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帮忙把冰柜盖掀开,眉头皱了起来,几块冻的硬邦邦的尸块堆叠在一起,最下面的是一截大腿,中间的是躯干,上面的是一截手臂。
    躯干上能看出明显的女性特征,不过早已经冻的发青,我仔细看了看,少了一个胳膊,一条大腿。
    “挺狠!”
    看了半响,我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捏着黄纸往外拿尸块,一共三大块,一只胳膊,一条腿,一个躯干。
    这三样东西,根本组不成一个人,屁股没有了,躯干里面是空的,胳膊有一大半,上面的臂膀不见了,腿也是如此,肉最多的大腿没了。
    拿出来后,我刚要关上冰箱,便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蜷缩在冰箱内瑟瑟发抖。
    我顿了一下,看向那个女人。
    她光着身体缩在冰柜内,还算是漂亮,不过现在脸上只有恐惧,身体因为冻得太久,蒙着一层白霜。
    “出来吧!”
    王寡妇走过来,对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颤抖了片刻,抬头看了王寡妇半响,缓缓的伸出手,即将触碰到王寡妇的一刹那,她缩了回去,与此同时,冰柜的盖子上传来一股劲力,重新落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
    “你们是谁?”
    一道阴沉的男人声音也在同时响起,我们几个抬头望去,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男人很消沉,胡子拉碴的,头发应该很久没剃了,很长,遮住了他的大半边眼睛。
    他身上的衣服应该很久没换了,上面有着一层油污,隔着很远,就有一股馊味传来。
    “抓你的!”王寡妇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去你妈的!”
    这三个字一出,男人脸色一变,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向着我们一甩,一柄斧子向着王寡妇飞了过来。
    “呦呵!”
    王寡妇有些意外,头向着一侧倾斜,斧头贴着她的耳朵飞过,嵌入了身后的门内,发出一声闷响。
    “找死!”
    亮子冲了上去,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撩起衣服,拔出了一把尖刀,高高跃起,刀尖向着亮子扎了下去。
    “傻逼!”
    亮子一个急停,转身对着身上半空的男人踹了过去,砰的一声中,男人倒着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嗬嗬!”
    男人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艰难的爬起来,眼中闪烁着一抹疯狂之色握着手里的刀,踉跄着走向亮子。
    “小心点,别弄死了!”我交待道。
    “知道了!”
    亮子应了一声,迎着男人走了过去。
    一分钟后,男人躺在地上,一只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曲着,血渗了出来。
    “出来吧!”
    王寡妇再次打开冰箱,对里面的女人说道。
    女人小心翼翼的起身,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男人,发现他无法动弹后,才从冰箱内爬了出来。
    “呵呵!”
    看到女人出来,男人嘴角咧了咧,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眼神更加阴沉了。
    “啊!”
    碰触到男人的眼神,女人尖叫一声,还想缩回去。
    “他伤不了你了!”王寡妇攥住女人的手,没让她回去。
    我有些意外,女人是鬼,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怕这个男人,她这时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冲上去,弄死这个男人。
    “臭、臭婊子,敢找帮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男人艰难的侧了侧头,骂了一句。
    “啪!”
    亮子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你、你没吃饭吗?”男人喘了几口气,挑衅的看着亮子。
    “啪!”
    亮子什么也没说,又是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呵呵!”
    男人被打笑了,眼中满是讥讽之色,看亮子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他是你什么人?”王寡妇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攥着女人手腕的手紧了紧,指着男人问道。
    “他是我老公!”女人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他为什么杀你?”王寡妇问道。
    “他怀疑我外面有人!”
    女人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男人,颤抖着说道:“我说了无数遍,我外面没有人,他不信,那天晚上突然把我绑起来,让我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我没有,我怎么说?”
    “他威胁我,说我不说就把我的头割下来去喂鱼!”女人咽了咽喉咙,脸上现出一抹恐惧之色,“我怕了,瞎编了几个男人的名字,他说不对,让我再说,我说不出来,他就把我的头砍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变轻了很多,他把我的身体装入了冰柜里,说要去把我的头喂鱼!”
    “冰柜里很冷,我想走,可怎么也走不了,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回来了,开始肢解我的身体,还煮了一锅水,让我继续说,我说不出来,他就把我的身体煮熟,拿去喂我们家的小黑!”
    “我想要反抗,可他身上有人,那个人很可怕,我反抗不了!”
    女人断断续续的把这几天的遭遇说了出来。
    她被折磨不是一天两天,前后前进七天,每天男人都会让她说出奸夫的名字,她说不出,男人就会将她的身体煮熟一部分。
    说完这些,女人抖的更厉害了。
    “他能看见你?”我开口问道。
    七天的时间,这个男人一直在拷问女人,按照女人的语气,她丈夫能看见他。
    “能!”女人偷偷瞟了一眼男人,发现男人正在看她,立马转过头。
    “你丈夫身上的人是谁?”我又问道。
    “我不知道,那人很厉害,他打的我很疼!”女人颤抖着说道。
    “身上有人?”
