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晚上给小胖子再多两个馒头,这才安慰好了他。
    小胖子一走,陈言就上前满脸不善的盯着李木言。
    李木言谁啊,活着的时候父母宠着,做了鬼也没挨过欺负,几乎从没有服软过,哪怕陈言现在满脸不善,他也没有放在眼里,转头就要回自己的禅房。
    然而陈言却更先一步,把他整个人夹在了自己的胳肢窝,毕竟这不是李木言的肉身,只是他用自己的修为凝聚出来的,能看到摸到,但是抱起来几乎没有重量。
    “秃驴和尚!你干什么!”
    李木言的腿在空中乱蹬,嘴也不闲着,在陈言肩膀上咬了一口。
    但是没想到陈言的肩膀还挺硬,他咬了一口还觉得有点硌牙。
    陈言把他放到了床上,皱着眉头把地上的鞋往他脚上套,“为什么不穿鞋就出来?”他几乎是带了嘲讽的语气:“你以为你是闺阁少女,豆蔻年华,又娇又俏呢?”
    那脚丫子除了大点,长得比女人的脚还漂亮,脚上的肌肤又白又细腻,不知道是不是身为鬼的缘故。但他不关心那个,他只是有点不爽他撒丫子出来,还让别人看到了。
    当初李木言看到陈言拾取落花就是这么嘲讽陈言的,他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同样的话怼回来。
    他就那么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陈言,由于不开口说话,有种说不出来的乖巧。
    李木言觉着这秃驴和尚长得着实也还凑合。
    那剑眉星目,俊朗的脸沉下来时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只是大多时候他的眉眼都是温和的,有着怜悯众生的慈悲模样。此刻嘴唇紧抿,目光专注的帮他穿着鞋,若他是女子,想必早已春心萌动了吧。
    “怎么不说话?”陈言给他套好鞋子,见他半天没出声儿就问了句。
    “我没穿鞋是想去你房里,谁知道被那小和尚撞见了,瞧他吓得,没出息。”李木言撇撇嘴。
    “你去我房里做什么?”
    “自然是看看你有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李木言说的光明正大,陈言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这才让他态度变得不自然,,“男人嘛,哪个男人早上不得那啥,我就不信你们和尚不会那个啥。”
    “那啥是什么?”陈言已经在憋笑了,他明白,但是他不说,他等李木言这个小混蛋说。
    “就是那个啥啊。”李木言有些说不出口那个词。
    “我怎么听不懂?”
    “放屁!你还是不是男人!就是硬了!懂没懂?!”李木言炸毛了似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硬了,然后在你面前羞辱羞辱你,着急的连鞋都没有穿,满意了吗?”
    李木言后悔进这个寺了。
    好像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秃驴和尚看着正经,其实骨子里头比谁都不正经!
    陈言也没逗他多久,毕竟还有早课要做,嘱咐李木言不要作弄寺里的人,李木言最终撇撇嘴答应下来了。
    正午时分,日头正盛。
    寺里多的是古树,古树参天遮去了不少日光,黄鹂鸟也不嫌这天热的慌,双宿双栖的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为古寺的肃穆添了几分生机。风是暖的,吹在脸上倒是舒服。
    往来信众虽不算多,但也不显得寥落,毕竟寺中曲径通幽,花木香气淡雅,若是谁上完了香,在寺中观赏累了,便会坐在古树下避避日头,偶尔有几只不怕人的松鼠从树上窜下来向人讨要吃的,游人往往都会一边笑着一边找些随身带的小点心。
    活着真好啊。
    李木言站在一棵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挡住的古树背后,身影阴阴幽幽的,若是有谁看见了他也以为自己是花了眼。
    他看着一切的生机,眼里不由流露出了羡慕。只有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才会不加掩饰的表现出自己的渴求。
    无论是做一个人,做一只松鼠,亦或者地上的一只蚂蚁,都好,起码那是活着的,是有生机的,而不是像他,比起那古树还要枯朽。
    他自嘲一笑,若是能死了也好,不必像这样在世间飘荡。
    人间有什么好。
    人间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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