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岛主府邸的道路上,左元凡非常熟悉,甚至绕的都是一些完全不会被注意的小路,到底是回家的路,左元凡可能比出租车司机都熟络。
    可是这一路上他不太说话,即便赵新日在耳朵边上级叫了一路他也毫无反应,只是在江好强烈坚持“去到了岛主府邸再休息”的要求下他们一行人勉强推进。
    岛主的府邸比想象中要豪华,看起来真的像是中世纪的城堡,坐落在最高耸的悬崖边上,这里附近没有任何人家,过去女仆们都会去到很远的地方采购一个月的食物。
    岛主通常并不出手,府邸里的设施很齐全,不仅有天然的温泉还有精心维护的花园,左元凡小的时候会在很大的草地上打高尔夫或者和下人一起踢足球。
    不过现在这府邸廖无人烟,门口遍布垃圾和杂草,伏荼刚的清晨第一次日照会照射在这里,屋檐下是结网的蜘蛛,偶尔会有野狗在在很远的地方盯着府邸。
    好在门一直都是锁着的,所以很多大型的动作都进不去,门口是生锈了的铜锁,大门反而厚重,有一种古代推开古代衙门的既视感。
    不过到了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需要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了,他们可以大声说话,可以放松精神好好休息。
    左元凡掏出自己家的钥匙推开了门,不只是扑面而来的灰土的气息,还有明显的压痕,杂草上的压痕和地面上没有清理的脚印。
    “有人进来过,大概比我们早不了多久。”左元凡皱着眉头,这入侵的人显然清楚这地方不会轻易有人进来,所以他们并不隐藏。
    反正过一段时间,这些痕迹都会被自然清除。
    “可能是小偷小摸的人?”
    “不会,全伏荼刚都知道我父亲的情况,轻易闯入就是找死。”左元凡话还没有说完,赵新日就先走了进去。
    “小心,我不清楚我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任何角落都可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左元凡又说。
    “你多少还是他的儿子吧,你怎么比我还怂。”赵新日在门口刻意地蹦蹦跳跳,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到来。
    “看起来这里还不具备危险。”杨铭也走了进来。
    这府邸真的很大,他们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参观,这地方几乎可以和整个西区影卫的大本营比范围,要看完每个角落可能都要用上交通工具。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地方太寂静了,寂静到诡异,越是深入这份感觉就越是明显,尤其是在接近堂屋的时候,那份冷意像是充斥全身。
    完全察觉不到来源,却深入毛孔。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这地方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如果在进来的时候没有遭到攻击,那我父亲应该就在堂屋里,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堂屋里,不过我父亲目前为止应该没有主动攻击的想法,不然我们已经死了。”到底是自己家,左元凡对此相当门清。
    “有那么邪乎吗?”赵新日不太相信。
    “我父亲处理我们,大概跟我处理你一样。”左元凡说,“我巅峰的时候能打过我父亲,不过我就没见过哪个父亲打自己儿子会出全力的。”
    “现在他精神失常,也就不会有留手的概念了。”左元凡又说。
    “我们在这里休整,挑个地方。”杨铭环顾四周,几乎所有的屋子里都是厚重的灰尘,他们可能还需要时间收拾一下。
    “没得选,住别的地方太危险,看不见我父亲,心里没底,就在堂屋休息,不过我在里面,你们全部都要在堂屋门口。”
    “为什么。”江好忍不住问。
    “寄托于希望他父亲看见他的脸还有一丝神志,如果他父亲异常他左元凡能看的清楚,我们在门口,他父亲就看不见我们,会有感知上的落差,一墙之隔左元凡能在异常的时候快点提醒我们。”杨铭替左元凡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要是出生在伏荼刚,我一定把你招揽在我的麾下。”左元凡说。
    “没兴趣。”左元凡淡淡地回应。
    一路走来,一行人基本都很疲惫,在左元凡的带领下,他们靠在堂屋的门口休息,赵新日直接就躺下了,他一点都不客气。
    江好不敢放松,她要盯着赵新日,他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左元凡在堂屋的门后坐下,堂屋同样很大,他不敢深入,父亲的气息锋锐,但是对于左元凡的影响不大,他从小时候开始就适应了这种气息。
    不过他同样不敢深入堂屋,左元凡确信自己的父亲就在里面,不进去,就看不见自己的父亲。