    我转身来到男人身边,本以为只是一起简单的杀人分尸,听女人这么一说,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除了一开始,男人是在拷问女人外,剩下的几天时间,男人在拷问的是其实是女人的鬼魂。
    “呵呵!”
    见我蹲在他的身边,男人扯了扯嘴角,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我没理他,将他身上酱色的t恤衫扯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干瘦的上身。
    男人的上身很干净,除了亮子刚刚击打出来的淤青,没有任何纹身,脖子上也没饰品。
    我看的很清楚,男人没有被附体的迹象,按照女人的说法,如果男人身上有另外一个人,唯有两个办法,一是身上有纹身,将阴魂纹入身体中,二是身上有玉佩之类的饰品,阴魂藏入饰品内。
    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外,他的上身干净的很。
    我继续往下扒,把他扒了一个精光。
    这个男人比我们想象的要瘦,也比我们想象的要白,不过不是正常的那种白,而是一种惨白色,就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还有一点便是,这个男人很干净,即便是外面的小衫和裤子上面满是油污,可内里却一尘不染。
    “姐,我和亮子上楼去检查一下!”
    没检出有阴魂,我和王寡妇打了一个招呼。
    “去吧!”
    王寡妇略有些失神,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我挥挥手。
    我和亮子顺着楼梯向上,一到楼上,一股腥臭味钻入了鼻子。
    楼上很脏,地面上到处都是变臭的血污,卧室内的床上,血腥味更加浓郁,上面的被单很乱,能看出一个人形,我们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应该正在睡觉。
    我和亮子仔细检查着卧室内的每一寸地方,很可惜,除了散发着恶臭味的床,什么也没发现。
    走出卧室,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我看了看,里面的光线很暗,打开灯后,首先进入我眼帘的便是一张儿童床。
    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笑的很灿烂的小男孩。
    我走过去拿起照片端详了片刻,又把照片放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转身刚要走,床下传出一点声音。
    “谁?”
    我冷声问道。
    没有回应。
    我确定自己没听错,便缓缓趴在地上,撩起床单,向里面望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个小男孩,他捂着自己的嘴,眼中满是惊慌。
    “死了?”
    和小男孩对视了半响,我有些意外,这个小男孩是一个鬼,他已经死了。
    小男孩没回答,捂着自己的嘴,不断后退着,眼中的惊慌之色更甚了。
    “过来,别害怕,叔叔不会伤害你!”
    我对他伸出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
    事情渐渐偏离了我们的预估,本以为是一个由家庭暴力引起的凶杀案,没想到出了岔子。
    不提女人所说的她丈夫身上有人,这个小男孩也是一个问题,他就是照片里面的那个孩子,看样子应该死了很久了,不过一直停留在这里,也就是说,他爸爸虐待他妈妈,甚至是杀害他妈妈的过程,他全部看到了。
    “来,过来!”我再次伸手。
    他摇着头,眼中满是惊恐,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妈妈在楼下,我们救出她了,你爸爸被我们控制住了,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放心。”我换了一种说法,想要让他出来,结果不太理想,听我这么一说,这孩子好像更害怕了。
    “奇怪!”
    我嘀咕一句,从地上爬起来,喊道:“亮子,你过来,帮我看着这个孩子,我去一下楼下!”
    “哎!”
    亮子很快过来,我指了指床头的照片,又指了指床下。
    亮子趴在地上往床下望了一眼,对我道:“哥,你放心去吧,我看着这孩子!”
    “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我起身往外走,顺嘴问了一句。
    “卫生间好像有点不对!”亮子回道。
    我在门口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楼梯,没有立即下去,而是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在最里面,灯亮着,面积很大,得有十平方左右,除了淋浴,还摆了一个浴缸。
    扫视了一圈,我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这里太干净了。
    相比于二楼的其他几个房间,无论是卧室,还是小客厅,卫生间太干净了。
    其他地方比狗窝还要脏乱,污血涂的到处都是,但是卫生间很干净,一尘不染,而且没有异味。
    我来回检查了两遍,除了太干净,还是没发现什么。
    “真奇怪!”
    我嘀咕了一句,来了洗水池前,打开水龙头,一股清水流了出来,我把手放在下面,清洗刚刚趴在地上时沾上的污垢。
    洗干净后,我甩了甩手,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子,转身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我顿了一下,刚刚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缓缓转身,将目光对准了洗水池上面的镜子,镜子里的我正在盯着我,似乎一切正常。
    我再次转身,用眼角的余光瞟向镜子,镜子里的我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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