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春光无限,屋外寒气逼人。
    如果是在以前,屋里的男主角应该是站在屋外窗偷听的承山,但是现在却换成了武三思,这让承山心里愤愤不平,他听到两个人正要做那苟且.之事,正待发作。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用手按住了承山的肩膀。
    “谁?”承山迅速转过身来。
    “是我。”原来是公孙瑜。
    “你来干什么?”承山有些意外。
    “别冲动,跟我回去吧!”
    “不行,我忍不下这口气!”承山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想好好教教训训这对狗.男.女。
    公孙瑜看到承山铁了心,但他又不想让事情闹大,于是就说。“看我的!”
    公孙瑜手中顿时射出了几道蓝光,只见寒风大作,把暖阁的门窗通通吹开,屋里的灯光全被扑灭。
    只听啊的两声大叫,屋里的人被吓坏了!
    然后就听武三思大喊。“来人,来人,快来人!”
    “这下可以走了吧?”公孙瑜拽了拽承山的袖子。
    “先看看再说。”
    承山和公孙瑜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梁府乱哄哄的闹了好一会,然后看到上官婉儿急匆匆的出来,做着自己的马车俏俏的回去了。
    “姑且饶他狗命!”承山愤愤的说道。
    于是两个人飞回奉宸府自己的房间。
    “你们又出去干什么了?”绍辉看到两个人穿着夜行衣回来,觉得有些意外,刚才他们三人分头去参加宴请,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新的任务?
    “关你什么事?”承山见谁怼谁。
    “你这人好奇怪,平白无故的冲我发什么火?”绍辉有些不服气。
    “好啦好啦,你就别问了,回去休息吧。”公孙瑜不愿意看到两个人吵架,而且他也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想让承山难堪。
    “神经。”绍辉嘟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屋里没了别人,公孙瑜静静的看着承山。“还生气呢?”
    “嗯。”
    “想开点,这事都正常。”
    “怎么可能!”程山猛的抬起头来,他可不愿意就此撒手。
    “那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要把她带回我们的世界?还是你想留下来陪着她?你能给她什么呢?”
    听公孙瑜这么问,承山有些冷静了,毕竟他来这里也就是呆上一百天,长相厮守真的不现实。
    “可是我还没走,她竟然就……”
    “好啦好啦,早晚都是一样的事。”公孙瑜走过来拍了拍承山的肩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一个弱女子,在权力的斗争中必须有所依靠,这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我对她一往情深、忠心不二,她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事来?”
    “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无权干涉别人的决定。她又没嫁给你,你凭什么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你太残忍了!为什么说的这么冷酷无情!”公孙瑜确实说的句句在理,但是每句话都是那么的冰冷。
    “我也是过来人。”
    说完这句话,公孙瑜就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剩下承山一个人发呆。
    “他也是过来人?”承山自言自语。“看来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过了小年之后,就再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了。
    整个洛阳都沉浸在喜气洋洋气氛中,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承山他们也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被邀请写春联、写福字,到处参加宴请,热闹的气氛也冲淡了承山心中的不快。
    这几天,婉儿也曾经几次邀请承山到修文馆一聚,但是承山都借故推辞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见这个女人,或许平静几天后会好一些,而且他也在暗中观察,看看婉儿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找武三思。
    公孙瑜在皇宫、玄妙观和太医院之间穿梭,他处理各种事务已经驾轻就熟,而且他热心助人,口碑不错。
    绍辉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他已经和张昌宗混成了铁哥们,而且武则天更喜欢她了,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得非常开心。只不过武则天的精神更不如从前,一天之中只有几个时辰能够神清气爽,其他时间都懒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她坚持服用公孙瑜给她配制的丹药,但是也只能缓解暂时的痛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你听大法师说过陛下的身体状况吗?”张昌宗有时会私下和绍辉聊聊这些话题。
    “他没说,但是看样子并不乐观。大法师一直忙着为陛下调配丹药,但是吃了那么多,还是不太明显,真让人担心。”绍辉现在把张昌宗当成了自己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乐观。”张昌宗低头沉吟了一下。“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绍辉有些意外。“我能有什么打算?”
