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她,继续听她讲自己的经历。

    “……后来我就当了医生,再然后就遇到了你。”牟燕然讲完,把头偏向了顾北川:“别光我说啊,你也讲讲这几年的经历。”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当过两年兵,打过几年工,最后就干了现在这活。”顾北川简单讲了讲自己的经历。

    牟燕然听得十分不过瘾,她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你当兵几年有什么难忘的事?”

    顾北川点了根烟:“难忘的事?我想想……”

    烟雾缭绕间,顾北川回忆起军旅生涯。

    “要细说起来,还真有。”顾北川顿了一顿,“那时我入伍一年,可以跟着班长单独出任务了。”

    “我们四个战士,加上一位司机,运送一批物资去另外一处营房。途中要经过一段戈壁,百里内都荒无人烟。”

    “半途中,车子后轮陷入裂缝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那条路位于无人区,信号非常弱,手机根本就接不到信号。”

    “我们只好停在路边,希望能有车辆经过。可是等了很久很久,天都黑了,连声马达也听不着。”

    “我们在车里呆了一夜,又冷又饿。总算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

    牟燕然听得入神,追问了一句:“后来有车来没?”

    “听我说啊。我们带的食物和水都不足。而且来之前我们听过预报,说是未来几天均是高温天气,太阳暴晒底下,地面温度可达五十多度。”

    “班长做了决断,背上最急需的物资,带领我们几个向附近的县城走去。那地方说是县城,其实不过跟我们这的镇一般大小。”

    “我们所在的地方,如果走,都得走两天才能到。”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野外过夜。我算是经历过的,倒也不怎么在意。有位城市入伍的战士,夜幕降临的时候,都吓得不敢作声,还是在班长安慰下才平静下来。”

    “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白天的戈壁滩(热rè)得吓人。我们刚开始还不停的流汗,到后来嗓子渴得冒烟,脚上像灌铅一般越来越沉。”

    “班长鼓励着我们,甚至帮我们背了些物资。我们的水袋基本都空了,可让我们惊奇的是,班长都没怎么喝水,只是偶尔拿嘴唇((舔舔)舔)了一下。”

    “那时我也感觉眼冒金星,看着眼前茫茫的路,产生了幻觉,似乎自己要这么永远走下去,却永远也走不完。”

    “终于我们把水壶里的水喝光了,怎么倒都倒不出来一滴。班长走了过来,拿出了自己的水,给每人都分了一口。他说,早就告诉我们省着点喝,不听。他只好自己省下来水,就等着关键的时候用。”

    “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去喝他给的水,可那种渴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我们接受了班长的好意。”

    “第三天,我们终于走出了戈壁滩,来到了小县城。”

    “手机又有了信号,班长将(情qíng)况向连队作了汇报。做完这一切,班长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被送进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医生说,他是因为体内失水过多而导致昏厥。我们这才知道,班长不是自己不渴,而是为我们才如此做的。”

    “班长那年年底就走了,临走时,我们几个老兵抱着他痛哭。没有他,也许我们走不出这茫茫戈壁。”

    “经历那件事以后,我感觉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拦住自己。再碰到困难时,我总是想着那次徒步穿越无人区的经历。”

    牟燕然出神的听他讲述,眼睛亮闪闪的。

    原来自己的阿川还经历过这些磨难。

    难怪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一副不慌不忙,(胸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才是最吸引自己的一点。

    就着啤酒,这顿小炒两人一直吃到了半夜。

    结束时,顾北川问牟燕然:“等下送你去镇上的旅馆住吧!”

    牟燕然喝得头有些晕,反应却很快:“不行,我也算是防汛队的编外队员,我要住自己家!”

    顾北川无奈之下,只好把她带回了营房。

    防汛队住的地方是一栋小平房,没有多少房间。基本上三个人一间房,顾北川的宿舍兼做办公室,他是单独一间。

    顾北川紧锁着眉头:“只有一张(床床),要不我睡地下吧?”

    牟燕然摇头:“你要睡地上我也睡!(床床)这么大,一人躺一边就行。”

    “那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定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牟燕然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顾北川睁着眼:“真要一起睡?”

    “不敢?”

    “睡就睡!”顾北川让步了。

    牟燕然心头暗喜:阿川终于答应了。

    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和(日rì)(日rì)夜夜,自己终于又和他睡在了一起。

    躺在(床床)上,牟燕然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头如同被猫爪挠心,十分难受。

    牟燕然决定将刚才顾北川说的话置于脑后。

    她从(床床)的一头爬了起来,绕到顾北川的一端,就要往盖在顾北川的毯子里钻。

    顾北川一惊,半撑起来:“干什么?”

    手就要把牟燕然往外推。

    牟燕然(娇交)哼一声:“北川,躺你怀里,我才能睡得好!”

    这句话让顾北川往外推的手一顿,顺势将牟燕然搂入怀中。

    因为他想起了孤儿院时的(情qíng)景。

    那时的牟燕然,因为做噩梦经常半夜惊醒。

    顾北川总是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慰,才让她慢慢睡去。

    牟燕然在他怀里,总是睡得特别香。

    牟燕然将头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开始絮絮叨叨讲些自己的事。

    顾北川静静的听着,心中格外的平静。

    “后来我就准备去q镇找赵洁,希望她能帮我……”

    顾北川听到这,(身呻)体猛然紧绷,微微坐直了(身呻)体:

    “你怎么直接去找她了?假如那什么赵洁和高建关系密切,你这不是暴露自己吗?如果被高建发现,你必定会遭到他的报复!”

    牟燕然翻了翻(身呻),继续靠在顾北川(身呻)旁:

    “之前我找人打听过了,这赵洁平时为人老实,话少,就知道埋头干活。也没听过她与高建有什么交集。”

    手指点了点顾北川的(胸胸)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你要真担心我,就跟我一起去调查事(情qíng)的真相,好不好?”

    顾北川望着牟燕然,从她眼里读出了倔强与坚决。

    他知道,这样的燕子,是谁也劝不回的。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报仇了。

    顾北川担心她有事,点点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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