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东家一眼,吴管事继续道:“这样一来,既节约人力,也便于管理。
    将来若是咱家扩大织坊规模,都用这种操作起来更快的织机,人家每天织两寸,咱们织的是他们几倍,绸缎生意必能更上一层楼!”
    他越说越兴奋,连忙起身道:“东家,造这织机的事,就用家里的匠人吧。哪怕慢些,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薛姨夫听他这么说,捏了捏手里的蜜蜡佛珠,沉声道:“你说的很是。既这么着,事成之后,工匠每人发给五十两银子,必得封了他们的口。再告诉他们,如有泄露半句,严惩不贷。”
    吴管事一听,连忙正色应了。薛姨夫这才低头看向另一张图纸:“老吴,你再说说这棉布织机。”
    吴管事连忙坐下应了,这才又道:“别个小人也不好说,您只看这里,这是用一个纺轮带动八个竖直纱锭,比起现下的织机必然快的多。
    既然能提升速度,自然产量也不低。仅凭这一点,咱们家做棉布生意就不会轻易亏本。况小人还觉得,这织机恐怕不止能纺纱织棉,说不得麻料毛料也可以。”
    薛姨夫这才晓得贾珠为何口口声声说,棉布上头他们两家不必长久赚海贸的钱,将来有机会了,织机图纸必要交给朝廷。这外甥,恐怕早就清楚这里面意义重大了。
    这织机只要传开了,不拘是棉是麻,百姓们真能人人穿新衣也说不定。
    薛东家心中不由涌上一股敬意,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地再次叮嘱道:“棉布织机和丝绸织机一样,制造方面,都得秘密行事。”
    吴管事点点头,见他没什么吩咐了,这才领命退下。
    薛姨夫为此心绪起伏,一夜未眠,第二天又叫了茶行大管事过来说话,提及和贾家共同培育雨花茶之事。
    吩咐了一回,这才完成了初步布局。接下来,就等贾家来人接洽了。
    贾珠不懂这两份图纸即将极大地推动生产力,但他曾久居上位,也知道两份图纸日后定然有用。
    通过这两种新织机,短期能让自家改变入不敷出的困境,长期看来,却很难不被同行发觉其中秘密,到时候被仿制再所难免。
    丝绸方面他不怕,只要薛家一骑绝尘,后面再有人仿制织机,薛家也始终站在民间丝织行业前端,算是有了金字招牌了。再怎么缩小市场份额,生意也差不到哪去。
    棉布方面,只要卖上个一两年,他就立刻上禀朝廷,好生推广新织机。这么想来,他也是一石二鸟,既解决了自家财政危机,又做了件好事。
    想到这里,贾珠摸了摸下巴:“就不知这做了好事,将来能给我算多少积分了?毕竟为了换这两张图纸,积分已经全花光了。”
    是了,这两张图纸,是贾珠接了薛姨夫帖子之后,寻思了半天才拿出来的能入股的东西了。
    无他,贾家现在的不宽裕已经初见端倪,今年老太太过完寿,他还私下听王夫人提起,说想卖些古董出去。
    所以让贾家拿大笔银子入股,怕是一时半会还得凑凑。至于人力?土地?房屋?人薛家也不缺的。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又想到贾家后来一直不肯裁撤下人,死撑着也要撑起排场,可能不仅是为了脸面,也是要维持住交际圈子,给家里的年轻人结门好亲事。
    若是外头都知道这家子不成了,门第好的哪里还肯和贾家结交、结亲?大家都不傻的好不好。
    自然是先把家里搞出虚假繁荣,再送个女儿入宫当娘娘。这样一来,也算是透支性命似的维持住了府里光景。只不过等小一辈的成了家,一个个又都不知开源节流,府里必是要败落的。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贾赦那些人只知道一味享乐,且他对政老爹继承家业也没有非常恼恨,该不会是因为早知道家底空了吧?”
    这么一想,贾赦拿迎春的婚事抵了孙耀祖银子的事,倒也说得通。毕竟还不上钱了,为了外面不传的难听,以他的无能,也只能抵了闺女了!
    晃了晃脑袋,贾珠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把思绪拉回积分上来:“所以只要跟薛家的生意顺利,家里定能赚钱,这积分就花的不亏!”
    可他却不知这两张图纸,正是系统结合现下的生产力,专门给他选出来的。
    说起来功德系统是主神世界为获取功德而诞生的工具,里面的商城物品,自然也是为试炼者在试炼世界更好地获取功德而服务的。
    完成既定任务,不仅试炼者会有功德奖励,系统也能收获一定功德。如果能同时让整个试炼世界变得更好,系统的功德数值也会随之成倍增长,这就是多方共赢了。
    所以系统也是有意将这两张图纸摆在商城的显眼位置,又标上合适的价码,果然贾珠一眼就看中了。
    眼下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报效大明。单单考中科举,只能算是前置步骤,可系统给的图纸,却可以实实在在提高当下的生产力。
    这两张图纸,一为他原本那个世界中,直到十九世纪才诞生的手拉丝织机。
    另一个名声可就大了,竟是十八世纪引发了西方世界工业革命、直接导致东方逐渐落后于西方的关键物什——珍妮纺纱机。
    当然了,贾珠此时并不知道此事,但凭借直觉,他也觉得这两样东西定有大用。
    所以当系统商城展示出这两样东西,他毫不犹豫便买了下来,没有再看其他物什一眼。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慧眼如炬了。
    却说此事过后,贾珠离了金陵,带着一行人继续北上。贾政也在几日前,收到了下人从金陵带来的儿子书信。
    信中提及了祭田之事,句句说中要害,他看过之后,已是打算就此事跟母亲、大哥还有东府贾珍侄儿说一说了。
    这一天正值贾政生日,晚间一家子散了宴席,政老爹等着女眷都走了,这才叫住贾赦、贾珍,几人留在贾母屋里,贾政就开口说起祭田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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