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
    来自剑士的呐喊让人精神一震,布鲁克正踩着虚幻的步伐在激昂的战斗续行曲中踏出纷杂的步伐。
    音乐能传递力量,能带来力量,被赋予了灵魂的乐章让人的脚步轻盈,在漫天飞舞的狂暴斩击风暴中,布鲁克艰难的游走着,若不是马尔科时不时的俯冲攻击强行分散了一下大妈的注意力,那越来越密集的狂乱攻击随着大妈的狂暴深入就越发难以抵挡。
    几乎是密不透风,虽然失去了战斗的智慧,但是来自本能的战斗狂暴让她成为了一辆坚不可摧,且拥有无穷体力的陆地坦克。
    威国随手就来,破破刃·皇帝剑总能一刀将布鲁克逼入绝境,那脆弱的小身板只要挨上一下,必然是骨断筋折,没有那肉体的缓冲,只剩下骨头的布鲁克虽然能够通过喝牛奶瞬间愈合伤口,然而先不说带没带,也没有给你喝牛奶的时间。
    大妈的狂化是递进式的,能够维持全部理智的正常形态其实并不强,至少没有和其他四皇叫板的程度,可一旦进入深层狂化,那是任何一个四皇都不想去招惹的极为头疼的怪物。
    超越了极限的钢铁之躯,超越了极限的耐受力,哪怕不如凯多,拥有那挥之不尽的生命力,但有限的生命力被她用坚硬的防御牢牢护住,不击破那近乎无敌的防御层,是根本没办法伤到她的。
    剑士已然斩杀了那无齿翼龙,胸口处出现的一道见骨的伤害是烬留给剑士的临别的礼物,那散发着一样妖艳血腥之色的妖刀鬼彻,是饱饮了强敌鲜血后的极度满足与兴奋。
    身上的伤势丝毫没有让剑士的步伐有一丝迟疑与僵硬,索隆已经到达了战场,布鲁克与他遥遥相望,随后坚定的点头。
    “吾乃黄泉之主。”
    魂之丧剑被双手紧握,站立于威国斩出的狂暴冲击的夹缝中,剑刃流淌下的是极寒的冻气,不属于人间的死亡冰寒。
    那激昂的战斗续行曲戛然而止,此时回荡在世界上的是一声幽幽的叹息,是吟唱,是悼词,是属于黄泉的,镇魂歌。
    “该睡觉了,bigmom。”
    双刃剑的剑尖直指bigmom的胸膛正中,是那一个月前路飞给bigmom留下伤疤的那个点。
    “黄泉の镇魂歌·魂之丧剑·极光突!”
    布鲁克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他与bigmom相距足有数百米,但不见那骨架的人影,只有极难捕捉到的残像隐约的告知世间还有此人。
    每一次跳跃都能快约百米的距离,只是瞬息,刚刚斩出了一道威国,尚且未能抬起胳膊的bigmom迎来了一截锐利的锋刃。
    魂之丧剑点破了那如城墙般厚重的灵魂盔甲,带着死亡气息的剑刃将那被bigmom抽出的,不能归回黄泉的魂灵送往那他们应该呆着的黄泉故居。
    没有一丝的阻碍,没有任何的抵抗,是热刀切黄油一般顺滑,他人难以打破的灵魂铠甲瞬间被刺透,在随后的刀刃托拉时,那灵魂的铠甲被瞬间嚼碎,尚且未能完全愈合的伤疤醒目。
    两把利刃交错,琥珀与阿修罗摩擦拖曳出了一连串的星火,两把被锻造熔炼入了创伤之力的利刃在刀刃嘶磨中仿佛被重新开刃。
    索隆最纯粹的二刀流,他最初,最擅长,最精研的双刀之技。
    删繁就简,没有那花俏的鬼气爆发,也没有那可怕的鬼神威势,剑士迈步,跨越了百米来到了布鲁克的身边,手中的双刀抬到了腰侧线的高度。
    握刀,平刀,旋身,横斩!
    ‘二刀流·贰斩!’
