,想来是受了重伤:“这位爷,要不要给您叫大夫?”
    “不必。”男子淡淡说完,起了身,却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好歹扶住桌子,这才站稳了,跌撞着往外而去。
    听到声响,姬睿抬头朝那身影看去,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了?”张晓芳见他皱着眉头忙问道。
    “我总觉得那人好似见过。”姬睿道,张晓芳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钻进马车。
    “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少外地人。”张晓芳疑惑道。
    姬睿摇摇头,心里也不是跟确定,正好给东阳郡王准备的饭菜好了,他们这才上了楼去。
    东阳郡王气色好了不少,坐在床榻边,身上也换了药,虽然没入腹部的那支箭还没取出来,但似乎不断流血的状况好似止住了。
    “底下很热闹?”东阳郡王笑道。
    张晓芳点点头,略带着几分骄傲:“再说沈卿呢,如今她可厉害了。”想起跟沈卿走南闯北的日子,她依旧怀念的紧。
    东阳郡王看她的样子,笑了笑,又似想起什么般轻叹一声:“若是轩辕离没有记挂着这位皇后娘娘,没有急着去讨伐大魏,说不定他还真能做好一个南诏之主,只可惜,他受的苦太多了,他避免不了的会想要去讨还,只可惜最后还是赔上了自己。”
    “人生自古有情痴……”张晓芳也轻叹一声,她知道轩辕离又多喜欢沈卿的,但他太过偏执,也始终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不然也不会有这般多的曲折。
    姬睿看着他们父女两嗟叹,忽然想起方才那个人影,猛地怔住:“轩辕离是不是下落不明?”
    “是啊。”张晓芳点点头,忽然明白过来:“你不会以为方才那个人影是轩辕离吧。”
    “只怕是!”姬睿快速下楼去找了掌柜的:“方才那位手里有血的客人是要去哪里?”
    掌柜的被他吓了一跳,忙哆嗦着道:“是……是要去京城。”
    “京城!”姬睿咬牙,看了看张晓芳:“你在这里等郑洛过来,我先去京城。”
    张晓芳知道事态紧急,没有拦他,立即让人去给他牵了马,却担心道:“你身子不好,要量力而为。”
    姬睿看她微微咬着牙不忍心又不愿自己为难的样子,莞尔,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放心,我不会出事的,我还要娶你呢。”
    张晓芳脸猛地变红,抬起亮晶晶的眼看他:“我嫁妆都给你了,你敢不娶我!”
    姬睿扬起大大的笑容,这才转身离开。
    京城中,离城门最近的一处客栈内,耶律晗看着底下的人,寒声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那人颔首,却有些犹豫:“当真要这样做吗?大王未曾吩咐,若是叫人发现了,保不齐要引起两国征战啊啊。”
    “你知道什么?”耶律晗不满的轻哼一声:“姬无欢刚愎自用,沈卿也不过是些会耍些小聪明的女人罢了,没有这个女人的羁绊,姬无欢才能走得更远。本将军想的很清楚,男人么,要什么心爱之人,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等他收乐南诏,再灭了大燕,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他一定会感激我的,”
    听他这么说,底下的人不敢再废话。
    耶律晗走到窗边,看着底下的人在不断准备明日和亲队伍入京一事,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们真的就是天神,能为所有人做决定么。敢把我的女人给别人,我也敢让你的女人成为亡魂。”
    此时的沈卿,虽然让人盯着耶律晗,但想着蒙古和大魏已经和亲,以为耶律晗不会做什么,毕竟当初见他,他还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下午,安安吃过午饭便睡午觉去了,长生倒是不肯歇下,在院子里习武,他没什么奇特的根骨,但胜在勤奋且有毅力,所以小小年纪,短短时间内也练得有模有样了。
    夏娆亲自在一旁指导,郑洛则是去跟张晓芳会和了,只是这几****突然着了风寒,也骑不得马,耽搁了好些时候。
    对于为何郑洛会感冒,夏娆的解释是沐浴时间太长了,沈卿看着她羞红的脸,了然的没有再多问。
    算算时间,孩子也已经快七个月了,肚子日渐大了起来,让沈卿也觉得累得慌,过了刚开始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现在是嗅到食物的香味就觉得饿了。她还是主动控制饮食的,但安安这小家伙太孝顺了,是不是要偷偷揣点糕点在袖子里带来给她。
    她倚在软塌上跟灵儿吐槽,灵儿则是细心的侍弄着瓶中的鲜花。
    她的眼睛越来越好了,好到已经可以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却再不愿意出宫,除了来自己这里,便是守在姬彻的宫里,一整日不出来。
    “嫂嫂,看看这样好看吗?”她笑着望着沈卿。
    沈卿笑眯眯的点头:“灵儿真是有天赋,不若你回头去学绣花吧,给我未出世的小公主绣一个小荷包。”
    灵儿笑着不说话,继续侍弄花草。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那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呢,而且她也早就等不及要去见姬彻了。
    摆好花,又陪沈卿说了会儿话,便托了借口回去了,将摆姬彻曾经画过的数百幅画拿了出来,一幅幅的看。
    嬷嬷站在一侧,心疼不已:“姑娘,您眼睛才好,不能累着。”
    “嗯。”灵儿柔柔应着,却并不收起来,而是抬头看她:“嬷嬷,有他的画像吗?”
