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有罪!”重谷从温柔乡回来之后,便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周伯言的书房请罪,后者见此,不由疑惑道:“重谷,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今夜又有什么变故?”
    今晚的一幕显然令得重谷也是倍感憋屈,无奈地点了点头叹气道:“哎,是啊!”
    “有你在暗中护持,他莫非还能出什么事,难道,没遇上义王?”
    重谷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家主,我也说不上来,据我们的人说,今晚在温柔乡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是和昨天的义王相貌一模一样,他们都认准了他就是义王,但他手下人却自报身份说是大楚帝国的大皇子!他还说,他两日之后会在蓉城港口等候夏小姐,若是届时我们不放了她,我们周家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哦对,就是那位和木子心他们一起的那位小姐,据说,那位小姐是左相夏衍晤家的人!”
    “大皇子?左相?”众使睿智如周伯言,一时间也被这似是而非的消息搅乱了思绪,坐下沉思一番梳理了思绪后,周伯言不由得问道:“那人亲口说了他是大皇子吗?”
    “额......”重谷仔细回想了一番后道:“他倒是没说,不过他手下人是这么说的!”
    “仔细说说今晚发生的详情!”
    “是......”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周伯言不由讶异道:“大皇子竟然一声不响地来到了蓉城!?”
    重谷闻言,不由疑惑道:“家主,晋王前天的来信中,不是说大皇子遭遇行刺,正在府中养伤吗?”
    “是啊!所以,他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蓉城的,莫非......”
    重谷见状,不由心领神会道:“家主,您的意思是,我们今晚遇到的并非大皇子殿下,仍然是昨天的义王?”
    周伯言看了一眼重谷,不置可否,随即道:“义王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智谋超群,不容小觑,今晚你们遇上的,或许是他,又或许,不是......”心念及此,周伯言不由问道:“这两日可有收到帝都来信?”
    重谷摇了摇头道:“没有,帝都来信,都会第一时间呈报家主您的!”
    “报......”就在两人谈话间,忽有下来前来。
    “何事?”
    “回家主,帝都来信!”重谷闻言,随即接过书信递给了周伯言,后者拆开书信便认真看了起来,重谷虽然不知信为何人所寄,也不知信中是何内容,但看着周伯言一时讶异,又忽而皱眉的表情,已然嗅到了一些破不寻常的气息!
    良久之后,周伯言才淡淡道:“大皇子殿下,应该是来了蓉城!”
    “什么?”虫古闻言,不由得惊讶道:“家主,这么说,今晚我们遇到的,还真的是大皇子殿下?”
    面对重谷的疑惑,周伯言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道:“没想到这三个丫头能量倒是不小,竟然是将今义王和大皇子殿下都引到了蓉城,你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最近这段时间都低调点!”
    “是!”看着一向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周伯言眉头依旧紧皱的样子,重谷不由得问道:“家主,您心中有事啊!”
    点了点头,周伯言将信递给重谷道:“你看看!”
    重谷接过信笺,咋一看却是不由惊讶道:“家主,这是,二皇子殿下的信!?”
    “嗯!”
    读完整封信后,重谷才算是明白了周伯言眉头紧皱的缘故,作为周伯言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人,他对于周伯言和晋王的往来是十分清楚的,但前日的来信之中,凌炙天只是简单提到了楚义心遇刺在府中修养的事情,而楚义道不仅提到了楚义心前往郊外调理身体的事情,更是将那妇人提及的帝胄诀一事也悉数来信告知于他了,当然,若是楚义道知道帝胄诀的秘密,周伯言也敢断言他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但问题的关键点并不在此,而是,关于那妇人提及的帝胄诀的事情,凌炙天对他只字未提!
    周家在重川能够长盛不衰,并非如夏衍晤的夏氏一族那般祖祖辈辈久耕官场,而是因为他们周家出过好几位拥有帝师之名的能士,因为担任过大楚皇室数位帝王的授业恩师,因此得以受到他们的诸多照拂,也正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的存在,所以周伯言能结识并受到晋王凌炙天的推崇,也正是在凌炙天的引荐下,从而受到楚义道的赏识,他投桃报李,也将帝胄诀这一不传之秘告诉了他,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明明知道自己极为关注帝胄诀的消息,他竟然将此事故意隐瞒于他!至此,二人看似紧密的关系也产生了裂痕,而周伯言,也开始正视凌炙天的野心了!
    “将信烧了吧!”
    “是!”
    “今日信中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白!”将信件付之一炬之后,重谷不由得担忧道:“家主,关于和晋王的关系......”
    “依旧如常!”
    “是!”
    对于周伯言城府的深度,重谷从未揣摩过,因为跟随他这么久,他也一直未曾看透过他的心思,但见周伯言眉头舒展的模样,他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后者遭遇此等心结,瞬间便能够安然放下,身为周家帝师一脉这一代的传承者,周伯言无疑是他极为尊崇的所在,随即周伯言便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淡淡道:“根据二皇子殿下信中的消息,看来大皇子殿下是真的在蓉城了!”
