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时分,屈心赤方才缓缓醒来,从未酒醉的他,依旧是有着一股浓烈的头疼之感,不过好在有着木子心的悉心照料,提前为他熬制好了汤药,这才得以及时消除这份不适!当屈心赤行出卧房,见到沧龙等人时,却是莫名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一股令自己有些陌生、亦或是不同往日尊崇的气息,想到昨夜被他们一群人疯狂劝酒的情形,他不由得以为是他们为昨夜对自己疯狂劝酒的歉意,也并没有在意,倒是木子心不饶人道:“沧龙将军,昨夜你们可不是这样的哦!”
    沧龙一脸尴尬地吱吱呜呜道:“啊......这......嘿嘿!”
    “哼!”
    沧龙正想找话题劈开这份尴尬,随即道:“义王,这有您一封书信。”
    “谁寄来的?”
    “东樱国,司汐奈小姐!”
    诚如司汐奈所想的那般,屈心赤在收押了司空寂之后,便是第一时间给她去了一封书信,当然,屈心赤并非出于私情要免除司空寂的罪责,而是他作为司汐奈这个朋友的长辈,只是告知她目前司空寂已为他收押罢了!司汐奈在回信之中对他收复古台岛表示了祝贺外,也并没有直言提出让他释放司空寂的意思,但字里行间之中,多少是隐含着保他一命的请求,可能她也考虑到了,即便是释放了司空寂,在东樱国等待他的,也是无尽的牢狱之灾,甚至最终难逃一死,而在古台岛被屈心赤收监,反而是对他的保护!为此她心甘情愿将原来司氏一族在古台岛的产业作为贺礼无偿赠予他,虽然这些所谓的贺礼已失去了实际意义!
    合上书信,屈心赤问道:“长风,今日,是对他们进行审判的日子吧?”
    “是的!”
    对于如何处置司空寂,屈心赤是感到有些头疼的,按道理来说,他作为东樱国侵占了古台岛之后的第二任最高军事长官,东樱国军队在他上任之后的为非作歹和比比血债都应该是记在他头上的,但是,相比于不知实情的古台岛百姓而言,他知道,他这个最高军事长官非但是个傀儡,对于古台岛的东樱国军队毫无指挥调动的能力,而且还是个实打实的冤大头,反倒是为了维系他的职位让司氏一族替他耗费了不少钱财,但是,毕竟是民心所向,为了顾及到民意,经过多番讨论和商议后,定了他一个终身监禁的罪名!
    作为古台岛之于东樱国叛乱的首要发起者千叶树铭,其所谓的罪名反倒不成立,虽然他究极的想法是让古台岛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但他终究是没有机会走到这一步,而且从始至终,他向世人所倡导的,是带领古台岛百姓脱离东樱国的统治,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算得上是一个古台岛英雄级的人物,所以,对于他的审判,并未进行公开审理,而是屈心赤私下亲自进行的!
    相较于此前一直为抵挡东樱国大军的食不香、眠不沉,身处于牢狱之中的千叶树铭气色反倒是好了许多,见到屈心赤的到来,他依旧平静地斜靠在监狱的墙壁上不为所动!
    监狱长打开门锁,看着千叶树铭丝毫不想理会屈心赤的表情,随即敲了敲监狱门道:“诶,千叶树铭,义王来看你了!”
    千叶树铭转过头来,对屈心赤冷冷道:“我是该叫你阁主呢,还是称呼你义王?”
    屈心赤淡然道:“随意!”
    “成者王侯败者寇,如今我身为你的阶下囚,准备给我怎样一个死法?”
    “呵呵!你似乎很不服气!”
    “不服气?”千叶树铭语含讥讽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怎么可能会不服气呢?”
    “放肆!”
    屈心赤挥手示意监狱长离开,随即道:“我们强汉一族有一句古话,叫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像你这种人,我生平见过不少,不过你比他们要好许多,至少,你没有必死的理由!”
    “呵呵!你说的确实,我所为之事,着实是没有能够给你铲除我的理由!不过,我很好奇,你将如何置我于死地!”
    “谁说我一定要杀你了?”
    “难道你就不怕留下我成为你的祸患吗?”
    “祸患?哈哈哈!”屈心赤笑了笑随即道:“你还是太高看你了,至始至终都是如此,所以,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所在!”
    千叶树铭闻言,不禁有些生气地站起身来指着屈心赤道:“你以为你比我强吗?你不过是仗着你的身份和背景罢了,我若是拥有你这一切,何至沦落到你来给我说教!”
    屈心赤淡淡道:“所以,你终究还是不服气!”
