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当家的安慰了阿曼几句,不想反而惹得女孩哭泣起来,使得他和肖玉俩人都不知所措,男人对于女人的眼泪,从来都是惶恐不安,没有办法的。
    于是,他二人又询问是咋回事?白当家的更是说自己不好,哪料越发使女孩哭得更伤心了。他俩这回可没折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又都只好默默地朝向哭泣中的女孩。
    而正这时,前面隐约出现了两山对接的一个豁开的山口。“肖兄弟,你快看,前面就是第一个关口,走过去一拐弯,路边竖着一块石碑,等一会儿看见那块石碑时,我念出上面的碑文,工友们要紧跟随我念,一口气念下去,不能停歇,只到第二个关口,再跟我念第二块碑上的经文,然后是第三块、第四块,一直要念到过完这二十二个关口为止。”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白昼黑夜的不停歇?”肖玉被他说得有点头大,这可是要走上四、五天的时间啊,正要是那样,恐怕神仙才能做到喽。
    “呵呵,你看看我,都被阿曼给哭傻了。”白当家的呵呵笑了两声,他的话把后面的女孩也给说得破涕而笑:“当然当然,过夜是在关口外,应该不碍事的。”他纠正道。
    “好的,我们全听你的。”肖玉也微笑着道,又把眼瞅了一下阿曼,她好象已经恢复了常态,也许是听到要过关口,念诵碑上经文的缘故吧。而这时,他也不便再继续问她什么了,等到了列城再说吧。
    很快,驮队进入了第一道关口,从远处看,这关的垭口好象比较小,其实真正进入时,道宽可以容纳下五匹并列行走的马。
    才一拐弯,便立刻看到路边有一块长方形的石碑,非常显眼的立在那儿,正如白当家的说的那样。“天地自然。”白当家的一看到那碑上的碑文,便大声诵读道,脸上即刻显出一副极为虔诚的样子,并对着前方举双手扒在骆驼上膜拜。当然,其它的人不用象他那样。
    “天地自然,天地自然..”随即,连同肖玉、阿曼在内,于众一迭连声的跟其后,由前至后,齐唰唰传来高声的念诵,一声接一声,一片传一片,一直延承到驮队的最后一个人。这四百来人的声浪听去,好似排山倒海般起伏回荡在山谷中,传出很远、很远去,震憾人心。
    就这样,众工友一边牵着驮运物资的牲口往前走着,一边口内不停地念诵着“天地自然”之经文,一路走去大约一个多小时,众人又看见前面出现了第二个两山似衔接的娅口,刚走过这关口去,便又看到路边立着第二块石碑,同样是青石面刻上去的粗体大字。
    “秽气分散。”白当家的见之,又立即换念出此碑上的新经文。
    于是乎,众工友们又排山倒海似的跟着他念:秽气分散,秽气分散..这一念,就仨小时,等到得第三个关口时,差不多时间是前一次的两倍,而越到后面的关口,所用的时间就更长,也就是说,一座关口比一座关口的距离要长。
    “方领队,这要念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走在后面一个工友有点受不了了,看他那样,已经是扯着嗓子在念了,都快哑了。
    方东明望了他一眼,无奈地向他耸了下肩膀没回答,那意思已经在告诉他:他方领队也不知道。而嘴里仍不停地念叨着碑上的经文,到是一旁的小新疆,一脸同情地对那名工友道:“兄弟,别问那么多了,二十二道关口,早着呢,就跟着前头的人念就是了,人家念,你也念,人家歇,你也歇,实在念不出声了,动动嘴,作作样子也好啊,神不会怪你的。秽气分散,秽气分散..”摇头晃脑,又接着念叨起来。
    如此这般,原以为,念诵经文是件十分容易而平常的事,不就跟庙里的和尚打坐诵经一样么,可谁知道,这接二连三地持续诵读下来,一部分工友开始有些坚持不住了。
    “咦?这念经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肖玉回头朝驮队望去,不禁大声鼓励道:“工友们,白当家的说啦,到前面过了第四个关口,就可以歇着了,大家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埋锅造饭,等吃饱了好好睡他一觉。”说完,又赶紧得回转身形,继续念诵经文,丝毫不敢怠慢,最起码,这也是给白当家的面子嘛。
    众人听说,总算可以休息了,便又来了劲头,咽了咽口水,念经的声音又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此刻,天色已然渐渐暗淡下来,晚霞的余晖洒在驮队每个人的身上,映照着他们一张张读经的脸,却显露出满是懈怠而疲倦的神情。
    “小新疆,你说这‘晃朗太元’是啥意思啊。”方东明此刻也口干舌燥地问一旁喃喃诵读中的托库那叶尔,因为只有他读过这些金刚经里驱鬼辟邪的咒语。这时,他们业己冲过了第四道关口。
    “不知道。”没曾想,小新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紧闭着一双累得发胀的眼,口里却是仍在念念有词的坚持着。
    “你不是说,从小就跟大人们一起诵读嘛,怎么还说不知道。”方东明嘴里叽咕着,也无可奈何地继续着最后的诵读,他也快不行了。
    “那也不过是跟着一起诵读,只知道是驱鬼辟邪的,谁去管他每句话的意思,你没有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么,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托库那叶尔一边解释着,一边真的摇头晃脑的,将那“晃朗太元”四字经文象嚼蜡似的嚼在嘴里,令人感觉毫无意义。
    “呵呵。”方东明见他这样,低声笑道:“我猜啊,这‘晃朗太元’是一件法宝。”他是念一句经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新疆扯上一句闲话,用来调剂上火的心绪。
    “什么法宝?”托库那叶尔睁开半只眼问。
    其实,他也念得厌烦透了,算一算,整整念了好几个钟头的经了。打小至今,还从来没读经这么长时间,也没这么认真过。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来诵读,他心里不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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