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前总务第一负责人辞去职务也要保护的人,现在将要迎来他的首战,他到底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没意义的狩子之间的厮杀,居然还有专门的解说人员,她站在场中央,手里拿着话筒向四周的观众介绍人员。
    从四周观众传来的反馈来看,他们似乎对于自己的表现很是看好,而杨铭最在乎的,当然是那上面恒天的反应,不过有意思的是,杨铭没有在观众席上看到恒玉的身影。
    或许那个女人对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吧。
    不过硬要说起来地话,这个在场中央解说的女孩眉眼之间反而跟恒玉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她们的身材也同样高挑。
    不过这个女孩虽然年纪要小一些,穿着上却更加开放,她的腿上套着肉色的丝袜,头发用头巾绑了起来,手臂上是玫瑰花的纹身。
    “就算你这么看我,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约会的哦。”女孩注意到了杨铭的视线,她轻声说。
    “我是滕倩,恒玉的表亲,我跟左元凡关系不错的,这里是我的场子,我会关照你的。”她的声音悄咪咪的更低了。
    杨铭还来不及回答,她又说话了。
    “让我们欢迎另一边的对手,在这片场地上过去一个月里连胜十四场的新贵,因为暗杀财政部长被连续通缉的……梅永松先生!”
    滕倩在狩子之间的战斗正式开始之前,更像是一个报幕的,她清晰地说出双方在伏荼刚的区域内的战绩,场外的观众即便身居高位也不以为然,滕倩也没有任何顾忌。
    这地方就像是独立于伏荼刚律法之外的区域,场下狩子之间的战斗只不过是一种消遣。
    杨铭的视线越过挥舞着手臂的滕倩,那是一个披着残破的袍子的男人,他的脚步并不平稳,每一步都让杨铭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倒下。
    他的嘴里不断地随着呼吸发出浊气,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杨铭不知道他在那地牢里面活了多久,但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俨然不像是一个活人。
    滕倩跃起,她坐在最高的台面上,紧紧盯着场下的两个人。
    最先有动作的是梅永松,他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药剂来,试管里面的颜色是绿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小说里巫师下毒的毒药,但是对于梅永松来说这似乎是最好的宝贝。
    他喝下去一半,剩下的小心翼翼包好放回口袋里,他的举动反而引来观众席上更多的讥笑和嘲讽,杨铭不理解,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可是当梅永松揭下自己的袍子的时候,杨铭才真正看到了他喝下那东西之后的变化,他的精神状态在回复,他皮肤下黑色的血管居然和心脏一样跳动,他的神态像是在享受,他擦去嘴角的残留泯进口里,他整个人仿佛都因为喝下了那东西变得新生。
    杨铭忽然明白那是什么了,这大概是一种类似于猫吃猫薄荷之后的状态,他整个人都为此沉沦,哪怕到了现在的状况,他的生命早就岌岌可危,不过他不会在乎的。
    当他被抓进这里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时间不具体而已。
    梅永松发出低沉的诡异的笑,能力陡然发动,他的身体凭空在五米之外从出现,他能够在这鬼地方打出连胜,以这些狩子的本事来说,必然是攻击型的能力更加占据上风,而在所有人的能力都不强的时候,那么肉体的强度显然就是另一种硬性标准。
    杨铭认出了他的能力,深渊。
    之前在蓝城的时候执剑者给他搭配的同伴,也是这个能力,只不过他的动作甚至还没有那个女人干净利落,他的速度和力量全部都是被喝下去的那药剂强行撑起来。
    伏荼刚抓捕了多少年的狩子,真正强大的狩子早就死在影卫重重的围堵之下,又或者加入了革新军,在地牢里能够见到的狩子,就像是他之前在潮汐家的地下室看见的那些孩子一样。
    杨铭甚至不愿意把他放在和自己的平齐的水平线上,杨铭心神一动,黑色的纹路已经覆盖了身体,那坚实的铠甲的出现,几乎让观众席上的观众都身体前倾。
    那面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这样的武装。
    他们也同样想看到那面具可以触及到的极限,如果一个梅永松不行,就换更强的,如果单个质量不行,那就换十个、百个。
