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崎岖黑暗,深不见底。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胃酸酸臭味。脚底踩地,时而感觉硬如山石,时而感觉软若棉絮。
    四妖沿洞疾奔,不知跑了多久,忽然听到前方一阵阴森恐怖的窸窣唠叨声:"杀,不杀,杀,不杀..."
    四妖同时停脚,并不是害怕,而是警惕。
    呼岩炽灼修筑孤山时肯定埋有险恶机关,而前方深处之物必定不善。
    "杀,不杀,杀,不杀..."唠叨声依旧没停。
    箫何四妖没有交流,却又很默契的摆好阵型。
    函信身形宽大,站在最前。箫何横箫在手,站在其次。
    鹤言哲有伤,马玄乐年老,分别躲在最后,即是藏匿,也是奇兵。
    "我与呼岩鎏金有契,隐约感觉到呼箫山庄有大秘密。不过碍于信妖诅咒,无法告诉你们太多,你们得加倍小心。"函信这句迟到的提醒令大伙更加谨慎,呼吸都不由得紧促起来。
    四妖依阵,摸黑徐徐前行,走了不到数百米,在山洞的拐弯处遇到一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疯子。
    疯子双手抱头,无力地用脑门撞击坚硬的洞壁,边撞边念:"杀,不杀,杀,不杀..."
    "这家伙是疯子?"四妖暗松一口气,心头又不由得生起几丝疑虑。
    箫何冷笑回答:"我看不像,如果是疯子,就会舍命撞墙,哪会像他撞的这么轻?分明是没疯装疯,怕痛不敢撞。"
    箫何话音刚落突然出手,一手擒住疯子头颅,对墙猛撞,咚声闷响,疯子半边脑袋被撞得开花,白浆红血喷了一墙,慢慢向地流淌。
    "解决了。"箫何漫不经心地拍拍手,擦去身上渐染的血迹。
    但他目视衣物上的鲜血时,不禁怔住了,那鲜血好像找妈妈的小蝌蚪,慢慢向疯子蠕动,不仅如此,墙壁上的脑浆,地上的血泊同样一齐倒流进疯子身体里。
    疯子撞开的脑袋则缓慢愈合,渐渐长成原样,丝毫无损,依旧邋遢肮脏,但是一点血污也没,仿佛他从没受过伤一样。
    四妖骇然色变,马玄乐猛地抬脚,踩在疯子脖颈上,但听咔嚓一向,疯子颈椎已经歪斜断裂,折成九十度。可接着又是一声骨头嘣响,歪斜断裂的颈椎居然伸直复合了!
    "言哲,镇住他!"马玄乐一声令下,黑暗中的鹤言哲猛然跳出,长喙张开,一个金色的"镇"字从口中钻出,变得桌子大小,牢牢压在疯子背上。
    "你们是不是来杀山形剑的?是不是来杀他的?"疯子又怒又怕,古怪叫嚷,单手腾出,化掌为利剑,对准山洞地面就是一刺。地面立即鲜血泉涌,整个山洞也跟着痉挛抖动,地震山摇。
    箫何等妖脚步趔趄,站立不稳,而那疯子则地洞痉挛,趁机从"镇"字里溜出,逃向山洞黑暗处。
    "小心!孤山是活的,我们现在在它肚子里!"箫何猛然醒悟,大声警告。
    "糟糕,我们中计了!"鹤言哲一声怒吼,脚蹼伸出尖爪,抓向洞壁,撕啦一声,一股腥臭难闻的黑色血肉被他抓在脚心。
    他抠起一点黑色血肉,放在鼻尖闻了闻,失声惊呼:"是铁元素!孤山巍峨,山形如剑,孤山是剑妖——山形剑!"
    马玄乐长吁短叹:"呼岩炽灼为了**箫千军的冤魂下足了功夫。宝剑辟邪,用剑妖更辟邪威力更大!"