    最大程度的利用招式与招式之间的空档,动用全身力量斩出的超高速斩击,两把刀刃在极短的距离内被连续数次爆发增幅,用双刃斩出的连续斩击仅能看见两道凝实刀影,漆黑的刀刃是剑士正在锻冶属于他的黑刀,那属于剑士的无上大快刀。
    钢铁一般的肌肤与钢铁打造的刀刃相互碰撞,坚韧如鞣制极好的老牛皮,但迸溅的火星却有超越钢铁的坚硬,刺耳的刮擦声响起,那无坚不摧,无物不斩的刀刃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敌人。
    几乎要爆裂的额角血管疯狂的跳动着,胸口的伤口迸射出了一连串的鲜血,双臂的肌肉一涨再涨,刀刃艰难的被拖动,刺耳的摩擦声在到达了巅峰之后戛然而止。
    剑士错身而过。
    “还不够....”
    未见殷红的血珠,那旧伤口上被留下了两道几乎合一的斩击白痕,但剑士未能破开那防御,或许仅差一丝,但终究未能彻底的斩入其中。
    索隆此次所面对的bigmom,是那已经到达了连其余四皇都不想去碰的,进入了深层狂暴中的bigmom,这是天字一号的悍妇,身披城墙的陆地坦克。
    与路飞当初所见的,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mom!!!”
    破坏力极强的怪音在此刻咆哮而出,飞翔在天的马尔科都不由得被这可怕的音浪给震得几乎要坠落天空。
    逆着怪音迸发的是布鲁克的灵魂之音,声浪交击之地出现的是粉碎的大地,化为了粉屑的土壤细腻顺滑,那是名为灰烬的尘埃,随着音浪的爆发而笼罩了那狂吼的暴龙。
    破开烟尘的破破刃·皇帝剑扫过了布鲁克的头顶,若不是黄金**压下了爆炸头,不然布鲁克的发型就得重新修理修理了,横扫的斩击划过了一个半圆,一个绵延出数百米的超大范围扇形冲击毁灭了缩覆盖的一切建筑。
    索隆没有布鲁克那么的灵动,全力的一斩加速恶化的伤势让他的动作有些迟钝,没有办法闪避,双刃在前,索隆脚踏的地面上出现一道笔直的沟渠,被那狂暴的斩击一击击退数百米,伤上加伤的剑士一口鲜血喷出,马尔科急速俯冲,拎起了索隆,险之又险的让他闪过了紧随其后的数道威国。
    在来之前,布鲁克全程大呼小叫的喊着求支援,说实话索隆是真挺纳闷的,但在亲身感受了一下大妈的破坏力之后,索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布鲁克竖起大拇指,喊一声牛逼。
    在钢丝上跳着华尔兹,布鲁克只要一个不小心,那就是致命的险境。
    “索隆先生啊.....”
    那起舞的骷髅幽幽的叹息着。
    “你好像不行?”
    “说谁不行呢?!”刚刚竖起的大拇指顿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黑着脸的索隆绷紧了肌肉,挤出了伤口中飞溅入的碎屑残渣,喷上了伤药,深深的刀口止住了流血,但距离愈合还有些时间。
    “不是....我不是这个....yohohoho~yohohoho~慢点,哎呀呀呀,别,别,慢点,我的头发!”
