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年关,帝都的百姓皆在为这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忙活着,整个帝都都处在一片安宁祥和的热闹氛围之中。帝都的文武百官们虽然不用为这生活琐事忙碌,但他们也并没有闲着,而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趁此时机携带重礼为自己疏通门路忙碌着。作为当下大楚帝国最为炙手可热的红人,凰羽在此时景当是各路朝臣们纷纷追捧和讨好的对象,不过性子清冷的她一如往年一般,早早地便在府门口挂起了谢绝拜访的牌匾,是以与热闹非凡的晋王府等相比,她这里反倒显得异常冷清,当然,除了这个因素外,也因为她心有所系,无暇分心!
    “大人!”
    听到书房外轻轻响起的敲门声,凰羽不由皱眉道:“何事?”
    “有一位自称付勇的先生求见!”
    “付勇?不认识,让他回去吧!”
    “我已经对他说过了,不过他说有要事相告,让您务必见他,而且他还说,他是什么心语阁的副阁主!”
    “总算是有新消息了!”自屈心赤前往重川以来,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对于屈心赤等人在重川的行动她几乎算是全然知晓,只是原本几乎每日都会收到书信的她,如今却已是两日未曾收到了,是以虽然她在书房看书,却久久地未曾翻过一页:“带他到书房见我!”
    “是!”
    片刻之后,随着侍女的匆匆而至,付勇来到了凰羽书房后拱手道:“见过凰羽大人!”
    凰羽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是心语阁的人?”
    “是的,大人,鄙人乃是心语阁洛城分阁的副阁主!”
    “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付勇激动地跪倒在地,神色凄凄道:“请凰羽大人救我们总阁主!”
    凰羽闻言,不由得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着书本的手也一下子紧了许多,随即问道:“说,你们总阁主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此番总阁主的行动原本十分顺利,但就在准备回帝都的时候,突然被一伙蒙面之人所劫持,而后我们才探查得知,这伙人乃是重川西南小国尼尔国之人,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我们赶到时,他们已然退走,我们一路猛追,但奈何他们更善于丛林机动,更兼早有预谋,等我们追至边境时,他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请凰羽大人,速速派兵救援总阁主!”言尽于此,付勇不禁声泪俱下!
    “是谁派你来向我求援的?”
    “是我家小姐,纣妙菱!”
    “她此刻在哪儿?”
    “我来之时尚在边界,此时,此时我也不知!”
    “你从边界至此,一路花了多久时间?”
    “我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一路奔走了两日多!”
    点了点头,凰羽随即令侍女带他下去休息,但付勇表示他还要前往洛城分阁,故而并未停留,直接离去,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凰羽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安,随即道:“来人!”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后,凰羽吩咐道:“跟着他!”
    “是!”
    待付勇离开后,凰羽随即吩咐道:“备马!”
    侍女闻言,不解道:“大人,此刻外面天冷,大人不要马车吗?”
    “不必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临出发之时,凰羽再次吩咐道:“派人前往皇宫和四皇子府,转告两位殿下,就说我在帝都西门等候他们!”
    “是!”
    小半个时辰后,凰羽总算是见到了楚义征和楚义文,看着一脸冷冽的凰羽,楚义征下意识地问道:“凰羽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点了点头,凰羽言简意赅道:“事关重大,我们即刻前往郢都城面见摄政王大人!”随即马鞭挥起,率先向前而去!楚义征和楚义文对视一眼,也相继跟随她而去,与此同时,两股潜于暗处之人,也随即离去。
    一个时辰的疾驰,凰羽一行三人总算是来到了郢都城,烛蚀闻宫人通报,随即将三人邀请至书房,这两年多以来,烛蚀也是对凰羽有了相当深的了解,此刻后者星夜前来,而且还有着楚义征和楚义文的随行,烛蚀也瞬间明白定然是屈心赤发生了什么极为重大的事情,当然,还有她另一层用意!
    “凰羽,义王怎么了?”
    “据心语阁洛城分阁副阁主付勇所报,义王在蓉城被尼尔国的人劫持了,此刻义王应该就在尼尔国!”
    烛蚀闻言,形如枯槁的脸上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随即道:“消息属实吗?”
    “言语间试探过,此人对答如流,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不过,为防有诈,我派人跟着他了!”
    点了点头,看着此刻听闻屈心赤有难拳头紧握的楚义征,烛蚀问道:“凰羽,你想调禁军前往营救义王是吧!”
    “嗯!”