    "是剑兽!"箫何默默低语:"白石磨砺奶只是山形剑的磨剑石,冬泥大木是山形剑的木柄。孤山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本身,它本身就是一只巨大的妖兽,一只庞大如山的剑妖兽!"
    四妖皆是沉默,如果山洞有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脸色极差。
    黑暗中的他们都没有说话,数分钟后,还是马玄乐年老心态沉稳,开口鼓励彼此:"事已至此,唯有背水一战。而且呼岩炽灼闭关在急,无法迎战。只要找到他,我们就赢了。"
    其余三妖皆是长吐胸中闷气,点头附和。大伙提脚奔驰,行疾若飞,跑了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全新的山洞。
    这个洞穴高不见顶,广不见边,一望无垠的洞穴里要么是大小各异的乱石,要么就是整齐排列的五米高石碑。
    每块石碑高耸光洁,碑面镌刻着古板生硬的符号。如果猪小龙在这里,自然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来呼箫山庄见到的乱石碑林。
    马玄乐拿出手电筒,端详符号良久,惊讶道:"这是石妖文字,岩、石、山、岳等石头属性妖怪都用这种文字。"
    鹤言哲手指石碑高声大骂:"好你个呼岩灼,妖帝明确立法下令书同文、车同轨,你仍敢偷用石文立碑刻篆?不怕满门抄斩?"
    箫何目视函信,函信连连摇头,没有吱声。
    箫何深会其意,知道函信所说的秘密比这个更大更严重。
    山洞漆黑无光又广阔无垠,如何找到呼岩炽灼是个大难题。如果呼岩炽灼不在这层山洞,他们跑了个空不说,很可能在洞里迷路到死。
    马玄乐不慌不忙道:"老马识途,只要你们跟着我,一定不会迷路。"
    鹤言哲微微摇头:"县长的话有理,但我们都跟着您,肯定影响寻找呼岩炽灼的效率。"
    "呆板寻找未免太大海捞针,我有一个主意。"函信胸有成竹,从挎包里掏出一把信纸扔向天空。近百张信纸拼凑成一个锅形,漂浮在半空,始终不落。
    他对箫何微微颔首。箫何当即心领神会,举箫吹奏,箫声灵动飘渺,一去数里。
    只见箫何每次吹箫,函信半空中的信纸便无墨生图,描绘出一幅黑白分明的乱石巨碑素描图,接着素描转眼消失,箫声再起,又立即生出新的乱石巨碑画面。
    一吹一画,就像一座老式的声波雷达,快速有效地搜集山洞里的情报。
    一幅又一幅转瞬即逝的画面,如同不停播放的黑白连环画,竟然把整个山洞碑林绘画的一清二楚,丝毫不差。
    "这是..."马玄乐有点目瞪口呆。
    "声波定位,科学的力量。"函信骄傲回答。
    鹤言哲也想帮忙发声,却被函信阻止:"你我默契不够,帮忙反而会画蛇添足。"
    鹤言哲明白事理,遗憾作罢。
    纸制雷达就这么搜索了十几分钟,突然函信陡变,低沉道:"有异象!"
    马玄乐与鹤言哲看向信纸雷达,发现上面赫然画着半颗岩卵,岩卵上有个模糊不清的影子,难辨其形。
    "就是它了!"函信绝非圣母,他与呼岩鎏金结契,不仅仅为了感激,也是为了进一步的利用。他虽不能说出秘密,但终究可以引导箫何找到秘密。
    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这个秘密了。
    "正北五里!"函信高举纸锅,发足狂奔。其余三妖亦是紧紧跟上。
    此时此刻,他们无不心绪激昂,五里对于他们而言,不过两分钟的小事。
    两分钟后,**的石碑中央,他们看到一片乱石堆里,一枚半碎的碧绿色岩卵,压在一个翡翠肤**孩身上,仅露出女孩上半身。
    "咳咳...你们来迟了..."女孩双眼饱含怨恨与不服,"我爷爷已经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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