    嬷嬷咬牙,微微摇头,灵儿秀眉微蹙,却又听嬷嬷道:“皇上跟大皇子有几分相似,而且皇上画工了得,不若等他回来了,给你画一幅?”
    灵儿的眼里这才透露出些许的生气来,点了点头。
    沈卿听到嬷嬷来回这些话时,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直抹眼泪的嬷嬷,轻声道:“你放心,本宫已让人传信给皇上,若是可以,他一定会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谢娘娘。”嬷嬷行了礼,这才又回去伺候了。
    人走了,沈卿才松下脸上的笑来,有些疲倦的靠在软塌边,合上眼睛竟就沉沉睡了过去。
    明柔在一旁看着,悄悄给她盖上了薄被,心里也跟着叹息一声。
    安安从外面进来,还没说话,便被明柔抱着出去了:“太子,奴婢陪您玩好不好?”
    安安不解看她:“娘怎么了?”
    “皇后娘娘累了。”又是朝政又是亲眷,如今自己还怀着孩子,事情多的好似都忙不过来了,得了这一会儿的空,竟就睡了过去,明天还有蒙古和亲使团进京。
    安安懂事的点点头:“那安安就在这里等娘亲醒来。”
    “好。”明柔瞧他懂事,也跟着笑了起来,让人拿了糕点和玩具过来陪着她。
    直到用晚膳的时间,沈卿才被叫醒,夏娆和长生也过来告辞了。
    沈卿睁开惺忪睡眼,笑看着二人:“左右郑洛不在府中,你们在宫里歇下即可。”
    夏娆也懒得跑,长生瞧着夏娆颔首,也跟着点了点头。
    晚膳时众人一起吃的,皇室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卿这会儿却懒得守这规矩。
    安安乖乖吃完一小碗汤羹,又咬了几块奶糕,吃得极为满足。
    长生有些拘束,旁的宫女给他布什么菜,他就只吃什么,绝不自己伸筷子,没有半分安安的肆无忌惮。
    沈卿看在眼里,轻笑:“这桌子菜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可我这会儿撑得很,这可怎么办?”
    长生一怔,本想说留着明天吃,可一想到这里是皇宫,而且剩下的饭菜也不多了,轻声道:“娘娘放心,长生能吃完。”
    “是吗?那就多谢你了。”沈卿笑嘻嘻的道。
    夏娆哪里不知沈卿的用意,不过如今长生每日习武,食量本也大了不少,多吃些倒也无妨,只道:“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她没说出这吃不完的菜都会赏了宫人,省得这孩子故意不吃。
    一顿饭过后,安安拉着长生又玩了一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问道:“奶娘回家去了,还没回来吗?”
    沈卿想起前段时间送走的奶娘,轻笑:“今晚跟娘亲睡好不好?”
