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其馀的,那些第一次踏进镇上新开启的教堂的花样少女们,纷纷都控制不住的,用最热切爱慕的目光出神的望著台前那位年轻而且十分出众的高大神父。

    他果真像城里头的人们所传述的───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更是神所赐与众生的宝物!

    看──他向执事行礼致敬时多麽庄重而不落俗套!而当他匍伏在祭坛面前,那姿态又是何等优雅且从容!等到漫长的弥撒完毕之後,一一发著圣饼与圣酒时,那气度又是如此谦善,如此虔诚───看得众家女孩,根本已是如痴如狂,未饮先醉……

    搀著点禁欲色彩美感的俊逸无畴神父,顿时让这镇上以及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堂内的风情热热闹闹了起来。

    除此之外,雅瑟同时也是个十分称职的神父。

    坐在告解室里,听得许多淫秽的,粗俗的,可怕的邪恶秘密。

    他身为神的代理人,总在听闻到太多话後,浅浅一笑,很能安辅众生的力量。

    「上帝会宽恕有心想回头的子民,阿门。」

    「以主耶稣基督名说──」

    那些人说,是吗?是吗?

    却从那门板中窥看过来的却还是那般沾著撒旦的疯狂因子的眼眸仍未见半点清明───雅瑟悲哀的想,他救不回这些早已迷失在风暴当中的信徒。

    他们的眼耳早被蒙闭住,来他这儿,也不过只是想找个发泄压力的窗口──

    他们总说自己的是神的使者,以神之名来做事。

    但是他偶尔也会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无情、自以为是?

    明知道那群人离开後,缠著他们的诅咒与罪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不会再好,但他却只是守著那片冷冰冰的祭坛与教堂,什麽也管不了,也管不好。

    有时这样一想,他不免恨起自己这样优柔寡断的性子,但是身为他的父亲兼引路人的大教宗,却常常告诉他,这众生百态,我们要做的,就是谨守本份,尽己所能就好。

    神会帮我们,分担一切。

    於是,雅瑟遵守著那些理念,记下更多赞美主耶稣的词句,却觉得身上一天一天,有股越变越沉重的无形压力,将他背撑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然後,当再见到那个女人後,一切──

    再变得不一样。

    ***

    是的。

    亲爱的神──

    我·有·罪

    我有太爱祢的罪…………

    高ii·爱比死更冷 12

    奉主及圣母玛丽亚之名

    我等沉沦

    我等浮生

    我等一切虚幻不实的恶念

    都由己身承载

    满负荆棘的道路上

    不论是否为恶或善的考验

    叫那魔徒与撒旦使者仅管来吧

    在狱火中试炼

    在苦火中煎熬

    我等必须坚定那信仰

    奉我主之父与母亲的名义

    即便我等肉体将之腐败

    可精神却永生不朽。

    阿门

    ***

    那个女人。

    不算漂亮,却让人不得不惦在心头的女子。

    她的气质如谜,眼神如谜,甚至就连唇边的微笑都是如此飘渺虚浮。

    那个每日都会定时出现在转角处的女人。

    也许是散步,也许是特意绕过教堂面前。

    雅瑟知道,她其实一直都用一种,迷惑、奇怪的目光,默默的追逐自己的身影。

    最一开始,她穿得一身印花长裙,披了个罩衫,一头长发随意的挽放在颈间处,很是妩媚多情,他那会儿还认不出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会是最初那个与自己开怀畅聊的陌生东方女子,仅是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口蔓延,却不知那似是而非的熟悉度从何而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女人後,他才猛然醒神,顿悟过来她是那位刚在他初来乍到时,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那位女人。

    想再追过去,却在夕阳照射下显出他狼狈顿步的长影。

    一身黑袍将他的气质衬得俊灵秀朗。

    但包藏在这美好下,却发觉神父的神情里,那百年难得一见素来清灵乾净的蓝眸中,反是不再添上详和蔼意。

    有的,是股对自身的失落及迷茫。

    他在看谁?

    此刻,他又在想谁?

    雅瑟不断的想,我为什麽要追过去?

    只不过是个再碰头的女人罢了?

    为什麽要这麽看我?

    难不成,是想和我说些什麽吗……

    是了,我是神父,也许她特地前来

    也是想跟我告解什麽的…………

    倒不是真想跟 ”我”说点别的……

    他敛下阴郁的羽翅般的浓密睫毛──

    那隐愵的哀伤,以及那一折就欲碎的脆弱身影中,竟意外挖掘出那当中所沾著迷茫而混乱的黑色迷雾。

    而那黑色迷雾,他熟悉,也见过不少。

    叫做绝望,离死亡不远的悲调触感──

    雅瑟神父清楚,即使那人装得再如此正常而开朗,一旦身边有了这团挥之不去的黑色氛围後,通常是早已是身陷在那重重炼狱当中,万劫不复。

    他追上去,又有何用?

    她眼底的哀痛与愁绪,即便正朝他发出求救的讯号───他仍是无法替她抹开阻在她面前的试炼。

    他追上去,又有何用?

    他能做的就不过是拿出一柄十字架,以及一本深色小册子。

    神,会与你同在。

    他跟信徒说,说过成千上万次。

    然後,他也只会跟她这麽说。

    即使这过程这步骤没有半分改过,可奇异的是,雅瑟却在今日半刻当中,嚐到一阵不曾有过的深厚无力酸涩焦灼感──

    彷佛那绝望,也会传染。

    於是,他闭上那美丽的眸子。

    无望的。

    失落的。

    叹吊著──

    手里抓住的银色十字架更是硬生生地就要戳开他的血骨……

    那是代表著他对主的纯爱,热情,以及早已为他奉上一切的记号。

    同时,更代表著他这已跟随主耶稣,死过一次的神之使者,更不该再有丁点的,属於俗人间,那激烈不实的七情六欲──

    打了个激零。

    雅瑟神父再睁眼,已是清明一片。理好原先被搅乱的心胡,他转身返去。

    而这时,梅洛林老太太的专门轿车已停在教堂门口。

    当那深色的玻璃车窗摇开时,他望得那老太太眼中如青草般深色的碧眼里交杂的火焰时。

    他才在心底叹道:

    阿·门。

    高ii·爱比死更冷 13

    然而,事实证明,所谓的欲念,以及那背後所散发的诱动力,是如此叫人难以招架。

    他看著眼前那一大片的绿草如茵,青山蓝天,层叠了那多重的波浪随著那风跃跃生动著。

    那女人绽开的笑容却是那样无忧忘怀,站在树荫下,跟著那群活泼的孩子们乱打转。

    是了,在这今天假日休课日里,他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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