    楚义征闻言,不禁眉头闪过一丝喜色,但楚义文却是担忧道:“凰羽大人,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楚义征不由有些生气道:“四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摆了摆手,楚义文解释道:“三哥莫要生气,为营救义王,我也甘于亲往,只是你身为禁军统帅应该知道,禁军的职责乃是拱卫皇宫,保护父皇的安全,可是如今义王深陷尼尔国,若是调动禁军前往,这朝臣们岂能袖手旁观,届时,朝堂上一番争执是小,但恐怕对摄政王和凰羽大人极为不利!”见楚义征陷入沉思,楚义文随即问道:“凰羽大人,即便三哥率禁军前往,但前往尼尔国路途遥远,远水难解近渴,为何不令军部调重川之兵驰援呢?”
    凰羽不由看向了烛蚀,后者点了点头,随即极为严肃地看着二人道:“二位殿下,请随我来!”
    烛蚀此意,楚义征和楚义文一开始并不理解,但当发现是往楚礼渊寝宫方向走去的时候,两人不禁心中暗喜,两年多没见过楚礼渊了,他们着实是甚为想念,看着寝宫周围那极为周密的护卫,二人莫名心生一股异样之感,当他们踏入楚礼渊卧室的那一刻,一股尤甚室外的寒意扑面而来,随即便是见到卧室内四周堆叠着的厚厚冰块,甚至于龙榻之下也依然如此,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莫名的忧色,因为这两年多以来,不知何时坊间已有着皇帝陛下驾崩的传言!
    烛蚀和凰羽掀开龙榻两侧的帘子,楚义征二人随即看到了令他们极为震惊的一幕,只见楚礼渊面无血色地就这么躺在龙榻之上,仿佛,死去了一般,瞬间之后,楚义征连忙伸手试探楚礼渊的鼻息,随即不禁怒目地看着烛蚀和凰羽道:“摄政王,凰羽大人!父皇,当真是被你们谋害了!?”一旁的楚义文明显冷静了许多,他不是没有楚义征这般的疑问,只是他所想的是,如果是他们所谋害,为何还要带着他和楚义征前来看望,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烛蚀二人,等待着他们的解释!
    放下帘子后,烛蚀一脸平静地看着二人,随即将当年楚礼渊弥留之际见屈心赤的所有经过和屈心赤的身世之谜一一告知了二人,二人还未及从楚礼渊驾崩的悲伤中完全醒悟过来,此时又得知了屈心赤的真实身份后,一时间就这么呆呆地静立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率先醒过来的楚义文随即拉了拉楚义征,二人径直跪在楚礼渊龙榻前磕了三个头,起身之后,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楚义征对烛蚀道:“摄政王,从心里讲,我倒是希望义王是我大哥,只是此事关乎我大楚帝国皇室血脉,所以......”
    烛蚀从怀中拿出当年楚礼渊拟定的诏书递给楚义征道:“殿下,你自己看吧!”
    即便是确认了传位诏书的真实性,但楚义征依然心存疑虑,毕竟据烛蚀所言,当初楚礼渊弥留之际,身边见过的人也仅仅只有他、阁老和义王,但还未及他继续相问,楚义文摆了摆手道:“三哥,这一切我信了!”
    “为何?”
    “他曾经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过父皇的赐婚!在古台岛之时也曾与我谈过我是否有争位之心,想必,那时候他也在想有朝一日我该如何接受他的身份吧!更何况,你觉得,义王,会是一个谋夺帝位的乱臣贼子吗?你觉得,摄政王为何会颁布那个三年之约,为了他苦苦坚守着稳固大楚帝国的政局?摄政王一生无子,若论亲情,他也该是全力拥戴大哥才是,不是吗?”
    ......
    当楚义征二人平静地随着烛蚀和凰羽回到书房的时候,已然预示着他们完全接受了这一切事实,至此,方才楚义文的那个问题也就无需多言了,毕竟,若是让军部率军前往,很难说凌炙天不会暗中下达“其他命令”,或许屈心赤没死在尼尔国手中,也可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下,因为战争,是最好的遮羞布,乱军之中,谁也无法保证任何人的绝对安全!
    四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由楚义征即刻亲率留守在郢都城的两万人前往营救屈心赤,楚义文则带着楚义征的虎符前往帝都将留守帝都皇宫的一万禁军调派五千前来弥补郢都城皇宫的防卫空缺,同时烛蚀将虎贲军的虎符交给了楚义文,让他在调派完禁军后随即前往虎贲军军营中调派虎贲军分别来加强帝都和郢都城的防卫。
    安排好一切之后,随即凰羽和楚义文马不停蹄地向着帝都而去,与此同时,此时抵达帝都欲求见凰羽的叶青,听闻凰羽去了郢都城,随即马不停蹄地向着郢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漆黑的夜幕之下,二者就这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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