    “哼!若是老阁主能像栽培你一般用心培养我,我自认我的成就绝不会低于你,只是造化弄人,偏偏有了一个你,老阁主是这样,纣妙菱是这样,就连我亲姐姐也是这样!”
    “若是我给你个机会,你会寻机打败我吗?”
    千叶树铭不禁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打算在古台岛大兴学堂,不过,目前缺少一个主持这件事的人选。”
    千叶树铭冷冷道:“你是想让我为你所用?”
    “为我所用?”屈心赤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突然动了猎奇之心,像你这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我倒是想看看,在你最为得意的地方,将你击的体无完肤是一种怎样的感受罢了!”
    “你......”
    面对千叶树铭怒目的表情,屈心赤继续道:“你知道我生平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世人都说我算无遗策,但凡被我所击败之人,到了最后甚至连再次挑战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其实他们还是看不透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有一个共性,就像当初你说服司马长风追随你一样,你要的不仅是表面的臣服,而是想要他打心底彻彻底底地臣服于你,而我,追求的不仅是从表面上击败对手,更是要从内心里击垮他,让他彻彻底底丧失反抗我的意志,就像对现在的你一样!”
    “不得不说,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确实离不开你这狠辣的手段!不过,据我所知,你在大楚帝国所办的赤心学院极为成功,似乎没有选择我的必要!”
    “呵呵!”屈心赤笑了笑道:“所以我想看看,你所自负的满腹才华,到底能教出怎样的人才来,是否具备挑战我培养出来的学员的资格!”
    “你......”被屈心赤如此小视,众使千叶树铭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但是他也接受不了屈心赤轻视自己所教之人是否具备“挑战资格”这样的羞辱,于是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从监狱出来,隐于暗处的司马长风道:“义王,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千叶树铭狼子野心,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
    “确实,不过至少现在他还是有所用处,而且,千叶一族在古台岛耕耘多年,不仅是在心语阁,在古台岛诸多氏族大家中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留下他的性命,千叶吉原才会甘心情愿、死心塌地地替我们维系当下的局面;再者,眼下古台岛初定,我们需要一个稳固的环境,在这些氏族大家眼里,千叶树铭并非古台岛的罪人,我们若是对他暗下杀手,保不得他们人人自危,做出一些影响古台岛大局的事情来;另外,就如我方才所说的一般,赤心学院虽然办的确实不错,但曲高和寡,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骄狂之心,我此举,便是相当于给赤心学院树立了一个竞争对手,在这样相互竞争的环境中,才能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点了点头,司马长风不由得佩服道:“义王您当真是深谋远虑啊!”
    “说到深谋远虑,我确实有件事一直在考虑!”
    看着屈心赤眼神中的狡黠之意,司马长风莫名慌乱道:“不知义王所考虑的乃是何事?”
    “呵呵!你或许忘记了,但是我却是一直记得,那便是关于你和千叶冰羽的事情!”
    “啊......这......我说义王,别人拿这件事调侃我就算了,您就别再提了!”
    摇了摇头,屈心赤却是一脸认真地道:“我并非乱点鸳鸯谱,你的短处,正是千叶冰羽的长处,首先这点上,你们可以双方弥补;其次,在千叶树铭夺取心语阁大权之后,她能够置身事外,不掺和其中,说明她是一个有思想、有立场的女子;其三,在千叶树铭实施他的计划时,我安排阁老暗中对她观察过,确认了她的可靠,所以方才如实相告于她,而她也是义无反顾地在暗中给予你支持,说明了她足够的忠诚;以她的能力,今后我必定会重用她,但因为千叶树铭的事情,想必心语阁中会有很多人对她心存芥蒂,而能够与你联姻,那么这些障碍便荡然无存;最后,她也会感念我们对她的信任和支持,死心塌地、尽心尽力地为心语阁办事!当然,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我想你们两家的长辈也早有这般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言明罢了,如今古台岛已安定,我想,即便我不说,这件事情很快也会提上日程!”
    “义王,这个......我是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呵呵!”屈心赤笑了笑道:“我这只是建议罢了,前提是你们双方自愿!”
    “还有!”看着屈心赤瞬间一脸的肃然,司马长风也不禁肃然起敬道:“义王,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便杀了他!”
    看着屈心赤渐渐离去的背影,司马长风五味杂陈,他虽然看不透屈心赤,但是他知道,他为古台岛,为他司马长风,可谓是用心良苦,心中不禁暗自发誓道:“义王,您放心,那怕将来我和千叶一族成为了姻亲,对千叶树铭,我绝不会手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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