    乱窜着的布鲁克被撵得鸡飞狗跳的,马尔科去救索隆,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大妈的攻势就让他有点手忙脚乱。
    “我的意思是说....”在马尔科再度加入战场牵制后,布鲁克才顺了口气,“我现在只是黄泉的临时工,我最多今天还能挥两剑,最多就只有两剑,要是你斩不开她的防御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给我点时间。”
    那还没破皮的白痕索隆看在眼里,盘腿坐在地面上,索隆在这战场中闭上了双眼。
    他在求解,求得那解开这问题的方法。
    【古伊娜?不,就算我们用出了三千世界,但不合适,叠加的斩击在面对这样的防御会被直接免疫,但阎魔又没有附加创伤,单纯的小斩痕根本没用。】
    【何况...阎魔就能破开么?】
    索隆摇摇头,阎魔确实能发挥出越过巅峰一线的极致斩击,虽然距离破开防御仅剩一丝,但那不是迈出了一丝巅峰就能破开的阻碍,索隆需要更强的爆发。
    阿修罗重在鬼气的侵蚀与驾驭鬼神的全属性增幅,天羽羽斩能挥出急速的斩击,让那飞翔的斩击奔跑到超出极限的距离,去切裂那天空。
    妖刀鬼彻就更不合适,那是嗜血的妖刀,不曾沾染血液,刺入伤口,他们吮吸生命化为给养的力量就无从发挥。
    被索隆横放在双腿上的是琥珀,那柄陪伴了他第二久,却从未绽放过的半透明的利刃。
    半透明的,如同蜜糖一般的刀身有异于任何一柄刀,这本就不是锻造出的刀,而是以灵魂渴求为原型锻造出的,灵魂之刃。
    【琥珀之中,究竟包裹着着什么呢?】
    这个念头突然在心中浮现,剑士抚摸过那温润的刀身,是羊脂玉一样带着丝丝温暖的柔滑,与那冰冷的钢铁截然相反,这是一把拥有温度的刀。
    【我是我不曾了解过你,还是....】
    【我想错了?】
    剑士曾有三把灵魂之刃,脱胎于和道一文字的三千世界,属于自己的鬼刀阿修罗,这一把,是当初作为技术了米琪塔的居所,由她的渴望凝聚而成的灵魂之刃。
    寓所里心心相印,但似乎却又不曾了解。
    仿佛隔着磨砂玻璃,只能看到个模糊的样子,无法看真切。
    ‘请不要抛下我。’
    ‘我想一直在你身边。’
    ‘是温暖呢,我不想离开你。’
    ‘我会帮上忙的。’
    ‘请让我来保护你吧。’
    似乎身上空落落的,赤裸着上身,索隆伸手摸到了伤口,却没摸到那贴着他心跳动的另一颗心脏,早已有预料到将会是惨烈的厮杀,索隆自然是不会让米琪塔如往常一般化为衣衫贴在心前。
    确实,吃下了铠甲果实后能够化为轻柔却坚实的盔甲,但是会受伤的,铠甲挡不住被武装色缠绕的武器,此行而来,剑士未着外衣。
    “布鲁克。”
    索隆睁开了眼睛,起身,随后握紧了双刀。
    “知道了。”
    那彻骨的冰寒再次席卷人间,熟练的在风暴冲击中游走,幽叹的黄泉之歌响起,似乎要抚平那狂暴的灵魂,送他去往安息的极乐。
    那灵魂盔甲依旧不堪一击,就算bigmom再怎么疯狂的嘶吼,但黄泉的力量就是极度针对她的魂魂果实,撕裂的灵魂盔甲散去,之前索隆斩出的两道白印已经消失。
    “封禁千万年而不曾凋零的画卷,破碎吧,琥珀。”
    “卍解!”
    那半透明的刀刃在瞬息间崩碎,化作刀刃的是坚不可摧的外壳,是拘束时间的封印,属于索隆的一点一滴都被封藏在这刀刃之中。
    此刻乃绽放之时!
    千千万过去的残影随着不破刀身的崩碎从中脱颖而出,一层层由弱渐强的力量是剑士握住此刀后记录下的一帧帧过去的投影。
    “那是曾经的我,我踏过的足印,那就归于此身吧。”
    往昔的力量再现,不断的叠加在如今的身躯之中,握持此刀的时间越久,被琥珀封存的碎片越多,在破碎绽放之时,那本就属于自己的,本就是一体的力量沉睡在琥珀里躲过了时间,融合到了现在。
    “静心!”
    “凝神!”
    剑士再度闭上了双眼,去用那心之眼去洞悉万物的呼吸。
    他看到了,面前那庞然大物如雷鸣般的呼吸波纹中,位于中央处的,因旧伤而留下的未能同调的区域。
    那是路飞留下的旧伤,补丁一般在浑然一体的装甲上醒目可见。
    “二刀流奥义·凝神·极意斩!”
    初见鹰眼时,洞察到了万物呼吸的以三刀流极意斩斩断钢铁,而如今,洞彻了万物呼吸的剑士以双刀再次斩向了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至强防御。
    刀刃切入了那未曾愈合的夹缝之中,韧若牛皮,坚比钢铁的肌肤极尽其所能的阻挡着刀刃的切割,但在面对将那归去的碎片归于己身,将获取力量熔炼在现在的一刀斩击中,撕裂的声音响起。
    如败革,却又不似败革,金属与肉体摩擦出了血色的花火,骨骼与刀刃的摩擦发出了比怪音还要刺耳的噪声,极致尖锐的高频噪音折磨着人的耳朵,搅乱了思绪的心弦。
    由心口旧伤开始,两道斜斜的血线横拉越过锁骨,从肩胛上飞出。
    剑士有些脱力的摔倒在了十余米外的空地上,几度想要撑着刀刃起身,但却踉跄着蹒跚不起。
    蓝色的火焰一闪而逝,不死鸟抓住了剑士的右肩沸腾而起。
    “mom!!!mom!!!”