    看不见也好,左元凡捏着叔叔的家徽,他和其余三个人只有一墙之隔,和自己的父亲同样只有一墙之隔,他当然记得堂屋的构造。
    明明那么近,但是却连见上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四个小时以后叫醒我。”杨铭转过头看着江好。
    “好的。”江好点点头。
    杨铭仰头靠在门框边上,他知道自己入睡之后就会被拉入武葬野,这真是一个烦心的事情,对于杨铭来说,明明已经解决了枭的问题,可是这设定依然没有消失。
    武葬野怎么样跟他根本没有关系,他一点都不介意那些人的死活,反而在武葬野,他总有一种上了千夜的圈套的感觉。
    在那里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却很抗拒去到那里。
    包括梦魇,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杨铭也没有叫她,当没有生命可以承担代价的时候,预言书无法启动,梦魇也从他身上捞不到油水。
    杨铭只能这么理解,不过按照那只梦魇过去的风格,时不时也会传达给杨铭点各方面的信息,哪怕只是问好。
    自从在伏荼刚和武葬野之间来回,梦魇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了。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杨铭真的没有搞清楚这样的后果和影响,那千夜老头不安好心,那星灵女孩也似曾相识,常伴的梦魇也不正常,杨铭不断地被拉扯。
    他越发得想要回到联邦,回到执剑者去,至少在那里他还有可以信任的人。
    可是就在将要入睡的时候,一颗石头陡然飞射进堂屋深处,直接打穿了堂屋内的墙壁,接触到了墙壁内的人。
    赵新日被惊起,其余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唯独左元凡面色铁青,那被打出来的窟窿就在他的眼前,而那窟窿眼的后面,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被锁链束缚在墙壁上的父亲,那飞射的石块打中了他,原本父亲同样在沉睡中,对于他们的到来全无任何感觉,可是现在他醒了,长发遮盖住眼睛缓缓抬头。
    压迫力被提升到了极致,左元凡瞪大了眼睛,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人还没有走!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1感到不可思议。
    “是影卫吗?”江好也愣住了。
    “不,影卫会杀死我们,无差别攻击的那种,能做到这种水平,他想杀死我们不算难。”赵新日看着被打出来的窟窿,看不见的角度,起码百米的距离。
    他自认为自己在全盛的时候可以做到,可是偏偏他们现在这群人就都是残弱。
    “可是堂屋没有进入的痕迹,他为岛主而来,但是他同样不敢进入,我们在这里,他想让我们先直面岛主。”1厉声说,“我们被人当枪使了。”
    左元凡没有说话,是因为此刻的他说不出话来,被打出来的窟窿正对左江的眼睛,他苏醒的时候和左元凡对视,长发也不能完全掩盖住那凌厉的眼神。
    左元凡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时的父亲只让他感觉到陌生,汹涌的压迫力几乎要挤爆他的五脏六腑,在第一时间里他没有离开。
    “该死!”左元凡怒拍自己的大腿,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站起来的时候门已经被关闭,父亲苏醒了过来,他只是看着左元凡,就可以完成关闭的操作,这座府邸,俨然已经跟他融为一体。
    “老大!”当门被关闭的瞬间第一个反应的是江好,她拍打着门,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左元凡做的,又或者说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老家伙醒过来了?”赵新日大胆猜测。
    “左元凡左元凡!”1尝试着叫喊让他听见,只祈祷这屋子不会有什么隔音手段。
    “你是真的会见缝插针啊!”转头的时候又看见匆忙准备跑路的赵新日,1忍不住给他屁股踢上一脚。
    “你们走,跟着江好,我把叔叔的家徽递从门缝里飞出来。”门后传来左元凡的声音。
    1第一次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明显的恐惧,即便是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他身上左家的血脉也没有任何作用。
    还没有等到回答,江好的蝉翼就已经开启,两把利刃被她握在手上。
    “嘿嘿嘿!我觉得还能再考虑下!”到底是影卫总长,在江好开启能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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