    “家主的意思,是大皇子殿下金蝉脱壳?可是,他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呢?”
    “笼络、讨好夏衍晤!”
    重谷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问道:“家主,那那位夏小姐,我们该如何处置?”
    “没想到与钦儿同行的女子身份如此超然,眼下并不适宜同时得罪义王和大皇子殿下,我们只能把戏做足,将抓住夏小姐一事的嫌疑摆脱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夏小姐救还给大皇子殿下!”
    “救还?”重谷闻言,一时不解,但随即便是明白了周伯言的用意,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道:“家主,这般做法,大皇子殿下会信吗?”
    周伯言笑了笑道:“当然不会信了!”
    “那......”
    “大皇子殿下信不信并不重要,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救回夏紫曦,而且,正如你所说,他乃是用金蝉脱壳之计行事,说明他也不希望此事太过于声张,如此这般毋须大动干戈也正好合了他的意,同时不仅能够讨好夏紫月的欢心,更是能够赢得夏衍晤的支持,他这步棋,倒是走的精妙啊!看来这位大皇子殿下,我也得重新审视一番了!”
    点了点头,重谷继续道:“家主,那,义王那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哎!他还真是令人感到棘手啊!”随着重谷再次提及屈心赤,周伯言却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随即猛然醒悟道:“不对!”
    “家主,怎么了?”
    “哈哈哈!”周伯言突然大笑道:“结合以上种种消息,我想我已经算是明白了他所有的筹划了!”
    重谷不由得疑惑道:“家主的意思是?”
    “其实,早在他未及进入重川地界的时候,他便开始了一切的筹划!”看着重谷一脸茫然的样子,周伯言耐心地解释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初那个前往大皇子府求救的妇人便是义王安排的!”
    重谷闻言震惊道:“什么?义王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吗?”
    “你忘了帝胄诀了吗?”
    “原来如此啊!”周伯言提及帝胄诀,重谷这才恍然大悟,帝胄诀这一不传世的秘密在那时候突然出现踪迹,如今想来,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不知道义王何德何能,竟然能够令子心和钦儿放心将我周家的传世至宝帝胄诀交给他,不过义王倒是没让她们失望,竟然真的不惜祭出了这一杀手锏来救她们!之后那个所谓的刺杀大皇子殿下的事情,我想,应该也是义王的故意为之了!”
    “故意为之?”
    “是啊!他倒是将人心看的透彻,故意将夏紫曦被我们抓住的消息告诉了大皇子,并给大皇子离开帝都创造了条件!”
    听闻至此,重谷不由得道:“家主,你的意思是,大皇子得知夏紫曦的消息后,不论是真是假,他都会设法予以营救,但他却并不能私自随意离开帝都,所以,我猜想那时候大皇子并未受伤,而是故意掩人耳目假装受伤,从而借故告假并出城调养,然后再金蝉脱壳来了蓉城!”
    周伯言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你分析的没错,若是寻常人想到这里,定然是已断定大皇子会前来蓉城!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更可能是义王的另一个扰乱视听的计策!”
    重谷不由疑惑道:“家主,我又有些不明白了!”
    “一者,义王也不确定大皇子是否会前来蓉城,或者说他的计划是制造大皇子可能来蓉城的假象,至于来与不来并不重要;二者,就算大皇子打算前来,也不可能那么快,但不管怎样,那时候他营救子心她们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言尽于此,周伯言眼神瞬间凌厉了几分道:“而他,正是利用了他与大皇子样貌相似我们真假难辨的情况,在他义王和大皇子身份之间反复切换,从而利用义王和大皇子的身份对我们反复施压,若是他以大皇子的身份在港口等候夏紫曦,我身为周家家主定然是要亲自前往的,而那时候,他也正好趁我们疏于防备之际派人将自信和钦儿一并救走!”
    重谷不由震惊道:“家主,您的意思是,昨晚公子遇到的那个人,还是义王?”
    “是啊!昨晚义王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今晚的‘大皇子’又说给我们两天的时间,你觉得,这其中没有蹊跷吗?”
    “我明白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需要将木子心和周钦儿转移走吗?”
    摆了摆手,周伯言道:“不必了,一邦做事还是有欠思量,想必他已经派人跟着一邦查到了她们的关押之处,此时再行转移,反而给他创造了中途营救她们的机会,不过是正中他的下怀罢了!”
    重谷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道:“家主,那我们岂不是任由他施为了?”
    “呵呵!”周伯言冷笑一声,随即傲然道:“从前我倒是小看他了!既然已经识破了他的计策,我们就顺了他的心意,将计就计吧!接下来我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
    随着重谷的离开,周伯言也不禁感慨道:“还真是棋逢对手啊......看来,想要得到帝胄诀,还得从你身上着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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