    那狂暴的音浪撕裂了天穹,那不断颤动翻涌的乌云在此刻被那声波所击溃,整个鬼之岛,整个和之国,都能听到这极致恐怖的咆哮声。
    万物颤抖,生灵惊恐,就连海里的游鱼也在此刻一哄而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理智再度降临,那极致的狂暴的终点是回归那起点,用左手捂住了那右肩的伤势,但捂不住那喷涌的鲜血,创伤的力量如果没有浓郁的生命力去浇灌冲洗,那就只能等到它自然散去。
    只要创伤之力不曾消散,那伤口就是永不愈合的伤势,唯一能够止住这流血的,是罗的手术果实,虽然罗在,但他却在那空舰上远远的眺望。
    “我受伤了...”
    在那可怕的怒吼声后,看着那血腥的伤口,喷射出的鲜血积蓄成了一汪浅池,bigmom不可置信的低头凝视着。
    被切断了右臂肩膀一半以上的肌肉,握刀的右手早已抓不住那轻若无物却有重若千钧的皇帝剑。
    从未感受过寒冷的bigmom体验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寒冷,冷彻骨髓的冰寒,与之相伴的是失血虚弱带来的无力。
    由身体到内心,前所未有的的脆弱出现,她慌张的尖叫着,目光扫视着四周,高大的身躯带来了足够宽广的视野,在之前被他扫开毁灭的建筑让他能看到那残剩的战场。
    在天空中有金属的巨人在不断穿行,弗兰奇已经丢下了所有的四枚电池,十二发阳电子破城炮点杀了十二个凯多军与大妈手下的强大战力,通红的炮管里还在喷吐着炽热的高爆穿甲弹,哪怕藏在掩体之中,直接毁灭掩体,撕碎肉体的子弹带来的依旧是屠杀的声音。
    数以百计的制导飞弹轰炸了下方的战场,在硝烟中,哀嚎声停息,糖果大臣制造的巨大的糖果堡垒仅剩下一面破碎的坚墙,那是她的儿女们留在人间的最后纪念。
    随后龙吟咆哮声响起,化身为巨龙的艾斯吐出了无穷的熔岩,将那战场化为了焦热地狱,半空俯冲下的小龙人正面硬撼那从熔岩中爆射的怪力年糕,卡塔库栗没有从容的模样,与那小龙人破碎的鳞甲别无二致的是他身上的衣服,不能再被遮掩的獠牙大嘴满是狰狞。
    卡塔库栗逼退了艾斯,隔着千米,他与那失神的大妈四目相对。
    “妈妈.....”
    “妈妈!!!”
    那流动的糯团分开了熔浆,他所凝聚的甜甜圈中爆射出万千拳影。
    “给我滚!别挡路!艾斯!”
    卡塔库栗挥拳与艾斯碰撞着,不顾一切的强行突围所面对的只有数之不尽的熔岩。
    “斩!切年糕!”
    残余不多的体力让卡塔库栗用出这招时已经有些抽搐的踉跄,比他好不到哪去的艾斯挣扎的爬起。
    “炎!龙拳!”
    那高达万都的熔浆是醒目的赤黄色,灼灼逼人的热浪将那漆黑的旋转右臂一点点的包裹,绞紧,随后熔断那武装色霸气,碳化那被武装色包裹的糯米年糕。
    “你输了。”
    火山爆发的浪涌将卡塔库栗镶嵌在了数十米外凸起的凝固的黑曜石上。
    “但是我不能输,至少现在不能!”
    咳嗽着将自己的身体从黑曜石上剥离,卡塔库栗一步步的,坚定的向远方走去。
    “妈妈....”
    他低声呢喃着,走过了艾斯。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个好母亲。”
    “但那又如何...”
    “不能没人来照顾你啊。”
    那狰狞的獠牙此时似乎带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我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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