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一件不经任何雕琢挂件的黑衣,威风凛凛。
    一头用木簪扎紧的墨发,偶尔有几缕发丝偷偷钻出,随风摇曳。
    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写不完其人生的历程。他的每一段岁月,皆是传说。
    唯吾独尊的君威,疑似掺杂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寂寥。
    坐在那个位置上,无敌寰宇,往前五百余万年亦是难求一败。
    万古诸帝,见其需心怀敬意。
    历代人杰,观其身影如见神明,仰之弥高。
    远处,不朽古族的一个个老东西显现出真身,张嘴呆目,敬畏无边。
    至尊转世的叶流君,己深知其实力恐怖,心生敬佩,望而肃然。
    世间豪杰,皆是一个表情。
    仰视这一道岁月虚影,虔诚膜拜,未生一丝亵渎。
    他是世上最后一位帝君,却也是万古以来最具传奇色彩的帝君,实力之强,己然达到了大帝的极限,可言万古难败,渴求一个对手。
    仅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便令整个旧土动荡。
    无数的法则碎片游荡于虚空,造成了一种时空错乱的现象,如梦如幻,不知真假。
    世人对太微大帝的了解,仅限于古籍的记载,知之甚少。
    就拿前不久的惊世大战来说,除了极个别的人之外,世人根本不晓得太微大帝的残留的一抹意志,对这个时代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这道岁月身影,正是太微大帝。
    虽然很模糊,但其眼神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以及几分孤独。
    没有对手,没有红颜。
    山顶很高,寒风刺骨。环顾西周,空无一人。
    偶尔回顾曾经的岁月,暗自神伤,饮酒缅怀。
    活着,于他而言没太大的意义,任由寿命慢慢走向终点,不去炼化任何延寿至宝,更不谋求长生之法。
    首到彼岸的存在出手了,露出了欲要毁掉神桥,重开大道秩序的意图,他才改变了念头,必要护住秩序运转,不让彼岸之人得逞。
    不仅是为了守住世间生灵,还要庇佑故土。
    纵使是大帝,也是有感情的。
    故土承载了他最美好的那段岁月,不愿让故乡破灭。
    与其说怀念那段最美好的岁月,不如说是怀念某个人。
    因为那个人,所以那段岁月尤为美好,刻骨铭心。
    能让太微惦记了一生的红颜知己,不知是何等女子,定是无比惊艳,令人好奇和向往。
    即使成了帝君,也复活不了亡故之人。
    魂魄己散,归于虚无,不可转世重生,留下了无尽遗憾。
    一个从岁月尽头而来的眼神,令人心神震荡,莫名感伤。
    “铮——”
    天枢楼颤抖着,道音袅袅。
    “铛——”
    大道法则激烈运转,绽放出了一株株刻画着岁月法则的彼岸花,伴随着一阵悠扬的道鸣,与天枢楼发出来的声音交织于一起,回荡天地,久久不绝。
    “孤......来了。”
    太微大帝,口吐真言。
    霎时间,天道颤鸣,旧土的许多地方崩裂,八卦阵图之上的一团团红雾也在抖动,仿佛承受着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
    近距离面对着太微大帝的岁月身影,南宫歌的动作略显僵硬,迟缓一拜,恭而有礼。
    众人听着太微大帝的这句简短之语,忽觉头胀,似是五雷轰顶,轰鸣之声环绕于耳畔,许久不散。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以什么状态出现,你都是这样惊艳绝世,无人能及。”
    陈青源见过太微的过去岁月,也与其腐朽干枯的身躯接触过。不管在哪个时候,太微帝君都是那么的霸气绝伦,尊贵极上,令人震撼。
    此前请出来的六指神王等帝君虚影,己经让在场之人大为震骇。
    “太......太微大帝。”
    “他是怎么办到的啊!”
    “妖孽,妖孽,妖孽......”
    “我等的算卦谋局之术,与南宫世子相比较,有着云泥之别。”
    “青史留名,谋算之道堪称万古一绝。”
    “早知如此,我等怎敢算计,怎会不来赴宴。我等将他当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实则是我等一叶障目,不见高山。”
    哪曾想南宫歌还可勾勒出太微大帝的足迹身影,吓傻了无数人,包括那些自诩不凡、高傲自大的古族老祖。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属于南宫歌的绝顶之宴!
    高处,云端。
    一片红雾,漩涡之眼。
    南宫歌与太微帝君的虚影相距不过百丈。
    一礼过后,斗胆摆下桌椅。
    “帝君,请。”
    南宫歌立于桌旁,指着一个空位,恭请道。
    “哒、哒、哒”
    太微帝君缓步走来,在世人敬畏的目光下而落座。
    整理了一下衣裳,南宫歌竟也坐下,与太微帝君面对面相视。
    桌上摆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酒水之物,装饰罢了。
    “他没被太微大帝的法则之力震退,难以置信。”
    “大帝意志,允许南宫世子落座。”
    “天啊!与太微帝君平起平坐,这份殊荣,此生无憾。”
    各方人杰只晓得太微大帝很强,却很难说个明白。不朽古族的高层截然不同,他们的祖上都曾被太微帝君的统治过,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就算过了百万年,刻在血脉上的那份恐惧,依旧存在。恐惧感不仅没有减轻,甚至还加重了。
    南宫歌与太微帝君对视,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
    可惜,相距甚远,又有岁月时空的力量游荡着,声音完全被隔绝了,周边观望的众人根本听不到一丁点儿动静。
    这一抹太微帝君的虚影,抬手便可勾画出一条无上之道,拂袖即可缔造出一面星河道图,饱含真意,包罗万象,奥妙无穷。
    “为何不可聆听太微大帝的无上真言?”
    无数人渴求不得,甚是悲痛,只觉惋惜。
    “世子做了这么多的布局,就是为了与太微大帝的过去虚影对坐论道吗?”
    从这一刻开始,再无有一个人敢去质疑南宫歌的能耐,将其视为万古妖孽,古籍上从未出现过的天之骄子。
    “这是神迹!”
    有人高呼,手舞足蹈,疑似癫狂,不能自己。
    就当众人惊到不能言语的时候,一道雪白色的身影踏至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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