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靠在了一起,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几步路的路程,像是走了好久,等真到了那间草屋时,那抹诡异的绿光又不见了。
    “谁?!”塞勒斯径直走了过去,却被景牙死死拉住了手肘。
    “你小心被诅咒啊!”景牙整张脸都在用力,却不敢大声说话。
    看来,恶灵这种东西,真的是戳到了迷信兽人们的命门,难怪任由这地方荒成这样,都没人来管!
    “在这!”拉姆喊了一声。
    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人影又出现在远处的一间木屋之中,窄窗里隐隐透出一个人脸来,正朝着这边张望.........
    “姐.....姐姐,这个窗子,至少有三个我那么高吧........”拉姆咽了口口水,“那.....那他........”
    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这窗子离地至少4米,除非这东西他四米高,不然是怎么把脸放在窄窗上的呢?!
    “不见了!”灵雀惊呼,大家四处寻找。
    扭头一看,那人影竟然又出现在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挂满了蛇蜕的草屋里。
    原本以为它是因为怕人才跑的,现在离他们的距离这么近,它想干什么!
    众人回过头去,毛孔一点一点炸了起来。
    那条薄如蝉翼的蛇蜕上真的映出了一张清晰扭曲的人脸来!
    最可怕的是他的姿势,他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细细长长,四肢垂在那里,整个脊椎都是歪着的,诡异极了!
    “啊啊啊!!!!”拉姆这一叫,把灵雀她们吓的一缩。
    众人挣扎着后退,云起和塞勒斯上去就对着那东西一通拳打脚踢。
    姜娆大步走了进去,“让我来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把蛇蜕一扯,一个面容枯槁,像被吸干了精气的蛇兽从里面栽了进来。
    他刚刚用的是半兽之身,所以半身之下是蛇尾,直立起来才会那么高,莹莹的绿光也破案了,那是黑暗中他的眼睛,一点人气儿也没有。
    “嗨,什么呀!原来是个蛇兽!”灵雀噙着眼泪骂道,“我们来帮你们除灵,你居然吓我们!”
    “它要来了,它要来了!”这个兽人一把抓住姜娆的手腕子,嘴巴里喃喃道。
    他应该还是个青年,但却佝偻着腰背,皮肤像一层灰色的树皮,干瘪又松垮,他眼神涣散,像个会动眼珠的尸体。
    “谁要来了?”姜娆追问道。
    “它要来了,它要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不能睡,不能睡,它总是在你最困的时候来!”他这么说着,就化身成蛇飞快的划走了。
    这夜,连续问了好几个蛇兽人,都是这种状态,行动迟缓无力,常常自言自语。
    桐音给他们检查了身体,也没见什么异常,甚至都很健康。
    “雾离,我以前也见过这种情况。”姜娆在识海里呼唤雾离道。
    “什么情况,我瞧着像是怨鬼索命啊,但算了一卦,又不是。”雾离疑惑道。
    “那些办公楼里上班的也这样,我路过写字楼的时候,常常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怨气,进去的人一个个怨气比鬼都重,上班跟上坟一样,面容枯槁,行动迟缓,如同行尸走肉。”
    姜娆摸了摸下巴,“还好我得忙着续命,早早的出了世,祖师爷保佑啊!”
    雾离觉得她有大病,不理她。
    “难道是水有问题?”雅塔蹙眉道,“现在天色太晚了,我明天和桐音去检查水,你和拉姆再去找找线索吧。”
    姜娆闻言虽然点了点头,但她觉得水质有问题的几率不太大。
    眼镜蛇部落曾繁盛一时,它们占据的这一处水源十分关键,是落日河谷和聚灵地支流的源头,他们已经喝了好几天了。
    劳累了一天,大家纷纷退出了部落,在周围搭了临时落脚的营地,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到一个凄厉的喊声。
    众人纷纷赶去查看怎么回事,就看到昨天那个吓到他们的蛇兽蜷缩在一边,崩溃的抱住了头,“它真来了,真的来了!!”
    这边躺着一个蛇兽的尸体,那个尸体一样枯槁,嘴巴张得老大,下颌骨像是被扯断了贴在胸膛上一样,十分狰狞。
    桐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受伤的痕迹,“像是被吓死的。”
    “昨晚我没有听到响动。”云起沉声说道,“就算是被吓死,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昨晚是云起和其他巫女的伴侣一起守的夜,因为飞行兽人视野好,所以专门挑出来了几个,分守几个方位。
    “会不会是你们睡着了,没发现?”灵雀顺嘴接了一句。
    云起脸色微凛,姜娆道,“那你可太不了解云起了,他除非是死了,不然任务一定会完成的。”
    “那是怎么回事......”雅塔和桐音已经排除了各种下毒的可能性回来了。
    “周围也没有魇兽(制造幻境引诱猎物的珍兽),也不是幻术。”烬和塞勒斯将部落里和部落周边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过来!”景牙将那个一直抖的蛇兽青年拽了过来,见他一直畏缩乱语,啪的打了他一巴掌。“我告诉你,这可是你们眼蛇部落继续繁衍的唯一机会,你最好清醒一点!”
    束月将盛水的葫芦递给了他,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温声道,“你应该也不想再看到有族人离世了吧,我们可以帮你。”
    应该是束月的精神力让他清醒了很多,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唇,咕嘟咕嘟灌下几口凉水,那枯黄的眼珠子才聚了焦。
    “我,叫天火......我们部落应该,就剩下,不到二十个蛇兽了。”天火干枯起皮的嘴唇黏在一起,一时的冲击和思维的紊乱,让他不知从何讲起。
    “我问,你答。”姜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久会死一个兽人?”
    “天热的时候大概三天,有时四天,但秋天来了,每两天就会死一个族人。”
    “都是一样的死状吗?”
    “是.......都是这样合不上嘴的。”
    “那,除了这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问到这里,天火明显有些怕了,他咽了口口水道,“这些尸体都不能埋进土里。”
    “不能埋进土里,那不会臭吗?”灵雀捂着鼻子,插嘴道。
    “不能的,因为.........”天火的双眼怯怯地眨动着,双腿发软,眼神中透露出无边的惊恐和后怕,他手指交叠紧握,指尖捏的发白,喃喃道“因为他们,都会自己从土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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