    “真的吗!”安安欣喜的瞪大眼睛,一点也不想奶娘了。
    明柔游戏担心:“娘娘,太子睡觉不安生,万一踢到您的肚子……”
    “不妨事,他肯定要疼惜妹妹,不乱踢的,对不对?”沈卿笑问道。
    安安连忙保证:“安安绝不乱动。”
    沈卿唇瓣扬起,算是应下了。
    夏娆也带着长生下去休息了,他们现在算是师徒关系,长生也跟她学的很开心,不过沈卿思量着,回头还是要多请几个师傅来教习,长生既然喜欢,自然要尽量让他多学。
    安安洗漱后,便钻到了沈卿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的抹着她的肚子:“娘,妹妹什么时候出来陪我玩?”
    “很快了。”沈卿看着他看似结实,实则也是小小一个如软绵绵团子似得小身子,心都软成了一汪水,不知无欢回来看到这样的安安,会不会很意外?
    沈卿吧唧在安安脸上亲了一口:“睡吧。”
    “嗯。”安安困得很快,勉强撑着眼皮冲她笑了笑,便很快睡了过去。
    沈卿将他揽好,今夜有月光,从薄纱窗照进来,落在地上,如撒了一室银灰,叫人惊喜。
    第二日一早,两位郡王便开拔到京城了,沈卿也早早的在等着了。
    底下的百姓看着她站在城墙之上,一身大红衣袍和金黄凤冠,晨曦落在她白玉似的脸上,让她五官越发柔美。微风拂起她的衣摆,竟好似要羽化而去的仙子一般,让人不敢亵渎。
    蒙古和亲使团很快到达,说不上十里红妆,但一匹匹高头大马也让人窥见蒙古的铁骑是多强悍了。
    沈卿安静等着,但总觉得有一道格外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皱眉,朝身后看去,却只是满城百姓,根本看不出异样来。
    袁也跟在一侧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沈卿微微皱眉,摇摇头:“没事。”
    她看着底下车马靠近,这才扶了明柔的手往城墙下而去了,而拿道目光也好似消失了。
    但不远处的客栈内,耶律晗不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人打乱。
    “你疯了不成!”耶律晗看着他手里的信号弹,若是信号弹放出去,他在这里布置弓弩准备射杀沈卿的事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蒙古跟大魏的和亲也会毁了。
    “疯了的是你。你杀她,没想过后果么?”
    “后果?”耶律晗轻哼一声:“谁会发现是我做的?而且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姬无欢真的会为了她跟蒙古打起来?不可能的,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不会想要这么快就失去的。”
    “你太不了解他了。”来人淡淡一笑,苍白的面色好似也浮上了一丝满足:“她值得姬无欢为她倾尽一切。”
    “你……”耶律晗先是怒,而后便是嗤笑:“轩辕离,那你呢,一个害你至此的女人,值得你费了一条命来阻止我杀她?你为了她,可是连南诏都没了,你就不恨吗?”
    “恨?”轩辕离想起她,而后又是一笑:“以前恨,但以前有多恨,现在就有多爱。”
    耶律晗不懂他这种所谓的爱,在他眼里,女人,玩物而已,得不到那就毁掉。
    他看了眼沈卿,已经慢慢从城墙走下来了,一旦走到人群里,他的成功率就会降低,立即呵斥道:“还不动手!”
    “你敢!”轩辕离大喝一声,但腰间的伤口却好似裂开了,鲜血不断的涌出,让他面色苍白,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耶律晗轻嗤一声,挑起手里的刀便去轻巧将他手里的信号弹打落。
    “我就亲眼让你看看,她是怎么死的!”说罢,直接将他摁到了窗户边,但却没想到他竟不顾自己危险开始大喊:“卿儿,危险!”
    袁也第一个听到声响,也及时的看到了飞来的箭,抬手便将那箭打落,却因为箭支的威力,而震得手臂发酸。
    “娘娘,快躲起来!”袁也忙道,四处的士兵护卫也围了上来。
    沈卿回想起方才那道身影,被她封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初见,十年相互依靠,还有梅云阁的屠杀以及这长达两年来的征战,所有的所有都涌入她的脑海,她甚至一眼,就看到了被耶律晗直接从窗户推落出去的轩辕离。
    轩辕离自然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眼神里的复杂。他终于露出笑意,原来她对自己,不全是恨的。怨也好,憎也罢,什么都好,只要她还记得曾经,记得他犯下大错之前,他们所有的美好。
    姬睿赶到时,已经来不及去拉轩辕离,只看着仓皇的耶律晗,面色微沉:“耶律将军,还想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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