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茜是母亲,对于救自己的儿子,她非常执着。
    我问李茜:“杜东平呢,对这事儿他怎么看?”
    李茜说:“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他顶多算是我儿子的爸爸,我要怎么救小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管不着我。”
    我看着李茜手臂上挂着的六字针孔,我问她:“你身子这么弱,怎么也得休息啊?”
    李茜说:“我休息了,孩子这边怎么办?”
    我说:“你这儿不是请着护工吗?”
    “全交给护工我可不放心!”说着,李茜上前,替儿子捻了一下改在身上的辈子:“这些人啊,不会尽力照顾病人的,家属在是一个样子,家属不在的话,他们又是另一幅嘴脸。”
    我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一会儿后,我正准备离开。
    李茜突然叫了我一声:“沈江淮,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把陈韵找回来吧。”
    我回头看着她,嘴角动了几下。
    就在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李茜叹了一口气又说:“如果我当时没坚持跟杜东平离婚,也许我儿子早就有救了,我现在挺后悔的,真的。”
    我明白李茜的意思。
    顿了顿后,我还是离开了病房。
    后面的那几天我,我跟韩念之,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商业银行,但是那吴主任对于我们的态度,永远是非常的冷淡。
    我对韩念之说:“实在不行,要不咱们去找着费总,费总在这一行这么多年了,多少也有点儿关系,我就不信,他出面会啃不掉这块硬骨头?”
    韩念之摇摇头:“算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吧,费总也挺忙的,不要总是打扰她。”
    听韩念之电话,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虽然心存疑惑,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之韩念之又看了我一眼:“沈江淮,咱们作为员工,不能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儿,都推给老板是吧,费总给我们开工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替他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吴主任这边,基本上是没有别的希望了,该怎么办呢?”
    韩念之说:“他这边走不通,就找找别的路子。”
    说着,韩念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高楼的风吹进来,将办公桌上的纸屑扬起。这两天气温降了不少,我的过敏性鼻炎发作了。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韩念之关切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老毛病了。”
    韩念之坐了下来:“沈江淮,卢晋有些什么喜好,你都了解吗?”
    见他挑明了,我也直说了:“卢晋跟我的关系,还算可以,但他这个人,恐怕跟别人不太一样。”
    韩念之哦了一声:“怎么个不一样?”
    我喝了一口茶。
    碧潭飘絮的味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了。
    这人就是不能用好东西,一旦用上了,就会上瘾,档次上去了想要再降下来,很难。
    放下茶杯,我说:“卢晋从小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他努力学习,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能走出农村,他的目标很小,也很容易实现。而且他这个人很自律,几乎没有什么弱点,想从他身上下手,可能有点儿困难。”
    之所以这么说,我是有原因的。
    我不太想让自己工作上的事儿,去动用我的私人关系,特别是同学关系,我认为那应该是纯洁的,不带一丝杂质的。
    韩念之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笑了一下:“沈江淮,坚持原则固然重要,但是手里好的资源,不用其实是一种浪费。沈江淮你也不说过吗,我们是职业人,职业人首先应该明白,我们身边一切能为工作服务的资源,都必须牢牢抓住!”
    离开之前,韩念之冲我眨了眨眼睛:“在卢晋身上的费用,随便你花销,无论多少钱,你拿回来我可以给你报销!”
    韩念之走后,我盯着窗户外面。
    思考了好长时间后,我才终于决定给卢晋打了电话过去。
    当听说我要请他吃饭的时候,卢晋满口答应:“行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吃学校门口那家小米辣了!”
    我一听有些为难:“小米辣?那都是没钱的穷学生吃的,咱们两现在好歹也都工作,说什么也得吃个好的!”
    卢晋却说:“那个时候,我连个穷学生都算不上我,那个时候我想吃一顿小米辣,可比登天还难。”
    卢晋说的是真事儿。
    那个时候小米辣火锅一个人才十五块钱,卢晋因为条件不好,还是经常吃不起。
    听到卢晋这么说,我便同意跟他一起去吃一顿小米辣。
    小米辣其实就是个清汤豆花火锅,以素菜为主,吃着清淡。
    我记得那个时候,卢晋因为自己花钱去吃了一顿小米辣,被校友投诉,原因是他拿着学校的困难补贴在外面大吃大喝。
    那段时间,是卢晋人生最艰难的一段岁月。
    卢晋因为这事儿,差点儿连生活困难补助都被取消了。
    后来还是李柔帮忙,向学校解释了这事儿,说卢晋除了领苦难补助,自己还有一些打工的收入,这才勉保住了他的补贴。
    坐在我对面,盯着那正在冒着热气的豆花火锅,卢晋无限感慨:“当初如果不是您们的帮助,我很有可能,连大学都毕不了业。”
    说着,他给我倒了一杯啤酒:“沈江淮啊,你是大学里帮我最多的一个人,这杯酒,我敬你了!”
    我跟他碰了个杯,卢晋一口将啤酒喝完。
    放下酒杯后,他又说:“除了你沈江淮,帮助我第二多的人,就是李柔了。”
    卢晋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微醺。
    他叹了一口气:“毕业后,我一直想去找她,但一想到自己当时一无所有,我就只能退却了。”
    我吃了一口豆花,问卢晋:“李柔的电话,我不是发给你了吗?怎么,你没联系她?”
    卢晋放下筷子:“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我笑了笑:“想不到你都是未来行长了,还这么胆怯,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说出来,要不然黄花菜凉了,你就只剩后悔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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