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屋子是单独隔离出来的,没有和其它房屋连椽合梁,中间隔着天井,孔林在屋顶藏不住身,他只能跳下去另寻藏匿处。
    高惟明立在屋檐边上环视下方,各屋黑沉沉。一点灯光在前院闪烁,那是林冲从廊道跑过去想在地面上拦截孔林,却没看到人,正在四处搜寻。
    他沿着这排屋檐转了一圈,居高临下逡巡,都没发现孔林的踪迹,只看到两盏灯在到处飘动,是林冲和石胜青在各屋走进走出。孔林对这座跨院太过熟悉,随便找个角落或是树后、树上的躲起来,不是他们三人短时间能找到的,又是这么的黑灯瞎火。
    回头瞥了眼那座崔嵬的山丘,站在屋顶上和站在地面看它是两种不同的感受,视点不同角度不同,它带给人的迫抑感也不同。
    站在地面上看,只能感到人体的渺小和它的巨然庞大,它的逼压感让人窒息,它仿佛随时要直压下来,要将人一举砸入地府深处,万劫不复。
    想不明白严老大为何要把这山丘圈在后院里,还要将所住的跨院建在它近前。这不像远观高山,你会感觉到它的雄壮、磅礴和天高地阔的豪迈气势。因为隔有距离,你才有那份从容的心态去欣赏和感受天地人的合一。
    站在逼窄的空间里,让你每天面壁,你只会压抑、透不过气来,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张、局促和惊恐。
    这严老大真是个怪物!
    站在屋顶上,虽比地面高的不多,但迫抑感弱了几分,心思也活泛了些。
    想到郑二即将说出秘道的时候,就被孔林射杀,高惟明就懊悔不已,还是想的不够周全,给了孔林放冷箭的机会。
    他慢慢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大家都面对房屋这个方向,也就给了孔林的机会,一箭正中郑二的咽喉。当时郑二说的最后一句是,秘道就在......
    说话时,好像头正要向后转,正就这个时候,孔林的弩箭就到了。当时记得,好像,他的手臂抬起,像要往哪个方向指一样,这是无意之举,还是有什么目的呢?
    他当时身体受制,胸襟是被林冲揪住的,腿上还受了伤,这种情况下,还会做无谓的动作吗?
    难道是肢体配合语言?念此,高惟明就是心头一动,身体配合语言是一些人的惯性动作,由于养成了习惯,在表达一些事儿时,就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特别是人在表达方位时,那以刚才所处的位置来看,或许是要说的事就在跟前,所以郑二不由自主的嘴上说着,肢体上也跟着主动的想要明确指示出来。
    高惟明静静的站着,眯起了眼睛,回味当时看到的此时还能记得的郑二那一刻的所有举动。他脖子微动,是在想要向右偏,但才动时箭就射到了,他的手臂比脖子先动,抬起的是右胳膊,这也是要向右展开,那他指的是右边还是右后方呢?
    莫非秘道就在这两个方位内?高惟明模仿着郑二的站位,代入进去,试着向他那样脖子向右微拧,右臂也向右抬起,展开,顺着这个方位看过去,右边是片低矮的花树,再往前就是水池。右后方则就是那座山丘的峭壁,这两处都无法建秘道啊?
    “老石、林教头,你们都到后面来,不要找孔林了!”
    三人各提了盏灯手持着根长木棍分开着一定距离,像拨草寻蛇一样,在右边这片花树丛里头翻寻,一直走到尽头,也没见有什么秘道,倒把一些花草掀翻不少,望着眼前的一泓池水,秘道不可能藏在这水里吧?用棍子随意插了几下,水并不深,一棍子就捣到底了。
    那就只有那山丘了!
    走到中间的小土场,高惟明无意中瞥到地面上有很多印迹,将灯趋近看,像是车辙印,走了一圈仔细看,确实是杂乱的车辙印,这车怎么跑到后院来了,这车印还这么杂乱,像是在广场上转圈一样,谁会这么无聊,练习赶车吗?
    远看不觉得,以为山壁下近前都是被树丛野草拥着,人近不跟前去,走近时才发现还有条道,或许是走的人多了,踩出来的一条路,周边的草都茂盛,就这踩出的径道上有些秃。难道有人喜欢从这儿爬到这小山上去?看这山势,要上山得从院子外上去,这儿这么陡峭,直上直下的,怎么可能上得去?不会是扯着这垂下来的野藤蔓往上爬吧!
    三人沿着这被人踩出的路往山壁前走,高惟明打头,石胜青居中,林冲走在末尾,高惟明提醒林冲,留意着身后一些,别再让孔林搞个偷袭,射几枝弩箭出来三个人就都交待在这儿了。
    越往里走,周边草木越密,这条路却没受多大影响,仍是清晰可见,万丛绿中一线秃。高惟明越发感到蹊跷了,这秘道难道还真在这儿?
    又走了一截,路没有了,眼前只有山壁了,垂着有些密不透风的藤蔓,高惟明抓着几条拽了几下,这些野山藤很结实。倒是适合人抓着它往上爬。
    可看这些山藤上的枝叶,翠绿茂盛,没见因被拽拉有损伤凋落的。再说了,别说那些女人不可能拽着这些藤蔓往山上爬,就是那些专来寻欢作乐的养尊处优的男人有几个能用这个爬的,是来享乐的可不是来遭这份罪的。这山壁上也没半点攀爬的痕迹。
    高惟明望着山壁怔怔发愣,他伸手在山壁上摸了摸,上面都长着青苔,湿滑湿滑的,还有些蔓草。
    石胜青朝山壁上跺了一脚,疑惑道:“你认为秘道在这里?”
    高惟明摇摇头,苦笑道:“可能是我猜错了。”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找孔林吧,把他抓到一审啥都知道了,这院子虽大,我这就去点把火把开封府的召进来,大家一寸地一寸地的翻,不信他能躲到天上去?”
    石胜青挥起手中长棍照着山壁处的一丛茂草捅去,恨恨的道:“要是严老大是这丛草就好了,我挑死他。”
    “呼!”
    那丛茂草竟被他一棍子挑落下来,草漫散开来,落了高惟明一头一脸。
    高惟明忙拨拉头上的草,”你小子,是不是看老子比你俊,故意的打击报复?”
    “呸,少不要脸,我......”
    “公子快看,那是什么意思?”
    林冲在身后喊道。
    高惟明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手指着石壁上方,顺着他手指方向,赫然正是石胜明挑落那丛茂草的地方,露出个明显的凹凸处,更惊讶的是,原本看着是完整一块的山壁,竟然在那儿露出了一寸多缝隙,顺着那道光秃的缝隙向下,是是厚厚的青苔和蔓草。
    他忙顺着那道缝隙扒拉掉青苔和蔓草,就看到那道缝隙直延伸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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