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快看。”
    张小九如同献宝一样把珠子送到江生面前。
    江生看着这颗晶莹如玉的骨珠,眼中终是带上了一丝笑意。
    而金焕阳原本那被羞怒激得充血的脸,此时却瞬间煞白一片。
    金焕阳是金家的嫡系,而金家又是六演宗六脉之一。
    荒界有很多秘密,荒界的绝大部分生灵都只是追逐欲望,浑浑噩噩的过一生,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惟有王朝,那些顶级的世家宗门,才能知晓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而知晓这个世界真相的那极少数人,就是武道八境走到极限的,武圣。
    金焕阳自然不知晓那些真正的秘密,但他知晓,那宝珠整个六演宗也没多少,是真真正正的天材地宝,是绝对的神物。
    六演宗每隔五百年,都获得不了几颗,由六演宗的六脉家族分配。
    这宝珠不能长久保存,百年不用就会失去神异。
    一般会分配给有望突破内景神藏,抵达武圣境的天骄武者,给这些人破境的希望。
    这颗,就被金家分配给了金焕阳。
    金焕阳还记得家主曾说,这宝珠,绝对不能遗失在外,哪怕人死在外面,东西也不能丢!
    这关系的不仅仅是通脉抱丹境到内景神藏境的辛密,更关系着整个荒界的秘密,是不能被普罗大众所知晓的。
    这是维系家族万年传承地位的神物。
    金焕阳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游历,毕竟三河郡的老郡守,刘钊已经死了。
    没了那位抱丹境的大宗师,整个三河郡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以他抱丹境大宗师的实力,镇压整个三河郡毫无压力。
    谁能想到,他这一次不仅仅阴沟里翻船,还把金家乃至六演宗最核心的秘密暴露出来了!
    江生探出一只手,捏住这一颗骨珠眯眼打量着:“原来,通脉抱丹,到内景神藏,需要的是这东西。”
    江生这一句话说出来,刘子玉和侯飞元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发现金焕阳脸色惨白,赫然是被说中了秘密。
    突破到内景神藏境的宝物!
    两人望向江生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骨珠,眼神越来越火热。
    江生微微皱眉,瞥了两人一眼,仅仅一眼,两人心中的火热瞬间被浇灭。
    “这东西,不是后天形成的,应当是天然成形之物。”
    “这很像是那荒兽体内自发诞生的一些蕴含灵机的骨质。”
    “小友,这方世界毕竟是在那荒兽腹中,既然坐落在那荒兽腹中这么多年,说不定有些地方就和那荒兽本身连在一起.”
    “否则,这珠子总不能是那些人从荒兽的血肉里挖出来的吧?”
    相宇仙君说着自己的分析。
    江生反手将骨珠敛入袖中,随后也不再管金焕阳,让张小九推着轮椅送自己回房间。
    江生就这么把金焕阳扔在了院子里,自顾自的走了。
    刘子玉和侯飞元互视一眼,谁也不敢轻易离开,谁也不知该怎么做。
    今日发生在这柳河村的事实在太过惊人,堂堂金家的家老,六演宗的执法殿副殿主,竟然被一个废人一巴掌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这简直比那些话本传记里来得还要离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说书人胡乱杜撰的故事,可唯有亲身经历之人才明白,现实远比想象的更加离谱。
    这一夜,张老三左右睡不着。
    这一夜,刘子玉和侯飞元都没敢合眼。
    这一夜,不知多少消息送到了三河郡各县乃至送往了三河郡外。
    这一夜,张小九亢奋无比,而江生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张小九推着江生走出屋门,此时金焕阳依旧跪在院落里,他不是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一夜时间,江生与相宇仙君对那骨珠的来历有了个大致的猜测:荒兽体内,蕴藏着大量的星辉元气和生命本源,那都是荒兽赖以生存的储备。
    没有那海量的星辉元气和生命本源,荒兽就维持不了这么庞大的体型,更无法存活这么久。
    而庞大的星辉元气和生命本源不断累积的过程中,浸入荒兽体内一些器官,引起了某种变化,就让荒兽体内会分泌出这种蕴含了灵机与源气的骨珠。
    只不过这些骨珠也是荒兽自己储备的一部分能量,只是某些过于细微的,沿着一些经络管道掉落到了某些特定地方,也就是这荒界之中。
    此时江生心里已经有了底。
    再看向金焕阳,江生的神情就多了丝笑意:“这东西,是哪来的?”
    在这尘土飞扬的地上跪了一夜,浑身经脉堵塞早已麻木,饶是如此金焕阳依旧没有搭理江生,紧闭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江生笑了笑:“你不说又有何用?”
    “这东西的来历,本座已经猜测出了个大概,今天就是要和你一起去验证下本座的猜测。”
    听到这话,金焕阳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预感被证实。
    只听江生说道:“小九,去准备个笼子,把他关进去。”
    “然后准备马车,我要去拜访金家。”
    听到江生要拜访金家,金焕阳刚要嘲弄两句,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江生那无声无息,突兀无比的一掌。
    太诡异了!
    他根本不知道江生是怎么做到的。
    而如今江生要前往金家,谁知道江生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一面期待着江生到了金家自投罗网,一面又害怕金家不是江生的对手。
    他期盼着有人能给他报仇雪恨,又怕到时候显得他是个废物。
    种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一起,让金焕阳无比的纠结。
    而这时,江生已经将轮椅停在了金焕阳身边:“你且放心。”
    “金家也好,六演宗也罢,都没被我放在眼里,我自是要一一找上门的。”
    “你不过是比较倒霉的第一个。”
    金焕阳抬头看向江生,他没有看到说笑的神情,没看到骄狂的眼神,看到的唯有淡漠,就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江生的眼中无悲无喜,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而已。
    说话间,江生拿起了金焕阳的那柄金丝银线的兽骨扇,轻轻一挥,便将一旁的空间切碎,露出了一片扭曲破碎的虚痕。
    这一幕先是让金焕阳瞪大了眼睛,随后就是一脸惊骇和不敢置信。
    直至这一刻,金焕阳终于明白,他面前的这个,根本不是人。
    正午时分,一辆马车离开了柳河村,离开了山城镇,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六演宗驶去。
    江生没有做任何遮掩,也不需要任何遮掩,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前往金家,前往六演宗。
    而发生在柳河村的事情,也以极快的速度在传遍了三河郡后,向五华洲的其他郡传播着。
    “师傅,我们把金家得罪死了。”
    “害怕了?”
    “可是师傅,那可是金家,是六演宗啊。”
    “那又如何?为师灭了他,不就是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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