    他们是伏荼刚的掌权者,这场下的无数个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喝下那东西的梅永松几乎陷入了癫狂,他的眼里完全没有这身铠甲,他的瞳孔充斥着疯狂和兴奋,他坚信自己的脑子带来的感官上的体验。
    他置身于天堂,喝下那药剂的他无人能敌。
    当深渊和铠甲接触的时候,梅永松的攻击还没有到达,他整个人先飞了出去,他的想法疯狂,但是他的身体只不过是风中残烛。
    杨铭抬起自己的手,想要熟练地结束梅永松的生命,就像无数次做过的见证过的一样。
    可是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观众席上的疯狂,那大概是和梅永松此刻一样的疯狂,他们期盼地看着杨铭的动作,全场都将要给他迎来欢呼。
    “该死,这场面真让人作呕。”杨铭环顾四周,他反而缩回了人,这样的场景让他害怕。
    他杀死梅永松,那只不过是做了他们希望他做的事情,他只不过是像玩偶一样被控制了线路,他们坚信没有人可以从地牢里逃离,最终这被左元凡死死保护的狩子,也要沦为和现在的梅永松一样的结果。
    杨铭想起了左元凡的交代,那个让自己不抵抗的嘱托。
    借助深渊的效果,梅永松再一次闪烁到了杨铭的面前,不过这一次杨铭没有动作,任由他的攻击到达自己的身上,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伤害被降到了最低,可是即便隔着铠甲,如果不抵抗,受到的伤害仍然是持续性的。
    梅永松攻击在铠甲的表面,他感受不到反馈的疼痛和差距,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高台上传来滕倩质问的声音。
    观众们投掷手边一切可以当做利器的东西,那些东西砸在隔离的防护罩上面,波纹水波般震颤却没有任何伤害,观众无法直接进入场地,他们却宣泄着愤怒的情绪。
    不只是赚钱输钱的问题,杨铭明明可以轻易杀死对方,可是却没有那么做,这反而让他们急躁,因为这让他们意识到场下战斗的宠物开始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他们想要的情况没有出现,这是对他们地位的挑衅和尊严上的侮辱。
    杨铭不做回答,只是任由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滕倩气急了,她俯身跳入场中,一脚踹飞狂暴的梅永松,抓住杨铭的领子,强迫这个被寄予厚望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动手你就会死,只有一方的死亡才会落幕一场战斗,你指望他体力耗尽倒在这里?这场可以,那下一场呢!”滕倩展现了女性不应该有的暴躁。
    她是这角斗场的主人,厮杀和鲜血是她的爱好,她本该也是观众席中的一员,可是应该喜欢掌控这血腥的场面才申请了这一职位,杨铭的举动不只是让作为观众的高官们感到侮辱,包括她也一样接受不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说过要照顾我,为什么偏偏现在出来制止我。”黑色的面罩里传来杨铭低沉的声音。
    “如果你想死地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在我站在擂台上之前,有一个人告诉我,他会帮我搞定一切阻碍,我只需要遵循我们的约定去做就好了,虽然我始终觉得他是个混蛋,但是我相信他,就像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相信我一样。”
    杨铭不需要向上帝祈祷,他一定会来的,不然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地牢进擂台的入口身影被拉长,左元凡走了进来,全场的唾骂声因为他的出现而终止。
    因为过去,他也曾经是观众席上的一员。
    “左元凡?”
    “真是左元凡,我还以为那新闻是被捏造的。”
    “亏他还是岛主的后代,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讽刺,堂堂总务第一负责人,现在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他大概现在羞耻死了吧。”
    观众们的奚落此起彼伏,他们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转换,左元凡还掌握权力的时候就相当坚决的执行风格,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曾经在左元凡的手上吃过亏。
    即便后来他的权力渐渐被架空,他总务第一负责人的身份也不可撼动,他本该轻松享受属于自己的青春年华,在这些人看来,左元凡会陷入这样的境况,只不过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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