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种出问题?”
    我有些意外,仔细算起来,张茉种在我身体里面的蛊救了我不止一次,她现在和我说蛊出了问题,这是不是她这些天来心事重重的原因?
    “出问题了!”
    张茉点头,眼中有一抹掩不去的阴霾,缓缓的说道:“我生在苗疆,长在苗寨,从小到大,见多了白眼,也见多了尔虞我诈!”
    “后来我破出寨子,更把寨子里面辛苦培育出的蛊种带出,本想寻一地终老,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张茉抬头,依次扫过我们几人,好似要把我们印在心里。
    对于自己的经历,她说的很简单,只是一句简单的见多了白眼和尔虞我诈。
    我能想象的出,一个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她是一只狐狸,在我们苗疆是狐狸精,在东北是大仙,都说狐狸情深,真的是这样吗?”
    张茉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指向褚墨,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我听得出,她不是在讽刺褚墨,而是在讽刺某些狐狸精。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张茉今天如此凝重的和我们说心里话,一定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起码我见到的不都是这样!”
    张茉摇摇头,道:“在苗疆,我见的多是被狐狸精吸光元阳元阴而死的男女!”
    说这番话时,她的目光不时飘在小白身上。
    小白装作没看见,低着头一点一点向着门口挪,准备开溜。
    关于蛊种的事,她之前并不知道,这可以算是我们几人之间的核心机密。
    这一次,如果曲杰知道我身体里有蛊种,恐怕死的就是我!
    小白很聪明,她很清楚,什么东西是她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她知道的。
    知道了秘密之后,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入伙,要么被灭口。
    她既不想入伙,也不想被灭口,所以她想逃,可惜已经晚了,褚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黄更是不知何时堵住了门口。
    对于我们,小白没有多少归属感,我虽然拿了她的一血,可她也没要死要活的,那天醒来后,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之所以留在这里,据我推测,一是她这次闯的祸不小,得罪了两大出马世家,想要在我这避一下风头,二是在我这,不用冒险,仅仅是卖萌就能得到指尖血的供应,这么好的地方,她为什么要走?
    而现在,张茉无疑是在逼她入伙。
    白伊人姓白不姓胡,这说明什么很好判断,她并不被胡家认可。
    小狐狸胡墨兮这一脉虽说不被待见,可起码还能姓胡,而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当然,褚墨和她的情况完全不同。
    小白也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境况,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一副认命的姿态。
    “过来!”
    褚墨对她招招手,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长长的睫毛颤抖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跟着掉落。
    “哼!”
    褚墨没说话,只是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
    “姐姐,今后小白一定为您马首是瞻,但有背叛,必遭天打雷劈!”小白马上认怂,发了一个毒誓。
    褚墨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理会她,而是将目光对准了张茉,她和我一样,对于张茉今天的变化很是疑惑。
    我很清楚,张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走了,但是走之前,她要为我解决所有的隐患,小白只是第一个。
    “可在她身上,我竟然看到了真心!”
    解决了小白的问题,张茉继续说,眼睛盯着的依旧是褚墨。
    褚墨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快,不过没打断张茉的话。
    “你知道为了蛊种,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吗?”张茉突然将目光投向我,沉声问道。
    “不知道!”
    我摇摇头,当时我处于半昏迷状态,唯一知道的便是,褚墨为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一半的心头血!”
    张茉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
    我猛地转头看向褚墨,一半的心头血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怪不得那次过后,褚墨很长时间都处于一种虚弱状态。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失去一半的心头血,就相当于人摘除了一个肾,虽然心头血可以慢慢补充,而人的肾不能,可效果差不多。
    “听茉茉说!”
    褚墨叹了一口气,好似明白过来,张茉要走了。
    “从那时起,我便盯上你了,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值得褚墨付出一半的心头血,只求你能有个保命的本命蛊!”
    张茉不急不缓的说道,看我的目光带着一抹温柔,“我把蛊种种在了你身上,一是为了对的起那一半心头血,二是我很想看看,蛊种在你身上会起什么变化,当然,也未尝没有祸水东引,把寨子的目光引到你身上的想法!”
    张茉很坦诚,正是因为她的坦诚,我越发确定,她要走了。
    “之所以叫蛊种,是因为它只是一个种子,将来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我并不知道!”
    张茉继续解释着,“这枚蛊种,我从小便种在身上,它对于我而言,就好似我的孩子一样,而现在,我把孩子给你了!”
    听到这我明白了,为什么张茉总会用看孩子的目光看我,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体中的蛊种。
    “和你接触的越久,我越觉得你身上的缺点多!”
    张茉还在说,看我的目光也越发温柔,“你优柔寡断,很少有自己的主意,还有妇人之仁。喜欢吃软饭,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色心大,胆子小,安于现状,不知进取!”
    张茉不断说着,每一点都是我的缺点,就好似没有尽头一般,我一边听一边擦冷汗,听她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很挫。
    “可你也有优点!”
    张茉终于来了一个转折点,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等着听我的优点。
    “那便是,哪怕知道打不过,知道会死,也会挺在最前面,知道说一句,想要动我的女人,先踏过我的尸体!”
    张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睛也跟着眯起,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我快哭了,这是夸我吗,这不就是说我打不过只能放狠话吗?
    “哈!”
    小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瞪了她一眼,这个臭丫头片子,就知道看我的笑话。
    “嗯,还有个优点!”
    张茉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对我晃了晃。
    “什么?”我心里一喜,认为自己还是可取的。
    “怕老婆!”张茉朝褚墨和秀秀努努嘴。
    我张了张嘴,这算是什么优点?
    “哈哈!”
    小白这回笑的更夸张了,如果可以,我很想冲过去把她屁股抽肿了。
    “当然,怕老婆很可能是你打不过她俩!”
    张茉跟着补了一句,小白愣了一下,在炕上笑的前仰后合的。
    “还有什么?”我耷拉着脑袋说道。
    我第一次觉得,张茉也很有幽默细胞,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之前大多数时间都在吴老太太家,原因很简单,吴老太很可能是那两个地方出来的人,她的茶对我的本命蛊很有好处!”
    笑声过后,张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继续交代一些事情。
    “哪两个地方?”我好奇的问道。
    一直以来,吴老太的身份便是个谜,褚墨和张茉对她的身份都忌讳莫深,没想到张茉今天会主动说出来。
    “南有酆都城,北有阴魂镇!”
    张茉抬起头,神色凝重的吐出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她们仨的脸色齐变,就好像那两处地方是什么恐怖的地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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