    “陛下千秋之后,你想干什么去?”张昌宗说得更加直白了,他一直在谋划此事,似乎早就有了眉目。
    “也许回白马寺当和尚吧。”绍辉算着来这里的时间,差不多有八十多天了,归期渐近。
    “就不想留下来陪我?”张昌宗在暗示。
    “当然想啦,可我凭什么留下来呢?我没有一官半职,不是朝廷的命官,皇宫里也不可能有我存在的地方,只能回白马寺了。”
    “这个不难,不如你蓄发还俗,到时候三省六部的职位随你挑选,你看如何?”张昌宗说这话,感觉他就是皇帝。
    “有这么容易吗?”绍辉对做官并不感兴趣,但他喜欢被人尊重、奉迎的感觉。
    “你不信?”张昌宗微微一笑,似乎信心满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真的!说说看?”绍辉非常好奇。
    “暂时保密。”张昌宗似乎不愿意泄露秘密。“你只要跟着我,定会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两个人相视一笑。绍辉心想,这个家伙难道真有那么厉害?因此他更加好奇,想看看张昌宗会有什么手段,取得无上的权力。
    日子过得飞快,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年。
    长安五年正月壬午朔,大赦,改元神龙,自即日起,即为神龙元年。
    盛大的祭典仪式一项接着一项,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是武则天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基本不见外人,她的所有决定几乎都是通过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传送出去。
    太子和宰相们也都不能拜见武则天,就连上官婉儿也变成了一个传话筒和办事员,因此大家都非常着急。
    “六郎,您觉得这样写可以吗?”婉儿小心翼翼的把刚写好的敕令递到张昌宗的面前。
    张昌宗抬手接了过来,略微看了看,满意的笑道。“不错,陛下就是这个意思。”
    张昌宗自我感觉良好,又接着说。“婉儿,最近宫中诸事繁杂,你能尽心竭力,陛下非常满意,忙过这一段时间,定会赏赐于你!”
    “多谢六郎在陛下面前美言。”婉儿表现的恭恭敬敬。
    现在的张昌宗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她进宫已经七八年,虽然说只是武则天面前的一个宠臣,但是和薛怀义不可同日而语。
    张昌宗第一次见到武则天,就被封为云麾将军,行使左千牛中郎将职务,张易之为司卫少卿,赐给宅院一处、绢帛五百段,大量的男仆女婢、骆驼、牛马供他们使用。
    没几天,又提升张昌宗为银青光禄大夫,和朝中大臣们一样每月初一、十五朝见武则天,还追认他们的父亲张希臧为襄州刺史,母亲韦氏、臧氏一起封为太夫人。
    张氏兄弟进宫任职不到十天半月就飞黄腾达,权势震惊天下,就连武家的各个兄弟以及宗楚客等人都抢着上门讨好巴结,亲自替他们牵马递鞭,称张易之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
    可以说,张氏兄弟在仕途上已经一步登天,无人能出其右。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加上他天资聪明,张昌宗已经在官场上能够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他手下也笼络了一帮大臣,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而且都说:“六郎美如莲花”,张昌宗本来就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平时出入宫廷,修饰打扮自然高雅华贵,流光溢彩惊为天人,没有一个女人看到他的容貌和权利会无动于衷。
    张昌宗刚入宫时,上官婉儿正值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姿容秀美的张昌宗吸引,他们又同时侍奉武则天左右,自然会日久生情。但是,爱情的种子刚刚发芽,就被敏锐的武则天发现,她不舍得处置张昌宗,于是就把怒火发泄到婉儿身上,但是又舍不得婉儿的才学,所以将婉儿处以黥刑,也就是在脸上刺青。
    为了掩盖丑陋的刺青,上官婉儿发明了梅花妆,就是以金银箔制成梅花,贴在面额刺青处遮挡疤痕。婉儿又自创一种卷曲的发髻,称为“上官髻”,也是用来遮瑕。
    现在,武则天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张昌宗和上官婉儿又必须每天在宫中陪伴武则天,经常讨论公文诏书的制定,压力也非常大。
    他们似乎都想拉拢对方为自己所用,相互之间越走越近,关系越来越微妙,似乎要旧情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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